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转眼，到了开庭的日子。
这次庭审跟以往不同，因为嫌疑人是唐栩森，大唐娱乐的前总裁，娱乐圈数得上号的娱记都来旁听了，导致观众席爆满。
程秀书掐着点，第一个进入观众席，挑了个好位置围观庭审。
周围闹哄哄的，全是相熟的记者互相打招呼的声音，程秀书推了推鼻梁上的墨镜，确认自己没有暴露。
今天他帽子，墨镜，口罩，全副武装。
好歹，他也是半只脚踏进娱乐圈的人，还是要注意不要暴露，特别是暴露在娱乐记者的快门下。
当然，法庭是一个严肃场合，不允许拍照录像或者录音。
吵吵闹闹中，法官和公诉人依次上庭。
唐栩森也被拷了上来。
这还是自那次片场被骚扰之后，程秀书第一次见唐栩森。
他颓唐了许多，一向干净整洁的下巴已布满细密的胡茬，眼底青黑，脸色憔悴。
看来，拘留所的日子比他想象中要难捱。
程秀书有些快意，不过他更希望的是，让他进去，牢底坐穿。
他站的位置是第一排，唐栩森第一眼就能看见他的位置。
尽管他包裹的很严实，唐栩森还是认出他来了。
他看到唐栩森朝他呲牙笑了笑，笑得挑衅，似乎他能够确定这次自己不会出事。
不过，在与曲墨度的博弈中，他终究是输了，并且输的彻底。
最近他看新闻，大唐娱乐公司是各个娱记和严肃媒体的关注焦点。
而大唐娱乐也不负众望，内部风波不断。
跟异军突起，发家没有几十年的曲家不同，唐家是一个庞大的家族，传承几百年，在一百多年前，电视还没有发明出来就已经把持了戏园子。
正是这么多年的深厚积累，导致唐家分支众多。
家族人一多，都想在公司里捞一个职位，更别说大唐娱乐的总裁了，更是所有人虎视眈眈的职位。
这不，唐栩森一被收监，为了切割，大唐娱乐立刻发表声明辞退了唐栩森，并任命了一位新的总裁——
唐栩佳。
这位年纪轻轻的女性，具体怎么从唐氏的重重突围中杀出来，程秀书不知道。
不过他知道这里头肯定有曲墨度的影子。
唐栩佳和乔霁舒是好朋友。
同为乔霁舒的好友，要说曲墨度不认识唐栩佳，那肯定是不可能的。
这不，听乔霁舒说，大唐娱乐被曝出这么大的丑闻后，股票大跌，现在自顾不暇，没法参与苏导那个项目。
这也就意味着，苏导那个项目已经是曲墨度的囊中之物了。
总之，虽然没有扳倒大唐娱乐，但是能够将唐栩森送进监狱，他也是极为高兴的。
法官一个锤子下来，场面顿时一静。
庭审开始。
审判长宣布案件来源、起诉的案由、各方名称及是否公开赛审理，经过一系列冗长而必要的过程之后，终于来到了陈述环节。
被告人需要进行陈述。
很显然，陈述的话都是辩护律师提前交代过的，甚至，程秀书怀疑唐栩森提前写好稿子，并且背了下来。
他很从容，也是一个天生的演员。
如果只是听他的自我辩护，任谁都会同情这个年轻有为、帅气多金的男人。
可是，程秀书却清楚他的本质，他是一个不折不扣恶魔！
恶魔惯会披着天使的皮，干畜生般的事情。
但这里是法院，并不是个人情感的宣泄场地，，一切讲究证据，否则，程秀书不确定自己会不会忍住。
有关于法律的知识，程秀书不太明白，不过听了双方的辩论，他知道，主要焦点在证据的合理性上。
有一份关键证据是录音。
录音很麻烦，既不能证明时间地点，也不能证明录音证据的真实性以及合理性，因此，这是双方律师辩论的焦点。
程秀书记得那份录音，那是他提供的。
双方争执不休，法官不得不敲了敲锤子，让双方肃静，缓和一下情绪。
好在，本次的提供的证据十分充分，关键时刻，检方提供了一段唐栩森本人在清醒状态下亲口承认教唆杀人的视频。
看到这段视频，唐栩森脸都白了。
视频里的确是他无误，这也是在公共场合，他面对众人说出来的话，物证有了，人证还会远吗？
这简直是雷神之锤。
最终，出于谨慎考虑，法庭并没有当庭宣判，而是择日宣判。
唐栩森被继续收监。
程秀书看着唐栩森带着手铐进去，快意地收回目光。
虽然法庭还没有当庭宣判，但是致命的关键性证据一点也不拉垮，唐栩森坐牢肯定是板上钉钉了，只是多久的问题。
出了法庭，程秀书望着太阳。
隆冬时节，天都是乌压压的黑，难得有太阳。
更难得的是，曲墨度还在法庭外等他。
程秀书有些惊喜。
他飞奔过去，帽子墨镜口罩都一并摘了，一下子撞进了曲墨度的怀抱。
属于冷香环绕着他，好久没有闻到了，他不禁深吸一口气。
一起出来的娱记还在后边，看到墨白娱乐的总裁出现在法庭门口，还跟一个男人搂搂抱抱，都十分诧异。
身为娱乐记者的灵敏嗅觉，他们意识到这两人的关系可能并不简单，于是纷纷拿出相机记录下这一幕。
程秀书不在意。
他现在只想一直窝在曲墨度的怀里不出来。
他走太久了，他很想他。
“你怎么在这里？”
“国外的事情都处理完了，就提前回来了，审判怎么样，还顺利吗？”
“嗯，挺顺利的。”
镁光灯闪个不停，曲墨度皱眉，挡住了程秀书的脸，“这里人太多了，我们回家说。”
“好。”
曲墨度将程秀书护进了车里，全程没有让任何摄像头拍到他的脸。
当天，曲墨度就上了热搜。
不过他没在意，跟程秀书在家里黏糊呢。
他们分别太久了，程秀书像只小猫一样，不愿意撒手，曲墨度也就由他了。
“我好想你。”
程秀书有些紧张，这还是第一次，他将自己内心真实的情绪说出来。
曲墨度亲了亲他的额头，“我也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