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总觉得，林子的事情...我们选手之中，有很大的嫌疑。”
柯果果咬着筷子，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望荣还，留心关切他脸上的神情变化。
望荣还回过神来，扭头看向柯果果，“你是说...辅助位？”
望荣还的表情一如既往的平静，眼底倒隐约看得到一丝了然。
“其实，我也有这样的猜测。”望荣还扶了扶鼻梁上的眼镜，轻叹了口气。
“今天邵莲和馒头打的那场比赛，简直就像把我们评委席上的几位当傻子耍。有些太明显了。无论靳林的事情是不是他们干的，至少他们俩之前肯定赛前沟通过这次辅助solo赛要怎么打。”
“如果按照这个方向去思考，那么靳林出事确实最大受益方便是邵莲。但问题的关键是，我们得找到关键证据。”
柯果果看了眼手机中前不久X的回复，也有些为难地叹了口气。
[X]：邵莲和馒头是吧？我知道了，对象聚焦的话，我大概最早3天左右能给你消息。
耳边望荣还在继续说着，“而且邵家家大业大，对这个女儿还是蛮宠爱的，我们没办法凭借一个似是而非的猜测就找到邵莲要说法。”
柯果果有些沮丧地放下筷子，后仰靠到了沙发上。
“我会调查这个事情的，你不要担心。”望荣还轻轻拍了拍柯果果的肩膀以示安慰，“你现在首要的任务是准备周五的对抗赛，其他的事情交给我来处理。”
“关于邵莲和邵家的事情你也不用太气馁。”望荣还的声音停顿了片刻，“关于你的猜测，我会跟靳林说，也让他想想有没有什么值得怀疑的地方。”
“靳林的父母也是颇有威望，虽然比不上邵家在娱乐游戏业，但总归还是个家底势力深厚的家族。如果邵莲真做了那样的事情，靳家不会放过她的。”
柯果果听到倒是有几分意外，“靳林也是富二代吗？”
望荣还摇了摇头，“不是按财力算的。靳林的父亲是京城大学商学院副院长，可以算的上是桃李满天下，就算是邵莲父母也曾参加过靳林父亲的培训班。可以说基本上有名企业的老板都上过靳林父亲的课。”
“这还没有算上靳林父亲真正教出来的弟子，现在也基本上分布在各个大学。靳林是他唯一儿子，自小就很宠爱。如果邵莲真的对靳林动手的话，就连邵家父母可能都要斟酌一二。”
柯果果撑着下巴又坐了起来，庞杂的信息量冲进脑海里，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
“之前林子叫我们去夜度酒吧的时候，说是馒头提起的这个事情。”柯果果掰着手指一件一件数着，“而之前在D组比赛的时候，便是邵莲拉拢了馒头等一众人，合伙起来排挤我，甚至赛前强制让我换位置，威胁我。”
“馒头俨然已经变成了邵莲的爪牙。”柯果果一边认真地说着，一边偏头看向了望荣还。
却出乎意料地在望荣还神情中看到了一丝疑惑与心疼。
“你在D组的时候到底都发生了什么？怎么......”
望荣还的语气还罕见地有几分后悔，“我当时只了解到邵莲可能跟导演组有勾当，导致你突然换到了对抗路。但当时看到你在对抗路打的很好后，我就只是去言辞警告了下导演组，没有再多做什么。”
柯果果被这关心倒是闹得有几分不自在，歪了歪头，“也还好吧。邵莲跟我一开始就不怎么对付，基本上就那些腌臜的事情。倒是没怎么影响到我。我原本想着......”
“都做了什么？”望荣还直接打断了柯果果语焉不详的话，转过身将手放在了柯果果的肩上，语气严肃又认真。
看着柯果果有些愣住的眼神后，又连忙收了收语气，意识到双方的距离似乎有些太近，放下手垂在身侧，有些不自然地解释道，“你知道的，我好歹也算D组的教练，又是节目的评委，我有义务来处理这些事情，保护每位参赛选手。”
柯果果眼神闪烁了片刻，有些犹豫要不要拿出自己手中之前存着的证据。
“如果你是在我职责范围之内，被其他选手使用不正当手段影响，这是我没有起到应该起的作用。我理应补偿并调查清楚事情的真相。”
望荣还接着解释，语气越说越坚定，“所以，请你相信我。”
柯果果看着望荣还真挚的眼神，轻叹了口气。
这怎么就好像在外面受了委屈跟大家长告状一般的既视感。
“我想去医院看看靳林，我们路上说？”柯果果整理了下思绪，跟着望荣还简单收拾了下桌面，一起朝着停车场走去。
天空现在还是一片湛蓝，此时大约是四五点钟的样子，太阳温柔地照着路面，暖洋洋的阳光似乎能驱散一切黑暗。
柯果果就坐在后排，前后座只见的挡板已然合上。
这是望荣还出于隐私角度考虑，也是为了让柯果果有更舒适方便的沟通环境。
柯果果一五一十地讲了邵莲和自己之间的恩恩怨怨，还将之前录下的几个视频给望荣还看。
望荣还挨个看着视频，眉头却愈发紧锁。
“你说这些视频放到网上后，没多长时间就被水军压下来了？”
柯果果点了点头。
望荣还不置可否地接着看下视频。
直到看到在D组电竞室里，邵莲动手的那一幕视频后，望荣还的脸色骤变。
忍了又忍，连额头上都隐隐爆出了青筋。
等到看完最后一个在酒店房间里，威逼利诱去参与直播的视频后，望荣还将手机递给了柯果果。
脸上的神情却犹如霜雪般冰冷，寒意森森。
车内陷入了沉寂中。
柯果果有些不自然地侧脸看向了窗外流动的街景。
虽然事情都是发生在自己身上，但在前世经历过风风雨雨的柯果果，只是觉得邵莲这个人欠教训，倒是没有多么大的情绪起伏。
前世有些人的手段比邵莲脏了有百倍不止，比起那些人而言，这顶多算得上一些小挫折。
倒是没想到望荣还的情绪起伏会这么大。
思绪还在胡乱想着的时候，身体却突然被拥入一个温暖的怀抱，呼吸间满是淡淡的乌木香气。
“对不起。”
望荣还从背后紧紧地抱住了柯果果，看到那些视频中少女孤立无援的身影，心脏仿佛被什么狠狠地抓了一把。
低头蹭了蹭少女柔顺的发顶，望荣还的声音都仿佛绷紧了的一根线那般，
“对不起，让你遭受了这些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