儿是妈身上掉下来的一块肉，听得闻芬芬直掉眼泪。
哪怕其实她也是学医的，明白实际没有他说的那么严重，但还是抑制不住地抱着他哭诉。
“哎呀~我的儿啊，你受苦了！呜呜呜~
“怎么可着我儿子一个人欺负啊！有本事冲我来啊~我豁出老命和他们拼了！
“我可怜的儿子哟~四年前就差点被他们弄死，四年后还不放过啊！
“老天爷保佑我儿，两回都是侥幸逃命，再有下回谁知道会发生什么！呜呜呜~”
“本来我小孙孙、小孙女都抱上了，这要是出点什么意外，断子绝孙了可怎么办哟！”
付砚北：......
他很想说：妈，戏倒也不必这么足......
付景峰在老爷子看不见的地方，悄悄为母子俩比了个赞。
“岂有此理！”老爷子怒目呵斥，将茶杯反扣在茶几上，应声而碎。
此时老爷子充满了愤怒的脸上，未见半分往日里的顽皮。
从年轻时就奋力打拼，在残酷的商场一路厮杀，他身上自带的强大气场，此时尽数扩散开来。眉头一皱，更是透着迫人的气势与威严。
“真是岂有此理！
“得了恩惠不感恩，反倒喂大了野心！人心不足蛇吞象！
“害我孙儿孙媳分开四年！放了一马，还不知足！还要来挑衅老子！
“给脸不要脸！真特么的不要AC脸！”
......
两大一小面面相觑，尤其付砚北，他还真没见过老爷子这样骂人。
老爷子骂得越来越脏，情绪也越来越高涨，管家付伯拿来了降血压药。
闻芬芬赶紧给他送上药和水：“爸，先吃药再骂。”
......
老爷子吞下药，坐在沙发上缓了片刻，把付砚北招过来在他身旁坐下。
慈眉善目地看着自己的孙子，拍着他的肩膀：“孩子，这些年苦了你了，想做什么，就去做吧。”
叹了口气，又接着说：“我知道这几年，你们碍着我和他们的叔侄情面，顾虑那些所谓的亲情和家族颜面，一直没对他们进行反击。
“当初是爷爷看走眼了，种下这么一个毒瘤，却由你承担了恶果。他们能做出这么恶毒的事情出来，本就是不顾家族颜面了。
“孩子，不用再有任何顾虑了，大胆去做吧，爷爷替你兜底。”
付砚北垂眸看了看肩膀上苍老的手，记忆中，这双手更为饱满，也总是这么拍着他们兄妹俩的肩膀，给他们讲做人做事的原则和道理。
他展开长臂，像儿时那样抱了抱老人，目光坚定，沉声应了句：“好。”
见状，付景峰和闻芬芬都松了口气。
谁料，下一秒老爷子就板起了脸：“下周六就是我的寿宴了，小欢欢会不会来参加？”
付砚北连忙保证：“会！我刚才还问过她了，她还同意我去接她了。”
“那你要给小欢欢打扮得全场最漂亮！”老爷子表情严肃，一点都不带含糊的。
“知道了知道了，您都多余交代。”
他也是这么想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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某公立医院，住院部的走廊尽头。
“路队！来了。”
在病房门口长椅上守着的的警员小王，见路骞来了，急忙站起身打招呼。
路骞颔首回应：“辛苦了，去走动走动吧。”
随后，推开病房门跨了进去。
里面盯着赖阁宝的小孙看过来：“路队！”
“他怎么样了？”
路骞站到病床前，俯视着床上的赖阁宝，头上缠满了纱布，正呼呼大睡。
今天是周三，赖阁宝已经在病床上躺了三天了。
医生说他轻微脑震荡，倒是不严重。
偏偏赖阁宝就死咬着自己头晕，身上痛，不肯出院，把医生和他们折腾得要疯了。
小孙的满是无奈地摇了摇头。
路骞冷下眸光，沉声呵斥：“赖阁宝，别装了。”
赖阁宝眼皮下的眼珠子动了动，但还是一副睡着的样子。
“呵。”路骞冷笑一声，“过几天出院，我看你还能躺到什么时候。”
床上的赖阁宝终于有了反应，他故作痛苦地呻吟着：“诶哟，怎么这么吵，吵得我头又痛起来了。”
小孙是个刚从警校毕业的新人，年轻脾气急，见不得他这个虚伪的样子，气愤填膺地瞪着他：“赖阁宝，你他妈装什么装？！有意思吗？！”
“诶哟诶哟诶哟，又痛了！医生，我要医生。”
赖阁宝得寸进尺的叫唤着。
路骞微微皱眉，示意小孙出去。
待小孙走后，他拖过一张椅子坐下，叠起二郎腿，冷眼欣赏着演技浮夸的赖阁宝。
没一会儿，可能是叫累了，也没人搭理他，赖阁宝噤声了。
“叫啊，怎么不叫了？”
“警官，我累了，我想休息。”
路骞没理会他的要求，直勾勾地盯着他的眼睛，仿佛已经洞察一切。
赖阁宝没扛过几秒，就转了个方向背对着他继续装睡，手腕上的手铐伴随着他的动作发出金属碰撞的声音。
“赖阁宝，你也知道，你吸毒贩毒的犯罪事实是板上钉钉跑不掉的。”
把他抓回来后，路骞就带队去他的住处搜查出了多种毒品，再加上黄毛，人证物证齐全，死刑无疑。
赖阁宝没有反应。
但是路骞知道，他听到了。
“不如，你把你知道的都告诉我们，上上下下该指认的人，都指出来，我们替你向法院申请缓刑，让你多活几年，怎么样？”
言下之意，把为他提供毒品货源的人、走货的渠道都供出来，下面替他分销的人也供出来。
比如付明，就是替他分销的人。
虽然付明一直隐藏在暗处，但是黄毛替他送货，可以作证，付明参与贩卖毒品。
然而，付明不止这一宗罪。
路骞的最终目的也不只是揪出付明，他还有更重要的任务，挖出上线。
“黄毛早就把付明供出来了，你和付明之间，除了毒品交易，还有什么违法交易？”路骞也没恼，自顾说着。
付砚北的录音他听了，只能作为辅证，还是要赖阁宝亲自指认付明。
赖阁宝还是没有反应。
“行，你不说，我们也有证据。”
路骞从椅子上站起身，像是没了耐心。
“提醒一句，关于四年前，付砚北被绑架的案件，我们也会一并调查清楚，并且，已经掌握了重要证据。
“目前你还能主动交代一切，否则，等我们自己查出来，到时候数罪并罚，你就没有缓刑的机会了。”
说完，就往外走。
周五这天，路骞又来了。
赖阁宝连眼睛都懒得睁开了。
又是安静地在床边坐了半晌，路骞不经意地开口。
“听说，你有个妹妹。”
话音一落，病床上装睡的人，呼吸一滞，缓缓抬起了眼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