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记忆就像是被抹除了一般，什么都没了。”杨翌耸了耸肩，表示自己也不知道这是什么情况。
在听了杨翌的话之后，张友凉不由地蹙起了眉头，他思忖了半晌，从头捋清思绪，发现事实并不如他想象的那般，他只是用了尸香魔芋幼苗毒囊最外层的一些毒液，这些毒液虽然在一定量上能够置人于死地，但是张友凉相信，他覆盖在手掌上的量绝对不会将段德逼上绝路。
更何况，尸香魔芋幼苗的毒液从未听说过能够抹去别人记忆的说法，除非······
张友凉想到了很多种可能性，最终脑海中敲定了一种可能性，那就是段德很有可能被操控了，比如说香蚀中就有这样的手段，利用香蚀就可以从远处对人进行控制，甚至于一些邪术也可以对人进行控制，只是谁会在暗中控制段德？
思索片刻，杨翌和张友凉异口同声地说道，“地窟？”
张友凉和杨翌对视了一眼，都看出了彼此眼中的惊讶，他们虽然是心灵相通，但是彼此毫无预兆地说出同样一个词，就说明这种可能性在他们思量出来还是比较大的。
“地窟的人这么快就发现了我们吗？”张友凉忍不住深呼了一口气，他仔细地观察着四周，这片地堡处在一片荒无人烟的密林深处，四周被沼泽所包裹，这些沼泽上面不时升腾起一些白色的瘴气，张友凉似乎也明白，这所地堡建在这里的原因，恐怕就是为了堵住气眼，让气无法散开，成了死气，便是养阴的最佳地方，也能够成就更好的绿竹暹罗。
但是张友凉有些搞不清楚，这周围似乎并没有任何人为的痕迹，甚至连一阵风都没有，环境显得十分静谧，张友凉找不出原因所在，难道说清道夫小队和地窟有着其他渠道的联系？张友凉想了很久也没有想到答案。
随后杨翌倒是给出了一个不一样的解释，“或许是地窟的人没有收到什么东西吧，或者是说和约定的时间错开了，延期了？”
张友凉闻言瞪了瞪眼，他旋即明白过来杨翌的所指，紧跟着说道，“你是说地窟的人和清道夫小队在做着某种交易？”
“你也看到了，从那个欧阳靖的记忆中，你也知道了他们为什么要做猎杀养蚀人的勾当，不就是为了满足地窟的贪婪欲望吗？”杨翌白了一眼张友凉，似乎觉得张友凉表现出来的有些愚蠢。
张友凉还是感到有些不解，“但为何我们在追索这家伙的记忆时，地窟就有感应，难道他们和这些人都建立了某种联系，就像是你我这种？”
杨翌摇了摇头，表示自己也不明白。
就在这个时候，张友凉敏锐地发现段德脸色有些不太对劲，和之前的惨白脸色有所不同，也不是那种中了毒后的酱紫色，看起来更像是极为痛苦的狰狞之色，随后张友凉蹲下身来顺着段德的头颅摸过去，等到手指接触到段德的嘴唇时，张友凉的脸上露出了一丝惊讶，他手指撑住段德的下巴，随后摁住段德鼻尖下面的穴位。
没等多时，只听到段德一声呜咽，只见段德张开了嘴巴，从嘴巴里面吐出来一个黑色的物体，这黑色的物体看起来有些恶心，但张友凉还是将其握在手里，放在旁边的土里滚了两下，才注意到这块黑色的物体竟然是玲珑剔透，在阳光的照射下显得有些刺眼。
“玉？”一旁的杨翌惊疑不定地说道，她不知道的是她这一个字启发了张友凉，让张友凉一拍脑袋，像是想到了什么。
“不错，玉，正是玉，兽衔玉，兽衔玉，应该就是指的这个，哈哈哈······”张友凉忍不住大笑。
杨翌有些不明白张友凉的脑回路，怎么这个段德口中吐出来的东西会让张友凉联想到“兽衔玉”这三个字，在杨翌的印象中，兽衔玉应该是地窟的目标，地窟针对的是养蚀人，那么所谓的兽衔玉应该是从养蚀人身上取出来的，怎么会是一个普通人？
“这个家伙，隐藏的很深啊，我没看出来，一开始差点认错了，看来我的感觉也会有偏差。”张友凉目光炯炯地看向了段德，脸上的表情显得有些异样，像是在酝酿着什么。
“什么意思？”杨翌有些无法理解，忍不住沉声问道。
张友凉随后说道，“这个家伙你有没有发现什么奇怪的地方？”
