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托斯轻轻合上笔记本，克里斯汀则探头看过来。
“怎么样？”
“找到了，在托雷米克，也就是那座山头。”桑托斯撒手让本子怦然消失在手中，抬头看向一处说。
“好。”克里斯汀点点头道，“猫鼠游戏也该结束了，我们现在过去。”
她并不担心这是对面布置的陷阱的可能性，一个B级可能会被准备充分的大量敌人用枪械和爆炸物偷袭致死，但两个B级基本不会。
更何况，克里斯汀的能力本身就是和对付复数的敌人。
“先等等。”桑托斯抬手阻止了她，转过头看向了孤独坐在暴风骤雨中，不知所措的加拉多。
他一挥手，抽出了一张泛黄的羊皮纸，上面用未知的语言写满了密密麻麻的小字，即使被雨水淋湿也没有晕开。
“抱歉，之前修改了一些你的记忆，现在还回来……嗯，你应该是想要的吧？”桑托斯露出笑容，抖了抖羊皮纸。
加拉多这才像想起来什么一样，颤抖着伸出手。
在他的手指触碰到羊皮纸的一瞬间，纸张仿佛融化为了液体，钻入了他的体内。
与此同时，一股陌生的记忆涌入他的脑中，而另一些记忆相应的被证实为虚假，画面犹如被水打湿的颜料，晕染开后，汇聚成股流下。
没有去看加拉多惊讶的表现，桑托斯转过头，对着克里斯汀开口。
“现在可以了，带我走吧。”
后者点点头，狂风呼啸而起，犹如毯子般包裹住他们的身体，缓缓升上高空。
……
巴斯特的右手被砍了下来，放在一张大理石的桌子上。
那株酷似番茄的植株从掌心探出，蜿蜒地伸展着宛如玉石般嫩绿的枝叶，墨绿色的根须垂下，盖住了断手。
而在巴斯特的右手手腕上，是一个小一号的，也更加苍白的手掌，这只手活动自如，只是看起来像牛奶般脆弱。
巴斯特捏着一个小瓶子，里面是闪亮的粉末，这些粉末由珍珠和铅粉组成，散发着奇异的香味。
随着巴斯特的手腕微微倾斜，粉末倾洒在植株上。
而这课娇脆欲滴的植物仿佛也感受到了这些粉末，它轻微地颤抖了两下，随后将粉末吸入了体内。
与此同时，它纸条上的那些果实也纷纷迅速变黄，变得成熟起来。
巴斯特满意地后退了一步，看着植株仿佛吸收了肥料一般焕发出病态的生机。
这时，敲门声在门后响起。
“谁？”巴斯特皱皱眉，看过去问道。
“是本杰明，阁下，我带来了你要的‘圣母’。”门后传来了回答的声音。
圣母吗……巴斯特舔舔手指。
也该到这一步了，无论是作为验证自己的巫术能否触及完美，还是作为自己摧毁梅塔利亚的杀招。
一旦成功，自己将拥有一位只听命于自己的，拥有压倒性力量的孩子。
到那时，桑托斯绝对不会是自己的对手，甚至整个合众国，都不得不坐下来与自己谈判。
“进来吧。”巴斯特挥手道。
门很快被打开，本杰明拉着爱莲走了进来，女孩的全身都在抗拒，脚死死拖在地上。
“求求你们……”她颤抖地张开嘴唇，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巴斯特的眼眸中却仍然只有厌恶的表情，仿佛对其它的事情根本不加关心。
到这时，爱莲的希望已经完全被摧毁了，她抿着嘴唇，努力止住呜咽。
“把她的衣服掀起来。”巴斯特道。
“我需要用铅进行最后的一点感应，与土星遥相呼应。”
“让原质的力量彻底与她的特质融合。”
“以此，唤来真神的降临。”
他缓缓说着，同时在心中计算着时间。
梅塔利亚已经没有别的藏身之地了，他们必须在这时决出胜负。
他让丽贝卡心中的种子在感受到B级巫师气息的一瞬间自毁，因此桑托斯不太可能从她身上得到这里的位置。
时间应该还充分……
他看向窗外，暴雨击打着玻璃，隆隆如鼓声，令巴斯特心中不安。
但就这时，他忽然咦了一声，抬头看向远处，脸色霎时阴沉起来。
他的“眼睛”感受到了三个B级的气息。
……
狂风速度不慢，两个人在天空中划破乌云，白色的闪电偶尔从他们身边降下，却没有伤害到他们。
“大概就是这里了。”克里斯汀向下俯视着道。
由于两个人的距离不近且有杂乱的风声，他们必须互相喊着才能让彼此听到。
“你铺开那么多乌云，光线太差，从上面看不到他们在哪。”桑托斯裹了裹大衣，摇摇头道，“你打算怎么办？”
“不急。”克里斯汀张开双手。
随着她的动作，天空上的层云中再次被扭开了一个更小的漩涡，漩涡向外收缩，一个巨大的洞口很快显露了出来。
刺眼的阳光从这个巨大的洞口中照进，在地面投下一个硕大的光斑，雨水飞溅到光柱中，立即翻起白光，变得清晰可见。
桑托斯饶有兴趣地看过去，只见克里斯汀像移动探照灯一样移动着洞口，光柱在地上扫过一圈，一个破旧的庄园很快被锁定，在光线中显得异常显眼。
“找到了。”克里斯汀笑笑道。
然而桑托斯还没来得及做出反应，就忽然感觉到了异样。
与此同时，克里斯汀也有所感应，她斜过头，看向那个庄园。
一个陶土制成的人偶忽然缓缓升起，或者说比起人偶那更应该称为一个魔像。
它的身体宛如一座不规整的小山，四肢粗壮，高度有足足几十米，它耸立在那个庄园前，与身体相比而言头部显得很小，一只如空洞般的眼睛中射出光线。
它抬起头，看向空中的两人，张嘴发出了低沉的怒吼。
“这是……”克里斯汀咽了口口水，“这不是农民能有的巫术吧？”
“啊哈，恐怕不是。”桑托斯看了看道，同时小声地嘟囔了一句。
“你说什么？”克里斯汀转过头。
“不，感慨而已。”桑托斯摇摇头。
克里斯汀并没有再去问，而是看向那个巨人摇头道。
“这样的话，我们的敌人恐怕就不知道从哪里又请来了一个B级的帮手。”
“我们需要分开对敌了，你选哪个？”
桑托斯思考了一会儿，忽然露出笑容。
“巴斯特交给我，伱知道的，我们是宿敌。”
克里斯汀点点头，巴斯特看起来的确比这个怪物要好对付一点，要是放在她身上她估计也会选前者。
不对。
克里斯汀突然想起来什么，又转过头，再次开口。
“还有一件事，桑托斯先生，请不要杀了巴斯特。”
“为了防止我提升评级吗？”桑托斯问道。
“是的，这是BOI的命令。你应该知道，尽管你是B级，但还没有达到能违抗合众国意志的地位。”
听到这句话，桑托斯犹豫了一会儿，最后还是耸耸肩。
“好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