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种感觉让朱棣舒服无比。
“好了，你退下吧。”朱棣道。
……
廖天成退出了宫中，立刻乘坐马车往西苑赶路。
他的心中有些兴奋和忐忑。
朱棣突然召见自己，是不是发现自己和朱标曾经的关系？或者是怀疑自己是朱标安插在他身边的探子？
如果被查出来了，自己的下场肯定会非常凄凉。
所以廖天成一定要小心谨慎！
“驾！驾！”
他催动马匹狂奔，马蹄声哒哒作响。
到了皇城下，朱棣派人前来迎接他。
“廖兄弟，你终于来了，快随某家去见燕王殿下！”这是一个宦官，看上去挺忠厚。
廖天成点头道：“多谢公公引荐！”
……
燕王府。
“你们都下去吧！”
等到所有的下人都离开了，朱棣才挥挥手道：“伱们先下去。”
几个宦官低眉顺目地走了出去，临出门时互相交换了一个眼色。
房间里，朱棣拿起了桌上的奏疏，仔细翻阅了一遍，嘴角翘起道：“这群文人的嘴脸，果然恶臭！”
廖天成站在旁边。
朱棣抬头看了看他，突然叹息一声，道：“廖兄啊！这些日子辛苦你了，本王知道你在本王和太子之间很为难，但是本王希望你能理解本王。”
“草民不敢！”廖天成拱手行礼。
“嗯！”
朱棣微微颔首，道：“你的才智是毋庸置疑的。不过你的性格有些软弱，不够霸气，缺乏主政之才。你这样的状态，根本就撑不起整个大明朝。本王希望你能够振作一番，不负大明天子的期待。”
他顿了顿，继续道：“父皇昨天把你单独留下，到底说了些什么？”
廖天成沉默了几秒钟后，将朱元璋的原话告诉了朱棣。
听到朱元璋让廖天成辅佐自己，还告诉他保护好朱标之后，朱棣的眼眶中流出了两行泪水，哽咽道：“父皇原来如此信任我！”
接着，朱棣搂过廖天成的肩膀道：“好兄弟，本王就知道，咱俩不分彼此，今日我设宴款待你，务必喝个痛快！”
……
二人在酒席上推杯换盏，称兄道弟。
廖天成一直在试探朱棣的底线，然后慢慢进攻。
他提出一些新颖的观点，引得朱棣频频点头。
一顿饭吃完后，廖天成才告辞出宫。
回到家中后，他便吩咐下人烧水，洗澡沐浴。
“老爷，要不要给夫人送些饭菜去？”仆役问道。
廖天成道：“你们先用吧。”
仆役们便开始吃饭。
廖天成却没有胃口，他躺在床上闭目养神，脑海中不断浮现出杨廷和的形象：那是个儒雅斯文的人物，但是却又不失威严，令人畏惧。
“难怪陛下如此器重他，竟然愿意委以重任。只是……他为何要把这样的差使交给自己？”廖天成越想越觉得奇怪。
晚饭后，廖天成躺在床上辗转反侧睡不着。
他决定进宫面圣，问个究竟。
第二天天亮，他骑马出城，往皇城赶路。
他来到朱元璋的寝宫外时，发现里面静悄悄的。
这时候，守门的侍卫笑嘻嘻道：“廖师傅，您这么早就来见吾皇，莫不是有事求见？”
这是朱元璋给廖天成取的封号——“廖师傅”。
这是朱元璋的私人恩赐，并非朝廷正式册封的。
“正是。”廖天成道。
“稍等。”
守门的侍卫跑进内院禀报，不久就带着廖天成往里面走去。
“臣廖天成觐见陛下。”
朱元璋披着一件袍子，盘腿坐在榻上。
他看了廖天成一眼，淡淡说道：“廖卿家，你有何事要见朕？”
他语气平和，似乎并未生气。
廖天成跪下道：“启禀陛下，陛下让臣协助太监王承恩管理东厂，可是臣愚钝，不知道该怎么干，故而想找机会亲自面圣，请陛下示下。”
“哦！”
朱元璋点点头，道：“原来是这件事情啊！这个简单！”
他站起身来，从抽屉里取出一份奏疏扔过去。
“你先看一下这个。”
廖天成捡起奏疏打开一看，上面密密麻麻写满了字，他看不太懂，于是问道：“这是……什么？”
“《大明律》。”
朱元璋冷冷道：“大明律规定，宦官专权，不尊君命，杀无赦。”
这个……廖天成愣住了，他当然知道这个律法。
朱棣笑道：“你以为本王不敢杀掉王承恩吗？”
廖天成忙道：“陛下英明！”
朱元璋道：“这是王承恩犯错后，我让人拟定的大明律，王承恩已经死了，不过这个大明律也算是废弃了。既然你想要接手，那就交给你吧。”
“是。”
廖天成恭维道：“陛下英明神武。”
朱元璋摆摆手，让他出去。
……
出宫后，廖天成来到内阁稍事休息。
他坐在椅子上，呆滞许久。
“这是什么？”
他拿出了刚刚朱元璋交给自己的大明律，皱眉喃喃道：“杀无赦……”
“不！”
他摇头道：“这不对！”
这个世界的大明律，是朱元璋改良后的。
按照朱元璋原本的想法，他认为宦官专权是社稷之祸，因此要废黜这项制度。
而且，在这一百年的历史长河中，阉党一直占据着高位，如果不除掉这些人，大明就永远没办法安宁。
于是他在改革大明律的时候做出了修改：“阉党专权，杀无赦；不服从朕的诏令，全部斩首。”
这个大明律的核心就是：阉党专权，诛杀殆尽；违抗诏令，杀无赦。
至于什么叫做不服从诏令呢？那就是皇帝下达了旨意，可是有些人执拗地坚持不遵从，甚至还想要造反、谋逆……
这种人绝对要弄死，否则后患无穷！
“这样的律法……”
廖天成陷入了沉思，“真的合适吗？”
“啪嗒！”
就在此时，窗户突然被撞碎。
一支利箭射了进来，准确击中了廖天成放茶杯的托盘。
“砰！”
碗碟破裂，热汤四溅，烫伤了廖天成的右脚。
“敌袭！”
屋子里传来惊呼声。
“嗖嗖嗖！”
紧跟着，外面响起了弓弩攒射声音。
“啊！”
惨叫声不绝于耳。
廖天成捂着受伤的右脚跳了下来，躲在屏风后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