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跟你一起去吧。”袁傲说道。
“不用，你好好休息一会，我去去就回。”
陈可善挥挥手就走了。
他刚出门，雷鲁就看见有绝顶高手当车夫的马车里递出来一封信，一个护卫接了信走向唐县令的马车，之后，唐县令的马车就随那个护卫离开了。
“善哥儿见不到大人了。”雷鲁忽然眼睛一缩。
袁傲下意识问道：“为什么？”
“唐县令去见那辆马车的神秘人了。”雷鲁走回桌子前坐下，笑道：“我们来猜猜，善哥儿多久能回来。”
“这有什么好猜的？从楼下跑上来而已。”
雷鲁打了个响指，冲他挤了下眼睛：“我猜半炷香的时间。”
袁傲突然精神了：“你又看见什么了？”
“罗霄和罗贤刚进了百货大楼。”雷鲁抓了把零嘴吃起来。
袁傲愣了一下：“他们兄弟俩一起来的？”
雷鲁点头。
袁傲突然站起来说：“还坐着干什么？赶紧走啊，有好戏看了。”
???
一家茶楼的厢房里。
唐一璇坐在桌前，嘴角扬起一抹淡淡的笑。
请她过来商谈的人，正坐在对面，与她隔着一张山水屏风，听声音是名女子，虽看不见对方的容貌，但她猜到了对方的身份。
屏风后的凌千诗说罢，询问道：“唐大人意下如何？”
唐一璇开口：“听起来非常不错。”
凌千诗沉静如水的语气不变：“但唐大人并不满意，对吗？”
唐一璇手肘抵在圆桌上，手里把玩着空茶杯，淡声道：“货物是本官的，钱财却要分你一半，这么亏本的买卖，即使是一家人，也是从没做过的。”
凌千诗皱眉，谁跟他是一家人？
“唐大人，做生意嘛，都是有商有量的，不同意就继续谈，直到谈拢为止。你若不答应五五分，我就再让利一分，这路上不比北地太平，我的商队需要担很大的风险，挣的也就是个辛苦钱罢了。”
啧，凌千语可比她姐姐真诚多了。
唐一璇声音淡淡的：“本官不是生意人，不懂凌大小姐说的这一套。”
凌千诗瞳孔微缩：“不知唐大人是何时识破了我的身份？”
“从你的人来找本官开始。”唐一璇说实话道：“清川县不是什么大地方，来了贵客，自然得心中有数，以免冲撞了贵人。”
凌千诗拧眉，油嘴滑舌，妹妹竟然觉得这人很好，莫不是被他的皮相所迷惑了？
“既然唐大人始终不满意，不妨将你的条件开出来。”他愿意来，说明还是想要合作的。
唐一璇微微挑眉：“凌大小姐爽快，那本官便直说了。”
凌千诗心想，他这是在讽刺自己之前不够爽快吗？
唐一璇放下空茶杯，认真道：“本官建立一支商队，跟着凌大小姐的商队一道出门，一来是跟着学习，二来人多，路上也好有个照应。”
此话一出，厢房里一片寂静。
凌千诗差点被他气笑了。
“不知唐大人听过‘教会徒弟，饿死师父’这个故事吗？”
闻言，唐一璇反问她：“凌大小姐的商队已经走遍大燕朝了？”
凌千诗眸光微凝，语气冷了三分：“很快就会走遍了。”
“本官相信。”唐一璇点头，忽然话锋一转：“但一家独大的商队，容易招来他人的羡慕嫉妒恨，你建立商队，想要的应该是长久的摇钱树，而不是短暂的一刹烟火。”
凌千诗沉默不语。
“唐大人觉得自己的商队能够一路亨通吗？”
“当然！”
谈判的时候不行也得行啊，气势不能输，唐一璇扬声道：“北地第一大土匪寨子，叫黑水寨的，凌大小姐听过吗？就是被我清川县的金县尉带兵剿灭的，所以，其他地方的土匪想打劫清川县的商队，虽远必诛！”
好一个虽远必诛！
凌千诗眼中折射出一抹幽冷的精光。
哪怕仇人远在京城，她也一定要让他们血债血偿！
忽然，叮的一声剑鸣。
凌千诗回过神来，眼中的血丝渐渐褪去，她平复好情绪后，才开口：“如果唐大人只是想让我的商队给带个路，认个门的话，我也不好占唐大人便宜，就二八分吧，这是我最大的诚意了。”
唐一璇眨了下眼睛，二八分？
好啊，她原本想的是保六争七，没想到最后得了八成！
“口说无凭，立据为证，本官命人写好合同再给凌大小姐送来，如何？”
“唐大人考虑周到，甚好。”
这算得上是凌千诗做生意以来首次让利这么多。当然，她的商队少几个人还是能照常跑商，也就是说，这两成是白赚的。
既然谈好了，唐一璇缓缓起身：“本官出来这么久，也该回县衙了，告辞。”
“唐大人慢走。”凌千诗隔着屏风微微欠身。
走出茶楼，上了马车，没一会儿，唐一璇突然拍了下额头：“哎呀！”
唐止闻声问道：“主子怎么了？”
唐一璇摇了下头：“不算什么事，反正还没写合同。”
唐止不解：“主子是觉得其中有诈？”
唐一璇嘴角微扬，不疾不徐的说：“凌家大小姐一开始要五五分，最后竟主动要二八分，以她的身份可没有必要让我这么多利，而且她说了，她的商队只是给我们带个路认个门，那她随便给我几个人不就行了？
这样一来，她的商队还能继续跑商，即使我这边分的利润不多，对她来说就是白赚的。”
唐止明白了，“主子会在合同里规定她的商队必须全部一起走吗？”
“倒也没必要挡人发财。”银子是赚不完的，唐一璇想了想说：“只要她给五个人，能带领队伍，但不越权，就行了。”
她的商队自然要她的人说算了。
回到县衙后，崔玉书和杜来德都还没回来，唐一璇便自己写合同。
写完，她看着自己的字，没有派人送去凌千诗的宅子。
“侍书。”
唐一璇扬声喊道。
侍书匆匆走进内室：“少爷，您找奴婢？”
唐一璇将合同交给她道：“等崔师爷回来，你把它交给他，让他誊抄两份，然后去找凌家大小姐签合同，记住了吗？”
“奴婢记住了。”侍书将合同收起来。
唐一璇环顾一圈，询问道：“我的行李收拾好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