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以云故意吃惊道:“妹妹该不会是怕了吧?”
“是不是不敢跪啊?”
“怕王爷不可怜你?”
“怕王爷不帮你?跪了之后一辈子站不起来了?永远被我压一头?”
楚澜面上登时没了笑,气恼道:“你说什么呢?怕不是得癔症了?在这里发昏说胡话?”
白以云继续阴阳怪气道:“是不是胡话的,妹妹今日试试不就知道了?”
“你犯了错,我罚你跪,王爷是会偏袒你,还是会认同我?”
“哦,我忘了,妹妹不敢试,你怕,你觉得王爷不会帮你。”
楚澜怒气已被激起,重重喷了一口气:“谁怕了?赌就赌!”
说罢,用力甩了一下手,抬脚便往院中走去。
楚澜走到院中央,双膝一弯,十分干脆地跪了下去。
白以云觉得此时看楚澜就像在看乐子一样。
心中升起了一个想法。
她也走到了院中,来到楚澜跟前。
居高临下,手起手落就是一巴掌。
楚澜面上登时出现红痕,白以云的手上也火辣辣的疼。
“你干嘛呢!”,楚澜站起身捂着脸朝她吼。
白以云笑呵呵道:“诶呀!妹妹生气了?”
“别生气嘛,姐姐这是在帮妹妹。”
“若是王爷知道妹妹挨了一个重重的大耳刮子,岂不是更心疼?”
“那样的话,妹妹的胜算岂不是更大了?”
“我这样舍己为人帮妹妹,妹妹竟然还这般吼我,姐姐心中真是难受。”
“姐姐明日就去改名换姓,日后便叫吕洞宾了。”
楚澜胸膛起伏变大,一直瞪着眼睛,眼中怨恨似乎就要涌出,可嘴上说不出一句话。
只听得楚澜重重哼了一声,捂着脸又重新跪下了。
楚澜“切”了一声,道:“姐姐这指桑骂槐的本事可真不小。”
“呵,便让姐姐得意这一时半刻吧,待会儿王爷来了,姐姐可不要哭着求妹妹,让妹妹替姐姐向王爷求情。”
话音刚落,白以云便看到那道高挺的身影向这走来。
终于来了。
果然如她所想,楚澜感受到了身后有人,即刻收起带恨的眼神,立即放下捂着脸的手,露出脸上的红痕,转过头,楚楚可怜道:“王爷。”
厉无妄走到楚澜身旁停下,看着白以云,问道:“这是在做什么?”
“罚她跪。”,白以云诚实回答。
跪在地上的楚澜此刻还不老实,哭哭啼啼:“王爷,妾身做错了事,姐姐罚我跪是应该的,打我,更是应该的。”
楚澜特意加重了“打”这个字眼,说完,便咬着唇抬头看向厉无妄,一双湿瞳,好生柔弱。
厉无妄皱着眉看向楚澜,好像听到了什么荒唐话一般,道:“你还有这种觉悟?”
楚澜显然呆愣住了,随后反应过来又对着厉无妄说道:“王爷,您给妾身那罐膏药妾身用完了,王爷能否再给妾身送一罐过来,妾身脸上火辣辣的疼,想必用那膏药能好得快些。”
白以云就在一旁听着,这楚澜明摆着想让厉无妄注意到自己扇她耳光这一事。
又是装柔弱可怜。
成天都是耍这些计量,她都看腻了,也不换些新鲜法子。
一开始自己都说了,不和她争不和她争,跟个聋子一样听不进去。
那今日自己便顺了她的愿,争上这一次。
不过就是装柔弱,装可怜,谁不会啊?
以前她看话本时可看了不少,如今终于可以实战了。
没等厉无妄开口,白以云也学着楚澜那样,将泛红的手掌一伸,对着男人娇声道:“王爷,手疼,您给我上药吧。”
厉无妄听了,抬脚便从楚澜身旁走到了她身边。
楚澜这招还真好用。
怎么回事?好像也不是那么难争嘛。
或许是她太高看楚澜了?
厉无妄抓着她的手,似乎是不满:“我不是说过这种事让下人来就好吗?”
她委屈道:“我怕让下人打的话,妹妹会记恨那下人,日后处处为难,所以便自己动手了。”
随后,白以云斜了一眼跪着的楚澜,对上了那吃人的目光,心中只有不屑。
楚澜还是不死心:“王...”
才刚蹦出一个字,便被厉无妄打断了:“行了,你跪着吧,王妃什么时候让你起来你再起来。”
楚澜面上不敢相信,眼中更多的是惊恐惧怕:“王...王爷?”
厉无妄没去应答,而是看着白以云泛红的手掌,轻声道:“进去吧。”
不等她回答,男人拉着她的手腕便往屋里去。
这场赌局是她赢了。
白以云没去里屋,特意坐到正对门口的红木茶桌边,这样正好可以看到在屋门口跪着的楚澜。
一会儿厉无妄给她的手上药时,那跪着的人想必也能看见。
厉无妄倒也不在乎里屋还是门口,随着她也坐了下来。
就如同白以云想的那样,厉无妄熟练拿出那罐膏药,为她上药。
白以云转头去看还跪在外头的楚澜。
只见楚澜看向厉无妄的眼神带着些委曲求全的意思,那泪水更似泄了洪一般止不住,而看向她时就恨不得将她千刀万剐一般。
白以云嘴角不自觉上扬了些弧度,人不犯我我不犯人,本来她是可以同楚澜相敬如宾的,走到如今这般地步都是楚澜自作自受罢了。
白以云又转头看向低头认真上药的厉无妄。
楚澜哭得再可怜又有什么用,厉无妄甚至连余光都不会施舍给她。
白以云这才发觉,厉无妄对楚澜,并不是宠爱,只是单纯的纵容,纵着她杀了许多人。
可是如果没有爱,又为何要那样纵着?
白以云不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