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雅总是说，现在时代不同了，女子也可顶得起半边天，更何况我是顶天立地的男子汉。
小雅叫我识字，我渐渐能懂得那些纸上的字，理解那些话的意思，也知道了这个世界是多么美丽。
我一直都想不起来自己的来处，也不知道自己的身世。
但是小雅从不在乎这些，她告诉我，过去不重要，我们要向前看，未来的生活会很美好。
战争结束了，以后的日子不会再有杀戮，也不会再有困苦，只要我们努力，以后的生活会很美好。
通过那些读过的书，我知道那时候刚刚打了很多年的仗，不过还好我们赢了。
“小捡，我想去外面看看。”小雅很喜欢在晚上的时候坐在院子里的石凳上看天。
尽管读了很多的书，可我还是不懂小雅的心思。
我将坐垫放在石凳上，让她坐在垫子上免得她受凉。
“你愿意跟我一起去吗？”小雅转过头看着我，那样的眼神是我从来都没见过的。
“愿意，小姐去哪，小捡都跟着。”我抓住小雅的手，她的手柔软无骨，滑得像缎子一般。
“我爹让我嫁给一个军阀的儿子，可是我不愿意。”小雅的声音低沉，我感受到了她的悲伤。
“小姐嫁给我！”我从石凳上站起来，怒气冲冲。
我在书里读到过，我知道嫁人是怎么回事，我不想小雅嫁给别人。
“噗……”小雅突然就笑了，我的脸腾地一下红了。
读过的书还有跟小雅一起上过的课，让我懂得这种话是不能轻易说出来的。
这么做就是那叫什么？不知廉耻！
“小姐，我……对不起！”我站在她面前，低下头狠狠地说出那三个字。
有些不甘心吧，但是我们俩……
但是下一秒，我感觉腰间一紧，小雅那张好看的脸就出现在我眼前。
“你喜欢我吗？”小雅蹭着我的衣襟，声音糯糯的。
“喜欢……是什么？”我一下子被问住了。
这个，书里面没有写。
“喜欢就是……”小雅松开我的腰，重新坐好。
“你想永远跟她在一起，生儿育女过一辈子。”小雅看着天上的月亮，小声地说着。
“我想，我想跟小姐永远在一起！”虽然我不懂什么是一辈子，但是我永远都不想跟小雅分开。
“那你过来抱我。”小雅转过头看我，脸上的笑是从没有过的甜。
我有些胆怯。我读的书里说过，男女授受不亲。但因为是小雅，我也只是犹豫了一下，就走了过去。
我学着她抱我的样子将她抱在怀里，她的身体很柔软，抱在怀里好像没有骨头一样，她身上的香味儿比我平时站在她身边的时候还要浓烈。
这种陌生的感觉让我上瘾，小雅的呼吸喷在我的脸上，那一瞬间，我一下子就想起了书上的一个词“吐气如兰”。
温热的呼吸带着诱人的香气，时有时无地在我的口鼻附近萦绕着。
“我好看吗？”小雅双手搭在我的肩膀上，仰起头看着我。
我的脑子里只有她那一张一合的薄唇，根本没听清她在说什么。
我点了点头，不知是紧张还是什么，狠狠地吞了一口口水。
我听见小雅的笑声在我耳边响了起来，随后我只觉得脖颈一凉，颈部的喉结被一个柔软而又湿润的东西剐蹭了一下。
随后我的脑子里就是一片空白。
我不记得我是怎么吻上她的唇，但我却记得她的唇的甜；我不记得我是怎么将她抱进内房，但我却记得那晚她的泪的热。
那晚之后，小雅便不再让我叫她小姐，而是喊她的闺名“雅”。
尽管懵懂，可我却知道，我们之间的关系有多逾矩，我从不敢在人前表现出与她一丝的亲密，尽管我们每晚酣畅淋漓后都同塌而眠。
“小捡，你心里是不是根本没有我？”那天夜里，小雅躺在我的怀里嘟着红唇问我。
“虽然不知道你是怎么进去的，但是你确实在我的心里。”对于小雅的问题我向来都老老实实地回答。
“小傻瓜。”小雅摸着我的脸，笑得很开心。
我好像很久都没见到她这么开心了，最近她总是愁眉苦脸的。
没过多久，我就知道了她不开心的原因。
小雅之前提过的军阀，带了好多个红色的大箱子来家里。
那天小雅的父母很开心，欢天喜地地将那个带着高高圆筒帽子的男人迎进来，男人身后跟着一个跟我们年龄相仿的男孩。
那男孩穿着很干净，只是要两个人看着，还时不时地会跑不见。
“哈哈哈哈，我这儿子啊从小娇养惯了，有些不懂事，亲家见谅！”圆筒帽子拱手行礼。
连我都看得出来那个男孩的不正常，可是小雅的父亲却好像没有丝毫察觉一般，嘴角都咧到耳根了，一副小人嘴脸！
我在心里默默地骂着，我看的出来，小雅不开心的原因就是因为这个圆筒帽子！
我讨厌那个圆筒帽子，也不喜欢他带来的那个男孩子。
因为这两个人，让我跟小雅的关系被看出了端倪，也是因为这两个人，让我知道了我跟常人的不同。
那天吃了饭之后小雅没在前厅多待就离席了。我的身份不允许我去前厅那种地方，我只能在小雅的院子里等她回来。
然而那天我没等到小雅回来。
只等到了小雅掉进河里被水冲走的消息。
小雅身边的小姑娘哭着回来找我的之前，我就已经感觉到心里十分的不安。
小雅是被那个圆筒帽子的傻儿子推进水里的。
小雅家的院子里，有从沿河支流上引进来的河水，水很清深达数丈，水流湍急。
我赶到小雅掉下去的地方的时候，小雅的父母和圆筒帽子都赶来了，那个罪魁祸首正躲在自己父亲怀里哭。
我没空生气，顾不上所谓的礼节，褪去衣服就跳进河里随着水流去找小雅了。
那天我顺着水流，很快就找到了已经昏迷的小雅，我叫了她好就她都没有应声。
我大胆猜测，她是因为在水里不能呼吸，我学着书上的样子渡气给她，带着她顶着湍急的水流来到岸边上。
我守了她很久，当她睁开眼睛看向我的时候，我感觉整个世界都亮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