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以云和厉无妄说要过中秋,厉无妄便下令让府中的人准备,那府中的人自然也是乐得准备节日的。
白以云站在王府门口,身旁是戴鸢与明玉。
她抬头,看着一把年纪的刘管家,踩着木梯上,吃力地将红灯笼往上挂,挂了好几次都没挂上去时,担忧道:“刘管家,你还是下来吧,别摔着了,这活让戴鸢和明玉来就成了。”
刘管家踩着木梯上,头也不肯回,这个小老头倔强道:“王妃,您就别拦着我了,您都不知道,王府从没过过什么节日,更别提如今这般喜气了,自从王妃嫁进来,这王府可总算是有了人气,府里的人今日高兴,我也好久没见过这样的氛围了,今日这灯笼,我一定要挂上。”
白以云转头看向一旁的明玉,不能理解:“王爷为什么不过节啊?”
明玉摇摇头,默然道:“这不是奴婢该关心的事。”
明玉还是老样子,冷面冷眼。
倒是戴鸢的兴奋快压不住了,语气中都是喜悦,道:“刘管家,小心骨头散架咯!”
刘管家这回转头了,横眉道:“你这小丫头片子,你知道什么?我还没老到那种地...啊!”
话还没说完,刘管家便脚下一滑就要往下摔。
幸亏明玉眼疾手快,冲上前去,接住了刘管家,拦腰抱住了那个小老头。
白以云松了口气。
一旁的戴鸢有些责怪道:“刘管家,都叫你不要逞强了,还好明玉在,不然你肯定要把骨头都给摔散了。”
明玉将刘管家放下。
刘管家怀里还抱着那个红灯笼。
戴鸢上前一把将红灯笼抢过,爬上木梯,三两下就将红灯笼挂好了,随后对着刘管家自豪道:“刘管家,怎么样?还是得我来吧?”
刘管家一把年纪了却喜欢跟小辈置气:“哼!下次,等着我下次挂给你看,省得让你这小娃娃看轻了我。”
戴鸢只是嘿嘿一笑:“那我等着咯。”
白以云看着这几个老的小的在拌嘴打闹,心中也是温暖。
“咴!”
随着马蹄声和马鸣声,厉无妄骑着黑马堪堪在王府停下。
门口众人即刻弯腰行礼。
除了白以云。
她仰头笑道:“王爷今日下朝这么快吗?”
厉无妄下了马后,明玉十分自觉便上前牵过马绳。
厉无妄走近她,低声道:“想你了,便策马跑得快了些。”
“咳咳!”,白以云连忙用大声咳嗽来掩饰。
这还有旁人呢。
她转头看了看周围的人,刘管家和明玉没什么表情,倒是戴鸢,肯定是在憋笑,白以云太了解自己这个从小一起长大的贴身丫鬟了。
她扯着厉无妄的手臂,催促道:“回去说回去说。”
说罢,便拉着厉无妄往府里走,生怕他再在众人面前说出些什么让人脸红的话。
本是她拉着厉无妄,可不知怎么的,突然就变成厉无妄带着她走了。
厉无妄将她拉到书房,随后转身关上了门,一下便把她压在门上,低声笑道:“这么等不及要和为夫独处了吗?”
白以云一把将他推开,微怒道:“不要脸,谁等不及了?我看是你吧?”
厉无妄顺着她的力道往后退去,只有他想让她推得动时,她才推得动。
男人玩世不恭的样子像个风流公子,轻声道:“对,是我。”
白以云瞪了他一眼。
厉无妄立马正经道:“好了,不逗你了,我还有些事要处理,你为我研墨吧,好不好?”
白以云哼了一声,自顾自转身向书桌走去。
或许是今夜要过中秋太兴奋,白以云在厉无妄写东西时,总是耐不住性子,就想要捣乱。
她静不下心来好好研墨,一会儿拿起厉无妄的头发绕着玩,一会儿又钻进厉无妄怀里转移他的注意力,一会儿又挡着他写字,一会儿又坏心眼地给厉无妄刚写好的信撒上墨点,让厉无妄不得不重新写。
可便是这样捣乱,厉无妄都不见生气,哪怕是不悦,都没有。
白以云感叹,原来厉无妄这般大度。
厉无妄又写好了一封信,将信装进信封,随后语气中带着笑意道:“你倒是有精力。”
白以云又钻进厉无妄的怀里,问道:“你都不生气的吗?”
“有什么好生气的?你若是能日日这般闹我便好了。”,厉无妄道。
白以云转头,看着桌面上厉无妄写了三次才装进信封的信,问道:“这是写给谁的呀?”
这一问,一下就把厉无妄问不悦了:“还能有谁?你关心的小将军,祁野。”
白以云收回厉无妄大度的话。
当初厉无妄确实说过会飞鸽传书,教祁野如何行军打仗,排兵布阵。
她皱皱鼻子,道:“怎一提到祁野你就这般小气?你是醋坛子精。”
明明刚才那样闹他都不见生气。
“还不是因为太爱你了,爱到眼里揉不得一粒沙子。”,厉无妄理直气壮道。
男人如此直接地表达爱意,让白以云面红耳赤,不知所措。
即使从前听过,再次听到也是会很心动。
她摸摸鼻子,连忙转移话题:“嘿嘿,王爷,你为什么不喜欢过节?刘管家说王府以前没过过节。”
厉无妄淡然:“小时候过,然后,便只有我一人,有什么好过的。
男人的语气带着悲伤,那种悲伤遥远,经过岁月的洗礼。
是了,厉无妄的娘亲没了。
好像问到了不该问的,气氛一瞬间有了些低沉,白以云摸了摸鼻子,赶忙闭嘴。
“小福儿,你知道吗?”
厉无妄突然又说话,语气中的悲伤稍减分毫。
“知道什么?”,白以云接话道。
厉无妄将头低下,埋在她的发间,嗅着,那种低喃中隐藏的爱意柔情,任哪个女子听了都会神魂颠倒:“好奇怪,为什么我每日都会重新爱上你一次?”
白以云瞬时像是被太阳暴晒般燥热。
怎么又开始说这种让人羞的话了?
秋风从窗户渗进,吹得白以云打了个颤,厉无妄开始将她慢慢地,小心翼翼地揉进怀里,抱得她紧紧的,白以云觉得自己被一个大火炉抱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