柯果果回想了下，从记忆中扒拉出来这件事情，点了点头。
那也就是赛季初期没过多久的事情，大概是联盟成绩出来不久后，自己出门便发现了经常有不明人士跟踪的事情。
基地里连同安保一起去查，也没有发现什么线索。
自那之后，柯果果就很少独自一个人出基地了，连往日里最爱的遛旺财活动都回到了基地里面。
为此旺财还为自己每日“巡视领地”的缩小，而生了好大一顿气，好几天都没有理柯果果。
“是原先总蹲在基地附近的那群人找到了吗？”柯果果还颇有些好奇那群人的来源和目的。
毕竟总处于监视之下，也没有人会觉得舒服。
望荣还先是摇头而后又是点头，还在思索着要怎么组织语言才好。
柯果果见状心里便有了一丝明悟，“那就是有线索了，但还没有确切的证据或消息？”
望荣还点点头，看了眼还在餐桌上吃的热火朝天的选手们，索性摊开了一五一十地解释道，
“今天休息途中，我收到一封邮件，里面说了很多联盟做过的事情。虽然大多模糊化了，但知情人能看出的部分都是真真正正发生过的。”
“根据邮件里提到的信息，我安排人去进一步就某些点查了下数据。”
望荣还在手机上轻点了几下后，递给了柯果果。
“近五年来联盟历届硬测数据排名靠前的选手，因意外受伤的概率高达23.6%。基本上每十位选手里，就有两位是遭遇过意外，影响了电竞生涯的进一步发展。”
“由于遭遇受伤的事件不一，严重程度也不相似，所以并没有引起太多人的注意。”
“而这些全都是显性的直接数据，还有更多的间接数据并没有被囊括在其中。比如遭受到小的意外后，留下了暗伤，又在高强度的训练过程中积少成多，累积到一定程度而后爆发。”
“可能大部分人都会将其归结于是高强度且操作不当的训练。当然从主观上判断，这也没什么好置喙的。”
“除此之外，还有一些传言因为千奇百怪的理由而得罪了一些“不该得罪的人”，从而受到排挤打压的情况。”
“亦或者是，组内教练强行安排选手坐冷板凳，对比赛生疏，进而影响进一步的发挥。”
“或是拿不合适的英雄打比赛，导致发挥失常，进而遭受高频的网络暴力，形成恶性循环等等。”
“各种各样的事情不胜枚举，单放在那里就像是一堆不寻常但普通的倒霉事件大赏，大家看过也就当个乐子，亦或者是不想沾染上麻烦就当做没看到。”
“但如果以那份奇怪的邮件为引子，将所有的事情都放在一起再仔细看去便可以发现——”
“但凡在联盟硬测数据靠前的选手，鲜少有能够长久在电竞圈发展，并且发挥出应有水平打出成绩的。”
柯果果一面听着望荣还的讲述，眉头一点点皱起，另一面看着手里那份整理出来的触目惊心的文件。
如果说之前只是道听途说过其中的一些隐晦的事情，现在手机上的这些数据以及具体的描述则是将所有的遮羞布扯开，血淋漓地摆放在眼前。
一桩桩一件件轻描淡写在电子屏幕上掠过的只有短短几行字，却是一个活生生人难以逾越的痛苦和高山。
柯果果停在了第26页上，这一章的事件主人公便是望荣还。
写这份文件的人恐怕也有些踌躇着要不要将那件事情放上去，最后也只是一笔略过地粗粗写了几行。
“......如果这些都是意外的话，那命运也太奇怪了。”
“怎么独独不让咱们电竞选手好好成长下去？”望荣还虽然语气轻松，状似调侃地说着，但眼神中的疑虑丛生却难以遮掩。
语气停顿了片刻，望荣还接着说道，“如果这些不是意外的话，那...”
“到底是谁在背后作祟？”
骤然凌厉的语气让这处空间的温度都好似下降了几度。
望荣还很快就调整了过来，看着柯果果说道，“你看第4页上，前几年WS的首发选手鱼色在遭遇车祸之前，就曾经跟基地沟通过，说自己出门总是会碰到一些看上去奇奇怪怪的人，仿佛在盯梢一般，他觉得不像是粉丝。”
“更为神奇的是，他有一次出门还碰上了拐卖。对方是一对老夫妻，说自己摔倒了，但儿女就在前面不远，请求鱼色帮忙把人扶过去。”
“结果转了一个弯，才发现那边有一辆奇怪的面包车，鱼色觉得不对，立马掉头就走。”
“面包车上下来了几个人追了过来，最后还是鱼色躲进了一家商场里才躲过去。”
望荣还神情有些凝重，“那个时候恰好是鱼色打电竞如日中天，在联盟里几乎都没有什么敌手。当时的WS也被誉为国内最有可能夺冠世界杯的战队，风头甚至压过了HOT。”
“但在那之后不久，在一次鱼色收假回基地的路上，遭遇了酒驾的货车司机。鱼色经过救治后退出了战队，WS的势头就在那断掉了。”
柯果果翻到第四页看了眼，上面的青年阳光开朗，光看着图片就能感受到几分如同和煦春风一般的感觉。
“望神你有怀疑的对象吗？”柯果果将手机递还给了望荣还，深吸了一口气。
望荣还犹豫了片刻，还是说了出来，“邮件里面提到过国内联盟的保守派会跟国外联盟定期开会。”
“这件事情我这边没有搜集到任何消息，但我觉得有可能是真的。”
“再加上之前你跟我说过布衣和潮起在HOT醉酒时提过的话...我觉得...”望荣还神情有些复杂，“这事恐怕不简单。”
柯果果了然地点了点头，脸上也不复之前的轻松写意。
按道理来讲，两个不同国家的联盟之间应当是保持着一定程度的距离，彼此警惕又保持一定的联系，互通有无。
没有永恒的朋友，只有永恒的利益这在联盟之间是真理一般的存在。
问题的反常点已然剑指联盟这个庞然巨物，之后的世界赛恐怕更是精彩纷呈。
柯果果喝了口苹果醋，幽幽然叹了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