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出芙蓉院之门，柳木春将欧阳宇狗血淋头地咒骂了一顿，责怪他有些意气用事，若见了攸王一直如此，迟早会坏了那丫头的计划。
自觉理亏，欧阳宇并未反驳，亦明白自己为何会处处针对攸王，心里是既恨又气，倒也察觉如此行事不妥。
不过，此番与攸王交谈，能察觉图幅之事应与攸王关系不大，何况太子妃产子之时攸王尚不在京。何况后宫楚妃、太子东宫、佟王府接不是等闲之辈，如此盘算如今看来大皇子嫌疑最大，还真是有人快撑不住了。
如他所念之样，高高在上的虞皇又何其睿智狡猾，他深知空穴来风未必无因，混淆皇家血脉滋事体大，必须调查清楚。事关太子，攸王身份尴尬，眼下未有大皇子临瀚倒是可以倚重，很快就将此事交与他彻查。
提及此事，大皇子临瀚心中确有顾忌，除了在外面不断流传的图幅，百姓之中议论纷纷，并未有任何实质性证据。要想有所突破，唯有将当日太子妃生产当日，所有当值人员排查看能否有所蛛丝马迹。然无论是单独审问，还是集体调查，毫无例外统一口径，太子妃当晚确是产下小皇孙。
月余已过，案子并未任何实质性进展，舆论之情却在不断地发酵，从大街之上抓回来的人不过是些嘴碎之人。然而，他清楚得明白事出有因，可无奈太子一党狡猾奸诈，定是有什么地方自己没有想通。一个人喝着闷酒，心情极度低沉，正在此时管家牛三宝颠颠地跑来，说是容府的齐伯来了，人在府门口候着。
“齐伯，可有说什么吗？”乍一惊，临瀚顺然来了精神，追问。
“未说什么事，只说容老将军让来接大皇子过府一趟。”摇头，回话。
“知道了。”
未在磨蹭，临瀚忙起身朝着府门方向奔去，上了马车，颠颠地朝着容府的方向赶路，很快就到了容府。
一进屋，瞧见外公容慕华坐在正屋等着自己，寒暄几语便坐了下来：“外公，这么晚让瀚儿来，可有什么要事。”
“喝杯茶压压惊。”又吩咐齐淮，“瞧这孩子才几日光景就瘦了一圈，弄点热乎得让吃吃。”
“外公，不用，瀚儿吃过了。”
“去吧。”容慕华看了一眼临瀚，又转身催促齐淮，“瞧他一身酒气，肚子怕还是饿的。”
“是。”
没一会功夫，热乎的吃食很快就送来了，看在外公的面上多少吃了些东西。吃也吃了，喝也喝了，心里面还真想知道外公请自己来府中干什么。
“瞧把你着急的，大半夜喊瀚儿来，自是有要事。”没有回避，容慕华缓缓地说道，“眼下太子惹了一身骚，深陷狸猫换太子风云，皇上命你彻查此事，半月有余可查出什么了吗？”
摇着头，闷闷地叹了一口气：“暂时未有什么进展，可瀚儿时刻记着外公教诲，空穴来风未必无因。何况大虞上下皆知，宫内楚妃、东宫太子当初对太子妃肚中胎儿有多期盼，小皇孙出手后太子又凭借此在父皇心里重了一重。若真如图幅所言，怕是欺君，又岂会轻易露出马脚。”
“不错。俗话说得好，苍蝇不叮无缝的蛋，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颇为认同，轻轻地拍着临瀚的肩膀，“纵然不知此事是谁操办的此事，事情倒不是无解，切不可操之过急。在这节骨眼，愈是着急愈是让人怀疑，明白吗？”
“恩。明白。”
“今日让齐伯带你来容府，一是外公有些担心你，看一眼心里实在；另外确是有一事告诉你……”缓缓地起身，容慕华凑到临瀚耳畔小声嘀咕一阵，人才回坐，“外公所言，听明白了吗？”
“瀚儿明白。”
“好了，明白了，自己回去好好消化消化。”眼睛缓缓地合上，叮嘱万千，“齐淮，让人送瀚儿回去吧。”
“是，将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