杨翌瞪了瞪眼，不知道张友凉什么时候染上的坏习惯，竟然将这个问题抛给了他，摇了摇头说道，“这个我不好说吧，我也不太清楚，在我的感觉，他不过是一个普通人罢了。”
“错了，他应该是一个养蚀人的种子，这么形容应该更为确切一点，我终于明白为什么眼下的养蚀人如此稀少的原因了，也终于明白了刘麻子口中那些‘门’中人，究竟在做些什么了。”张友凉深呼了一口气，他感觉自己像是发现了某种惊天的秘密。
“我还是不懂，你说的天花乱坠的，我搞不清楚你到底想要表达什么意思？”杨翌没好气地看了眼张友凉，就是弄不明白张友凉究竟想要表达什么，表达出来的内容也不够确切，让杨翌感觉一头雾水。
“关键还是在这个家伙的出身，你还记得我们追溯这个家伙的出身时，他是个什么职业？”张友凉循循善诱地问了句。
杨翌跟着说道，“厨子？”
杨翌想不通这个答案和张友凉想要说的真相有什么关联，又和所谓的兽衔玉有什么牵扯。
“不错正是厨子，我问你，厨子最擅长的是什么？”张友凉又跟着问了句。
杨翌听到张友凉的这句话后，脸上露出了相当无奈的表情，不知道张友凉究竟在卖什么关子，只能无奈地说道，“那自然是做饭了，还能是什么。”
张友凉显得十分有耐心，他跟着说道，“不错，厨子是擅长做饭，但是厨子还有一项必备技能，那就是对味道敏感，尤其是各种食材，这我没说错吧，而且我怀疑，这个家伙，可能吃了一些不干净的东西，否则的话，他也不可能成为现在这副模样了。”
杨翌听得懂张友凉的前半句话，但是张友凉所说的后半句话杨翌却是听不懂了，她压根不知道张友凉所讲述的这后半句话是什么意思，眼前的段德变成现在这副模样？
“我就不说了，你看看我这一招，他马上醒过来。”张友凉笑嘻嘻地，让杨翌根本摸不透张友凉心中在想些什么，虽然说她和张友凉共情，但是还是时常会被张友凉蒙在鼓里，眼前的张友凉对于她来说就像是一座迷宫一般，不知道这座迷宫里都藏着什么东西。
张友凉也不理会杨翌的惊疑，用手拍了拍里衣，随后尸香魔芋幼苗探出小脑袋，张友凉也不管它的意见，直接从上面抓下一把绿须，拔下了这把绿须后尸香魔芋幼苗嘴巴咧开，拟人化地大叫了几声，看起来像是很疼的模样，但不过抓下来一把绿须对于尸香魔芋幼苗来说根本无伤大雅，这绿须本就是没有营养的东西，就像是人的头发一般。
杨翌瞪着眼看向张友凉，不知道张友凉究竟想要做什么，随后张友凉捻出几根发白的绿须，在手上滚了滚，顿时一股清香味传了出来，这种味道有点类似于龙涎香的味道，但又明显有所区别，张友凉紧跟着将这把绿须放到了段德的鼻尖处，没过多时，段德咳嗽了一声，竟是醒转过来。
“怎么样，醒了过来了吗，该说些东西了吧，你和地窟是什么关系，还有，你的嘴里怎么吐出来这么个玩意？”张友凉也不给段德机会，秃噜秃噜说了一大串问题出来。
段德这刚醒来头脑还有些发蒙，在听到张友凉的说话后，晃了晃脑袋，像是感觉到脑袋里都是水一般，但很快他像是意识到了什么，随后目光炯炯地看向了张友凉，“既然你已经知道了，又何必问我呢？”
张友凉缓缓地走到了段德身边，看样子像是十分平静，但很快伸出手狠狠地在段德的脑袋上打了一记，“还需要我在多问你几句吗？快告诉我，这块玉和你有什么关系？”
“这块玉能和我有什么关系，一点关系都没有，呵呵······”段德的笑声有些骇人，看起来他的脸上浮现出一种不同于以往的神色。
“一点关系都没有？你确定？还是肯定，我总觉得你有问题，虽然在你的身上我没找出什么线索，但是从这块玉上面，我还是发现了一些猫腻，不想死就跟我说吧，我知道你也不想壮士断腕。”张友凉冷冷地看向段德，不想在他的身上多费口舌。
“如果我告诉你，养蚀人都该死呢？”段德猛地站起身来，朝张友凉扑了过去，张友凉一个没有反应过来，就被段德抱住了身形，紧跟着一阵痛苦的嚎叫声音传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