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言澈步伐慌乱,在帐篷里走走停停。
我若是帐篷我都晕了!
“宁国兵变,黎国军营必然是会受到牵连的,你最好毫发无伤的平安归来。”
“否则......”
裴言澈焦急的望着前方,“否则、好好教训你,看你以后还敢不敢猖狂!”
不出意外的话,教训也没多大用,该猖狂还是会猖狂的。
毕竟摄政王在这儿兜底嘛。
顾清宇坐在马车里,悠哉悠哉的往嘴巴塞着美食,时不时的撩起帘子透透气儿。
旁边儿驱车的小石头撅着嘴巴,跟在周围的暗卫更是小心翼翼。
“裴言澈已经看了我的书信了,我可都是为你好。”
“在外头鬼鬼祟祟刺探敌情哪里比得过黎矅知道的多?”
他扬了扬脖颈,自豪的说道:“等我给你坑情报去!”
“虽然我有点儿自作主张了,但我安排的......”顾清宇自豪的夸赞了自己一次,“多好?”
“你天天的生气,见不得老婆好,是吧?”
不明所以的小石头在外头怨气冲天的驾着车。
他那张小脸儿皱巴的就跟包子褶一样,不好看也不好吃,“去哪儿不好,非得去黎国军营?”
“这是在锻炼王爷的大度?”
小石头撅着嘴巴摇了摇头,“我看会嫉妒,俗话说得好呀,嫉妒使人面目全非!”
“真不知道公子被王爷逮回来,该是何种惨样?”
听到了嘀咕声的顾清宇一把掀开了帘子,一双幽怨的眼光打到了小石头的脸上。
他满脸疑惑的上下打量了一番,“你莫不是被裴言澈洗脑了?”
小石头一边儿仔细的驾车,一边儿扭头说着。
“小石头是觉得......觉得摄政王真的挺好的,对公子好,还事事顺着、护着公子。”
“堪称良配呀!”
“良配?”顾清宇眸光一抖,“既然是良配,我把你送给他。好不好?”
“你放心。”
顾清宇整理了一下额角的碎发,顺道夸了自己一番,“我向来大度,绝不嫉妒你。”
“更何况,你我从小一起长大,互相熟悉,还能和睦相处,处成好姐妹!”
小石头瞬间头皮发凉,低下了头幽幽的说道:“公子,小石头不敢。”
“不敢?”
顾清宇冷哼一声,戳破了他,“我看你敢的很,议论纷纷,真该把你的嘴缝起来,让你好好感受一下哑巴的痛苦。”
小石头难受的低下了头。
“停车,坐累了,下去歇会儿。”
“是。”
马车停在了山谷处,旁边儿一条小溪蜿蜒而过,如同水蛇一般往东流去。
顾清宇哀怨的托着下巴坐在了旁边儿的大石头上。
心不在焉的他目光呆滞的盯着水中游走的鱼儿、小虾。
小石头拎着一壶水凑了上去,“公子,喝水。”
顾清宇娴熟的接了过来,轻轻地抿了一口。
“黎国军营里的大小事务都被黎国大将军把持着,黎矅身为黎国太子,其实可以说是没有一点儿实权,对不对?”
小石头点了点头,“太子当的真够憋屈的。”
顾清宇说道:“换做是我啊,还不如不当。”
“成天顶着个虚名,活的压抑有什么好?”
这一点小石头清楚的不能再清楚了,他家公子,最喜欢的就是没心没肺的日子。
顾清宇突然那想到了什么,问道:“拜帖送了没?”
“送了!”小石头忙不迭的重重点头,“按公子的吩咐,一大早就送了。”
小石头指着前方,说到:“算算时间,再过半个时辰,太子应该到前头的山口了。”
跨国这座山就是三国交战的地方,其后,是宁国驻扎地,高山更是天然的屏障。
“这几天,你有没有看到穆青?”
小石头扭头一想,言道:“前些日子碰到了一回,说是有要紧事儿去办。”
“哦。”顾清宇丝毫没有关注他的要紧事儿。
“时间也差不多了,走吧,等我们赶到的时候,刚刚好。”
顾清宇起身,自顾自的钻进了马车。
与此同时,原本应当傍晚赶到的穆青却是出乎意料的提前到达了。
虽然如此,可穆青依旧在那儿说:“王爷,属下来迟了。”
“不迟!”
裴言澈抬了抬手,面无波澜的他焦急的问道:“顾老爷怎么说?”
穆青抬起了眸子,从衣襟隐蔽的口袋里掏出了两封厚厚的书信。
穆青递上了其中的一封,言道:“这是顾老爷给王爷的。”
他又把另外一封递了上去,“顾老爷说,这一封托付给王爷保管。”
“王爷看过信后,便知道了。”
裴言澈伸手接过了带有“摄政王亲启”几个字样的信。
薄薄的几页纸,在他的心里却如同千斤巨石一般重,压的他喘不过气儿。
尤其是最后的一句话:我儿便托付王爷了!
信不重,人重!
穆青叙述着:“还没等属下追问,顾老爷便像是早有预料一般,拿出了来两封信。”
在裴言澈诧异的目光中,穆青缓缓地讲述着。
那天晚风习习,深秋的上京已经有了几分的寒凉,家家户户大门紧闭。
唯独顾家依旧是灯火通明。
穆青趁着夜色,刚翻墙入院,便看见了早就等候在了后院儿的顾安。
明月高悬,偌大无人的口院儿中唯有一人、一壶酒、一桌子的菜。
“穆青大人来了?”
顾安摆出了一个“请”的手势,“边城到上京,山高水远,来!”
“与我一同吃点儿?”
饥肠辘辘的穆青摸了摸肚子,他便再也不客气了起来,抱着酒壶,狼吞虎咽了起来。
酒足饭饱过后,穆青突然想到了自己前来的使命。
他蜷起用衣袖擦了擦嘴角,闪烁着眸子问道:“顾老爷,属下是奉命前来,关于顾公子,我家王爷有些事儿想问您。”
顾安的脸上带上了慈祥的笑容,他摆摆手,“我就知道,这天早晚会来。”
他望月长叹了一口气,“罢了,你且吃着,我去去就回。”
穆青点了点头,望着顾安远去的背影,喃喃自语;“莫不是猜到了?”
“也是,心底的秘密,谁能放得下?”
顾安将书信放在了桌子上,“想知道的,都在这儿了。”
穆青恍惚的看着叠放整齐、密封完好的书信,便不再多言,急匆匆的返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