“我有个问题，我们来这里做什么？”
被菲尔德拉着到了一个完全陌生的地方后，李维忍不住发问。
这里的人流量明显比别的地方大不少，两侧的建筑更新，更精细，一股不明的艺术气息扑面而来。
“你还不懂？这可是洛桑都，而说起洛桑都，那当然就是——音乐、电影、好来坞啦！”菲尔德兴奋道。
电影这种艺术在此时还依然，它们刚刚开始摆脱上世纪动画一般的制作手法，第一批真人电影造就了最早的一批电影明星，当然他们大多是从戏剧演员转行来的，百佬汇为电影的早期发展贡献不可谓不深。
这时候的电影还大多是黑白加配音的形式，最红的影星还是卓别林。
想到自己和这位竟然成了同一时代的人，李维不由得感慨。
不对，所以他们来这里是干嘛的？
“看电影。”菲尔德没好气的直接了当道，“真是不懂情调——你就翻你的资料去吧！我和玛尔达两个人去看。”
“就为了看电影啊……”李维有些疑惑道。
“什么叫就为了啊！”李维的态度招来了菲尔德的强烈不满，“很多最新的电影只有在洛桑都能够看到，我们下次再来洛桑都可就不知道是什么时候了！”
哦对……李维这才想起来，这里是一百年前，很多地方都不如原来的世界便利，虽然都是电影，但这个世界的电影可没法用无线网络传输，几十公斤重的胶卷需要人工拷贝与运输，很多时候当胶卷运到时，距离首映都隔了大半年。
“那工作怎么办？”李维问道。
“你现在也没有别的线索不是？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已经将那些资料翻了许多遍了。”
菲尔德摇摇头，叹气道：“别让自己那么累，你也需要休息一下，看一次电影只会花一个小时嘛。”
“……嗯，有道理。”李维终于点了点头。
菲尔德满意地哼了一声。
“可是……”
“别可是了！你来不来！”菲尔德抓狂。
李维看了一眼菲尔德，感觉这时候再反驳会被打吧？他本来想说自己其实还有线索的。
“来。”李维只好道。
“那就好，我们去买票！”菲尔德叉着腰在前面领路。
玛尔达捂着嘴偷笑。
李维叹了口气，摇了摇头。
这其实是一种很奇怪感觉，他们的工作没有完成，理论上并不应该偷懒，早一点找到屠夫伊利，或许就能防止它再次作案。
但我们毕竟不是绝对理性的生物……李维忽然想起来上辈子的自己，那时候天天想着偷懒，怎么真偷懒现在还整出负罪感了？
算了，屠夫伊利的行动有一定的规律，大致是每隔一周杀一次人，也有时间对不上的，不过这种时候很少。
距离它的上次行凶只过了四天，还不慌。
……
很少有地方的电影院像洛杉矶市立影院一样，装饰优雅，气氛到位，而且重要的是：只放电影。
不同于镍币影院的简陋，也不同于戏剧院的喧哗，被霓虹灯管和彩色招牌装饰的安静的电影院浑身上下都散发着一股很电影的感觉。
推开玻璃门走进去后是一处很像银行大厅的前厅，有闷闷的声音传来，看来这时的隔音技术还没有后世那么发达。
墙上张贴着海报，对于李维来说是复古风格。
“你们想看什么？”菲尔德看着墙上的海报。
“《狗的生活》？可惜我已经看过了……哦，这是什么？《卡里加里博士》！这是几个月前刚刚上映的电影！我要看！”
“嗯……”李维凑过去看了一下，海报上并非汉普顿语，而是一行看不懂的文字，一个卡通化的戴高帽子的黑色人影占据了海报空间的一半，看上去有些阴森。
不过李维对这张海报没有印象，看来它可能不是原来世界有的电影。
也可能单纯只是自己不知道。
“看起来很恐怖的感觉。”玛尔达端详片刻，面露难色。
“伱害怕？”菲尔德玩味地看过来。
“一点点。”玛尔达委婉道。
“那就是没有！”菲尔德嘿嘿一笑，把她拉到怀里，“放心，没事的，大部分鬼故事里的主角我都杀过，水鬼、狼人、吸血鬼……哦，还有很快就会倒在我们手下的屠夫伊利。”
“就看这个，怎么样？”
“不好，这不一样……”玛尔达试着抗议，她没发动能力地挣扎了几下。
最后还是买了票。
……
抱着爆米花，推开与现代相比小了不少，但装璜更为典雅的放映厅的门。
李维哦了一声。
这还是他第一次亲身来到这个时代的电影院，墙上附有一层毯子，毛绒绒的。
上面有类似波斯地毯的花纹，天花板上有巨大的吊灯。
还有自己怀里的一大桶爆米花，真是神奇，这个时代的人看电影时竟然就已经开始吃这样的东西了。
屁股底下是柔软的单人沙发，好在没有带着各种故障的按摩椅。
他们三个并排坐下，李维抱着爆米花桶，他尝了一口，一股熟悉的味道涌了上来。
感动……
灯光暗下来后，这里便和真正的……或者说未来的电影院几乎没有区别了。
伴随着林利斯哥风笛的曲调，一束黄色的光线打在了白色的幕布上，旋即画面出现，那是一串看不懂的语言，似乎是在介绍着啥。
还好这时候，有人声从幕后传来，用流利的汉普顿语帮他们做了翻译。
“卡里加里博士的小屋。”
“在我出生的那个小镇上……”
李维一开始觉得有点不适应，但没多久竟然觉得还行，有点像在看小帅说电影……
此时，幽森的水琴的声音也融入了进来，伴随着钢琴尖锐的跳键，恐怖的气氛终于浮现了出来。
一个圆形的画面出现了，或许是胶片的原因，黄色的图像上遍布划痕与噪点，仿佛历经了许久的时光。
两个男人坐在长椅上，其中一个头发苍白的老人将眼珠瞪大，用口型和手势传达着什么。
“到处都是幽灵……他们围绕在我们周围……驱使我远离家庭和健康……远离妻子和孩子……”
坐在李维左边的菲尔德看得津津有味，至于玛尔达……他们几个坐得很近，李维可以明显感觉到她的汗毛竖起来了。
好吧，这样的恐怖片对于看过闪灵的李维而言已经不够刺激了，反而像一部普通的剧情片。
不过奶油爆米花挺好吃。
李维调整了一下坐姿，这时菲尔德的手伸了过来，于是李维将桶靠过去。
“你的眼睛怎么样了。”菲尔德突然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