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小姐？
周婷婷乐了，合着，她也不是一个简单的人物啊。
她没回答，只是上去探了一下张月秀的额头，确定烧退了，才对着周悦清道：“没事了，我刚刚不是带了点奶粉么，你给老太太冲一点喝喝。”
“好，好！”
周悦清欢天喜地的走了，张月秀的目光死死盯着周婷婷，半晌叹息一声，摇了摇头，“你不是小小姐。”
“为什么？”周婷婷来了兴致，“你所说的小小姐，是什么人呢？”
“是我们周家主脉的小主子。”
周婷婷：“……”
听起来，多少有点别扭，“那什么，大清都亡了，再整这个主脉、次脉，大主子、小主子，多少有点别扭，用我能听懂的话，咱娘俩好好唠唠嗑。”
“我姓张，叫月秀，先前是周家伺候的丫头，我伺候的就是小小姐，周婉盈。”
周婷婷仔细感受了一下，嗯，没啥特殊的感觉，要么是二人真的没啥关系，要么是，二人有关系，但是原身不知道。
想也是，这已经是不一样的走向脉络了，原主不知道也是正常的。
周婷婷收回思绪，听她慢慢说。
“婉莹小姐，和您长得很像。”
周婷婷撑着下巴，“长得像，有没有可能，我们之间有点血缘关系什么的？”
张月秀懵了一下，当真怀疑起来，“莫非，您是孤儿长大的？”
“你伺候那个周婉盈，有没有生过孩子，你不知道？”
张月秀：“……我伺候小小姐的时候，她还小，尚未婚配。
后面我和悦清在一起之后，就离开了小小姐的身边，不知道多少年过去，天就变了，偌大的家族几乎是瞬间就分崩离析了。”
她苦笑一声，“得到消息早的，或者是有些能耐本事的人就离开逃难了，像是我和悦清这般的，得到消息迟了，想走也来不及，只能交了九成家产，苟延残喘。”
“你呢？”
张月秀盯着周婷婷那张和周婉盈八成相似的面庞，“你有什么故事呢？”
“窝囊了十来年，然后搞掉了全家人，自己逍遥算不算？”
“你当真没有爹娘？”
周婷婷看了她一眼，“有，但不知道是不是亲生的，亲爹死的早，我都想不起来长什么样了，娘么，带着我改嫁了，就是她不拿我当人看。
我的模样么……”
她摸了摸下巴，诚恳的，“不是我自夸，能生出来我这般闭月羞花的美貌，那个李海莲做不到的。”
张月秀：“？”
她有些茫然，刚想说什么，周悦清端着奶粉进来了，“月秀，渴不渴，来，快尝尝。”
“悦清，你这是……”
看着老两口要说知心话，周婷婷知情识趣的离开了。
外头。
霍清明已经处理好了鸡块，就连刚弄回来的碗碟也用热水烫好了。
“饿不饿？要不要先吃点东西？”
“不饿，”周婷婷撑着下巴，“你知道不？屋里躺着的那个大娘，说我长的像她以前伺候着的小小姐。”
霍清明愣住了，“什么？”
“你没听错。”
霍清明皱着眉，“不管像不像，现如今不能提。”
眼下还是敏感的时候，若是跟这些人牵扯上关系，就怕周婷婷也落不了一个好。
“你的家庭关系，我打结婚报告的时候，军队是查过的。”
言下之意是，没什么问题。
周婷婷却笑眯了眼睛。
有些东西查不到并不代表不存在，就好像是那沾了血就消失的木质小貔貅，她不说的话，谁会知道呢？
“放心吧，”周婷婷看着他，“这世界上长得相像的人，何止一个两个，我心里有数。”
“嗯，就算是真的想要知道，也得等等。”
等到风平浪静，云开雨霁的时候。
“好，我都听你的，反正，你不能害我。”
周婷婷撑着下巴，歪着脑袋，“对了，你那结婚报告，到底打了没？”
“打了，放心吧。”
周婷婷咂咂嘴，委婉的提醒了一声，“我那亲娘后爹连带着那操蛋继妹都被我折腾的有点惨，这样的话，想要通过，是不是有点艰难？”
霍清明没吭声，周婷婷继续叨叨：“如果你打的报告申请不过，你打算怎么办？”
“你家的事情，在我打恋爱报告的时候，上头就已经给查了个底儿朝天了。”
周婷婷：“……”
这男人是一点浪漫细胞都没有啊。
就算如此，搁那些会花言巧语的男人嘴里，遇见这种情况还不是想方设法的表忠心么。
她叹息一声，问道：“那，你们那边的领导，咋说？”
“说你有魄力，立的住，跟我，绝配。”
周婷婷笑了，“臭不要脸，到了这时候还不忘给自己的脸上贴金呢。”
晌午饭是周婷婷做的，霍清明收拾好了一切，周婷婷只需要翻炒两下，加点调料就行。
张月秀的腿受了伤，平时不大出门，现在看见了周婷婷，总想起小小姐的样貌，到底是没忍住，在周悦清的搀扶下，一瘸一拐的出了门。
二人互相支撑着，站在一起，看着倒也和谐的很。
霍清明看着二人的模样，他想和周婷婷相扶到老，却不要这般狼狈。
他想，依靠周婷婷的美貌，就算是老了，也定然是个时髦的老太太。
“看什么呢？”
周婷婷的话打断了霍清明的思绪，他随口道：“看她的腿。”
言罢，霍清明走了过来，“这腿是怎么伤到了？”
“摔断了，后头应该是骨头长的有些偏差，就有些跛，平日里倒也好，就是阴天下雨的时候，骨头缝里格外疼。”
周婷婷瞄了一眼，这些她不懂，反倒是霍清明，经常出任务的人，大伤小伤受过不知道多少，有些东西看一眼就知道了。
“断了腿后，没有得到很好的医治吧。”
周悦清苦笑一声，“那时候，能保住一条命都是不错的了，还医治呢。”
霍清明沉默了，“往后好好养着，也能少受点罪。”
按理说，长歪掉的骨头，若是足够狠心的话，敲断了，再正过来也不是不行。
关键是……
这老太太一把年纪了，看着虚弱的好像随时都要闭气过去。
没人保证，她能熬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