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话堵得邬绍寒有些反应不过来，他从未被姜楚湘这样冷言冷语讽刺过，以前的姜楚湘不要太温柔。
邬绍寒只觉得怒气横生，而夹在怒气中的，还有几分他尚未分辩清楚的情绪，混在一起，让他血液逆行，冲撞着脑袋头痛欲裂。
眼见姜楚湘就要消失在楼梯口，邬绍寒喊了一声道：“你不是很喜欢我吗，姜楚湘？”
姜楚湘：“------”
“你不是为了我可以亲手作羹汤；你不是为了我多看你一眼，你可以跑十公里去买我喜欢吃的糕点；你不是担心我对你有不好的印象，哪怕绍倩让你做佣人的活，不也不吭声。”
姜楚湘傻了，站在楼梯口，一步也挪不动了。
因为当年她确实喜欢邬绍寒，为他做了不少事。
她以为他不知道，原来他都知道呢！
对她来说，因为做了那么多没有回应，她已经放手了，也已经过去了。
可她，是真的没想到，当初的那些喜欢，有一天会变成邬绍寒刺自己的尖刀。
牛掰，真是牛掰。
邬绍寒一件一件地历数着她为他做过的那些。
她当年的那些傻，那些天真。
让她觉得，所有的一切，都那么可笑。
“姜楚湘，”邬绍寒继续道，“你不就是想要求我跟你复婚吗？我满足你！”
姜楚湘回过头来，不可置信地看着眼前这个男人，他讲话的时候那个样子，所有的滤镜，在这一霎那，碎了一地。
不再是了，不再是她认识的那个青年了。
她还以为，即便她离开了，放手了，她还可以保留着曾经的那份美好，至少在她的想象里面，还是好的。
但他非要把它打破。
楼梯口，刚好有一个出风口，空调的冷风吹着她，很冷。
姜楚湘咬着牙，对着邬绍寒的脸直接一巴掌甩了下去，“邬绍寒，你真是让我恶心！”
她浑身都是冷意，手打着颤，自然也不知道刚刚那一巴掌用了多大的力。
“啪”！
竟然直接把邬绍寒打得从楼梯上踉跄了下去，一直到拐角的地方，他才抓着扶手站住了。
“姜楚湘！”邬绍寒的右边脸火辣辣地疼。
姜楚湘闭了闭眼，感到浑身都在颤抖，“是，邬绍寒，我是喜欢过你。这是我的错，人年轻的时候总会犯点错，但这不代表，我会一直错下去。”
她后悔了，真的后悔了。
那时候，她怎么知道自己爱上的会是这么一个人。
她爱错了人，可她也有她的骄傲，付出的已经付出了，邬绍寒没有爱过她，却还拿着她的过往来羞辱她。
“邬绍寒，不要逼我恨你！”
她本不想恨任何人。
并不想黑化。
姜楚湘手扶着墙，头脑乱糟糟地往上走，短短的两步楼梯，对她而言，忽然就好像天梯一样，变得艰难无比。
下一秒，她整个人落入了一个温暖的怀抱里。
温润的松木香味，顿时把她整个人都包围了。
她抬头一看是程璟皓，眼睛一眨，眼尾的湿润在眼周氤氲开来，“他太过分了，程少。”委屈在这一刻爆棚，眼泪竟是止不住要涌上来。
程璟皓抬手扣着她的后脑，一只手的指腹轻轻划过她的眼角，“对不起，是我来迟了。”
揩去她眼边薄薄的一层泪渍，他扣着她的后脑直接把她摁到自己的怀里。
姜楚湘被程璟皓抱着，脸贴在他的胸膛，耳边是他沉稳有序的心跳声，那怀抱的温暖，让她的心渐渐平静下来。
彼时，天已经很亮了。
楼梯口人来人往也多了起来。
邬绍寒看着抱在一起的两个人，心中的郁闷更甚，他搞不懂为什么，他明明是来找她好好谈的，也告诉了她真相，她以前做过的那些，他并不是不知道。
他知道她爱他的，可现在她却又不愿意承认。
他都已经答应跟她复婚了，她还想要怎么样。
姜楚湘再从程璟皓的怀里抬起头来的时候，脸上的冷，和眼中的委屈消失了，转而换之的是，莞尔的笑容，就那么抬着头看着程璟皓。
两个人的目光交织在一起，在窗户外面阳光的映衬下，显得多么美好。
为什么，为什么姜楚湘对谁都可以露出这样的笑容，对蒙鸿，对程璟皓，独独对他就没有。
“姜楚湘，你难道不知道程璟皓有过多少个前女友？”
程璟皓一只手还搂着姜楚湘的腰，看了眼邬绍寒，“这跟你有关系吗，邬少？”该解释的，他早就跟姜楚湘解释过了。
“宝宝，去乘电梯吧。”程璟皓抓过了姜楚湘的手，手指在掌心握了一会儿，紧接着并是十指相扣，牵着她的手走到电梯口，按下电梯下行按钮。
姜楚湘因问道：“程少，你身体好了吗？”
“嗯。”程璟皓笑了一下，“我感觉那个方法行不通。”
上次，程璟皓说要把别人传给他的内力刻入DNA，结果，内力爆乱躺在床上起也起不来。
现在，应该是运行大小周天，把身体调理回去了，虽然脸色还有点苍白，但脉搏平稳了很多。
“我是真的怕我变成小病猫。”
姜楚湘勉强忍住笑，认真脸，“没事的，如果你真是小病猫，我可以拿你当宠物养的。”
“叮”，电梯到了。
程璟皓按着门，先让姜楚湘走了进去，随后他也抬腿走了进来，“去几楼呢？”
姜楚湘道：“三楼，那里的连廊可以直通手术室。”
程璟皓按了三楼，没想到，关门前的一刹那，邬绍寒也走了进来。
邬绍寒一进电梯，就看见两个人谈笑风声的这一幕，心中的愤怒已经达到顶点，也快让他失去理智。
“姜楚湘，程璟皓他以前一直在朋友圈打卡说要追你，可后来就没有了，你还没看明白吗？他对你没有真心，对任何女人都没有！”
姜楚湘没想到邬绍寒还不死心，其实程璟皓对她怎们样，又跟邬绍寒有什么关系呢，再怎么样，都改变不了邬绍寒拿她当挡箭牌的事实。
不过，既然邬绍寒这么说了，姜楚湘索性就看向程璟皓，“程少，他说你对我不是真心的。你怎么看呢？”
程璟皓垂眸，桃花眼里含着笑意，“我的答案，那天晚上不是告诉你了吗？”
那一晚，程璟皓说，“宝宝，你知道的，我爱你。假如你出于爱我，才提出跟我交往，我马上答应。但其他的理由，不行。”
而此时，程璟皓低着头，敛着眉目认真地看着她，离得她很近，她可以看到他琥珀色的眸子里，倒映着她的脸。
“所以，你想好了吗？要怎么回答我？”
没想到，程璟皓又把问题抛回给了姜楚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