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这个问题。
天成帝垂下眼眸：“两者不可兼得？”
风起毫不犹豫，只有铿锵坚定的两个字：“不能！”
天成帝抬头追问：“为何？”
风起没有直接回答他，仰头看着满天的繁星，缓缓开口：
“圣上可信，世界之外还有世界？不是卫国以外未知的国家，而是超出天空之外，甚至超脱整个宇宙的另外的世界。”
天成帝：“朕信，佛家有三千世界之说，道家也有三十六重天的观念，如今修仙是真，那世界之外还有世界也不稀奇。”
“世界有大世界、中世界和小世界之分。我们的世界只是无数小世界的其中一个。
小世界诞生之初都是有灵气的，如果是正常演化，小世界孕育各种生灵，生灵吸收利用灵气修炼，到了一定阶段，度过雷劫，就可飞升更高等级的世界。
在飞升通道打开的时候，小世界也可以因此从高等世界获得高等能量的补充。
利用这些能量，小世界可以慢慢演变成中世界、大世界。
然而，我们的世界却正在死去。”
天成帝认真的听着这些他从未接触过的世界知识，正在他畅想着他们的世界有一天演变成中世界甚至大世界的时候，猛然听到了风起的最后一句话。
这句话恍若晴天霹雳，将他一切幻想都劈得烟消云散。
“什么叫我们的世界正在死去？”他的声音居然有些颤抖。
从他当上皇帝后，很少有事情能让他声音发颤了。
“想必玉京也跟圣上说过吧？这个世界灵气稀少，修炼艰难，已经不足以让人修炼至飞升。”
天成帝颔首：“是，玉京说过。”
“这便是世界正在死去的证明。
师父说我的资质千年难遇，可即便是我，全心全意，一刻不停的修炼，至死不过一个金丹期，更不用说那些资质平平的人。
而无论我们怎么修炼，最终也要跟着世界一起湮灭。
圣上若是想放下一切修炼，世间不过多了一个避世隐居的高人，最终会消失在历史长河。
但圣上若为明君，则会千秋万代，万民敬仰。
圣上想选哪个？”
一个延长了生命的长度，却与世无功。
一个选择了有限的生命，却功在千秋。
这并不是一个很容易做出抉择的选择。
因此，天成帝沉默了，他选不出，但他还想问：“我们的世界为什么会死去？”
世界正在消亡，灵气溃散是一切问题的根源。
风起没有隐瞒：“因为有其他世界的人在世界诞生之初降临这个世界，然后偷走了世界的生命之核。”
“什么！”
天成帝怒吼。
他不知道世界的生命之核是什么，但却能猜到，正是因为它的丢失，世界才正在死去。
若是世界自然消亡，他也不会说什么。
可是，这个世界是被那些可恶的强盗“杀死”的！
不可名状的怒气在胸腔聚集，仿佛下一刻就能炸裂开来。
“是谁偷的！？”
天成帝的声音阴沉，帝王的威压在这一刻全部释放出来。
风起并不为他的气势所摄，淡定道：“不知，左不过就是那些所谓的上古仙神吧！”
天成帝怒极：“可恶！朕要砸了供奉他们的道观和寺庙！”
风起看了他一眼：“圣上就不怕砸错人了？”
天成帝气哼哼：
“都不是好东西，若真是将世界放在心上，又怎么会让外来的贼子将世界的生命之核偷去，没用的东西，还有何脸面享人间烟火？！”
风起失笑：“连龙王庙也给砸了？我卫国自诩龙的传人，砸了龙王庙，岂不是自掘根基？”
天成帝一噎，这还真是一个问题。
他们当皇帝的都自称真龙天子，这要是将龙打成妖邪，只怕天下百姓能先将他这个皇帝给废了。
“这个......龙肯定不会是外来物。”
风起笑的意味深长：“您确定？在这个世界可找不到龙存在的痕迹。若是这个世界的生物，多多少少都会有物种存在的证明吧？”
天成帝：“那些仙神还不是只留下了传说？说不定是时间太过久远，痕迹消失了呢！”
天成帝虽然这么说着，但语气却没有那么肯定了。
或许......可能......大概......
风起但笑不语，天成帝最终还是叹息一声：“你说这么多的神仙妖怪，老祖宗怎么不留下点提示，哪个是好的，哪个是不好的啊？”
风起：“您怎么确定老祖宗没留？也可能是敌人太强大，将祖宗的意思曲解了呢......”
想的脑门疼，天成帝干脆不想了，转而问道：
“你师父什么来头？”
风起：“师父来自另一个世界，另一个世界能修炼，可以正常飞升。因为一件神器，他被修真界的人追杀，偶尔落入我们的世界。
因灵气和材料不足，一直没能将破损的神器修复好，所以一直滞留在这里。”
天成帝敏锐的察觉到了重点：“你的意思是，若将神器修好，你师父便可以离开这个世界？”
风起点头。
“那.....能带上其他人吗？”天成帝激动地抓住风起的胳膊。
风起再次点头。
“哈哈哈，真是老天眷顾，那你师父什么时候能将神器修好？”
又看见了希望，天成帝忍不住仰天大笑。
“神器被人抢走了。”
天成帝的笑声戛然而止，怒目瞪着风起，这小子是不是在逗着他玩？
“谁抢走的？”
风起言简意赅：
“鞑靼国师，师父的前徒弟。
拜月教的事情，还有邪疫的事情都是他弄出来的。
现在他又劫走了玉京和姬念，诱师父前去，不知道又要做什么。”
一个又一个雷炸响，天成帝麻了！
等听到最后一个消息，他猛地抓住风起的胳膊：“你说什么？玉京被抓了？什么时候的事情？为什么没跟朕说？”
“八天之前，已经八百里加急发往京城了，现在太子殿下估计收到了吧。”
至于皇帝您老人家为什么没收到消息？
自己心里没数吗？
天成帝看懂了风起眼神中的意思，眼神闪了闪，随即又肃着脸道：“玉京有危险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