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维思考了一下，开口道：“我在疑惑为什么凶手会盯上亨利。”
“也许是随机杀人？亨利先生只是运气不好？”
玛尔达在这时加入对话，她害怕自己被两人落下。
不过这也是菲尔德的想法，于是她没有说话，静静等待着李维的解释。
“怪物反而不会做出这种事，因为它们的思维模式本质而言还是动物与植物的思考模式，也就是尽量少消耗能量。”
李维道。
“如果你们看过动物世……动物们在野外的情况就会知道，在吃饱了的情况下，鳄鱼会任凭鸟类在它的嘴里挑肉屑吃，狮子和角马也可以一起喝水。”
“怪物也是同理，它们在大多数时候都很慵懒，只有在狩猎时才会展露出攻击性。”
“而亨利先生的遗体很完好，丢失的只有大脑，而且它似乎只在意大脑，这排除了屠夫伊利因为饥饿而狩猎的可能。”
李维看过案宗，前几起案件的受害者可大都是浑身没有一处完好的地方，遭到了利器的切割，BOI一开始以为那是犯人在用刑，但现在他们才知道那是虫类口器的痕迹。
虽然身体的受损情况不同，但还没有只吃大脑的情况。
如果不是在现场采集到了大块的几丁质，警方或许只会当成一桩普通的恶性杀人案处理。
“而且亨利先生不是巫师，这也排除了屠夫伊利想要提升评级的可能。”李维道。
“所以我觉得亨利为什么会被害值得怀疑。”
听完这句话，菲尔德那端久久没有回应，似乎是她在思考。
“所以你觉得是别人干的？”过了片刻，她才开口问。
“不一定是人，也可能是别的虫类怪物，或者野兽系巫师，或者是屠夫伊利表现出了某种我们尚未了解的新习性。”李维摇摇头道，“我希望调查一下亨利的社会关系，看看他是否牵扯进了其它事中。”
“你说的没错，其实我也有点这样的感觉。”菲尔德道，“之前我以为亨利是误入了怪物的领地，但现在想来……”
“如果怪物能在人类的领地上扎根，那BOI这么多年的工作和每年消耗的海量税收就都成了笑话了。”
她笑了笑，开口道：“你打算怎么做，去调查哈里森先生？”
“是的，还有布朗先生整理的那些信息，我也打算详细地看一遍。”李维道。
“不只是你，我们也会和你一起的。”菲尔德纠正道，玛尔达跟着点点头。
“不过在此之前，我们还是去一趟华迪街，排查可能性。”
……
和布朗先生说的一样，华迪街是条既不冷清也不热闹的街道，两侧有稀稀落落的商店，行人同样稀疏。
亨利先生遇害的地方是一处商店的侧面，一根路灯旁，离得不远的地方，是一条小巷子的入口。
“屠夫伊利就是从这里逃跑的？”李维看着小巷子若有所思。
“也可能是从地下，它不是有遁地的能力吗。”玛尔达道。
不过几个人朝着两边搜索了一段，地面的石砖都没有被破坏的痕迹。
看来不是遁地……或者那时留下的痕迹已经被抹除了。
于是他们又回到了这里，进入了小巷子。
这是两栋楼之间的通道，空中拴着晾衣绳，有些衣服还在哒哒滴水。
三个人小心躲过，这里地面泥泞，被覆盖在污泥下的石砖已经模糊不清。
很快，小巷子就走到了终点，两栋楼房的另一侧是一条相对而言繁华一些的街道，这里的地面同样没有问题。
一番搜索后，几个人重新聚集在一起。
“看来它是没有留下什么痕迹了。”菲尔德沉声道，“不过还有一个可能。”
“你是说……”玛尔达疑惑问。
菲尔德转过了脑袋，视线移向小巷子，准确的说，是小巷子地上的一个黑色圆形。
“下水道。”
“根据过去案件中的经验，出现在城市中的怪物如果神秘消失，那有百分之六十的可能都是跑到了下水道里。”
“得有人下去看看。”
菲尔德说完，笑着看向了李维。
后者立即明白，这大概是要派遣自己下去了，和别的无关，下水道那种环境大家大抵是都不想去的。
这样与其被推下去，还不如……李维咬咬牙，站了出来。
“我下去一趟，呵呵，这种事情总不能让女士来吧？”
“啊呀，我还没说话呢，这么绅士？”菲尔德笑了一声。
“那是。”李维识趣地没多废话，脱下大衣收进空间。
“加油哦。”玛尔达抱歉地说道，因为她也的确不想下去。
几个人来到井盖旁，玛尔达给自己加了点肌肉，两条胳膊肉眼可见地膨胀起来，轻松地移开了井盖。
下水道里黑黢黢的，一股令人反胃的湿热气流翻涌而上。
“额，下面不会氧气不足吧？”李维面露难色。
“这简单，你下去试试就行了。”菲尔德道，“有情况我们会拉伱上来的。”
“听起来一点也不可靠。”
李维无奈地说着，还是找到了通往地下的梯子，沿着铁扶手慢慢向下爬。
铁梯子上有一层黏黏糊糊的东西，粘了李维一手，味道就像发酵后的垃圾桶。
他嫌弃的屏住呼吸继续向下爬，没过多久，李维便踩到了下水道的地板。
他从梯子上下来，左右看了一圈，下水道的直径只比他高一点，四周一片黢黑，只有上方投下的一束光圈。
窸窸窣窣的声音想起，应该是不知道从哪来的老鼠和蟑螂。
李维恶心地看了一眼，下水道里的空气温度比外面高至少五度，但至少可以呼吸，也没有甲烷的味道，他从空间中取出杂物模块，接着拿出手电筒。
粗大手电筒发出一道淡黄色的光束，更加清晰地照亮了污浊不堪的下水道。
“有发现什么吗？”
“没有，或者说就算有东西，那也已经被每天经过这里的污水冲走了。”李维一边看向四周，一边道。
“嗯，只有看上去就很恶心的……旧皮鞋，还有这是谁掉的头皮筋？”
“你觉得这里可能是屠夫伊利的巢穴吗？”菲尔德继续问。
“不知道，不过……”
李维移动着手电筒。
“我没有看到看起来像是有怪物居住过的痕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