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立国都以为自己听错了。
“不是，主任。我，我是陈立国！”
李主任对于陈立国这反应很满意，他笑了笑说。
“你小子这话什么意思，是觉得我老糊涂了？我这个岁数，你觉得可能会错得这么离谱吗？”
“就是你，李副厂长秘书，纠察队负责人陈立国。从这一刻开始，你就是红星轧钢厂广播站站长了！对了……”
“其他的植物都需要兼任的，不能懈怠知道吗？”
直到这个时候，陈立国才一脸认清现实的表情点头保证。
“请领导放心，保证完成任务！”
以后的日子还长，自己也总不能一直当个秘书，要不然就注定要变成李主任的狗腿子。
这个广播站站长看起来无足轻重，但也是为陈立国脱离李主任的掌控，迈出了第一步。
想到“李主任”这个称呼，他突然反应过来，刚才李主任自称李副厂长。
这事也升职了。
很显然，之所以不经意的说出来，也是在等自己的祝贺的。
一念及此，陈立国才装作后知后觉的瞪大了眼睛说。
“对了领导，您刚才好像叫自己是……李副厂长？”
“您升职了！”
李主任直到此刻，才微笑着点点头说道。
“说起来，还是多亏了小陈你，最近一段时间的工作呀。”
“你不仅整顿了咱们轧钢厂的风气，还帮助厂里帮助国家追回了不少的损失。我这一上报，厂长这才透露，原来上级早就已经在暗中考察我了。”
“被你的这些功劳一推，我这李副厂长的职位也就顺利成章的到手了。”
陈立国摆手推脱道。
“主任……哦不对，厂长您这话说的就不是那么准确了。”
“之所以我能做这么多工作，那不都是因为您调度有方吗？如果没了您在背后默默的支持，我哪件事能干起来？”
“所以说这根本就不是我的功劳，而是你自己努力的成果！”
拍马屁又不花钱！
更何况，眼前还是现阶段，能充当自己大腿的人。
拍了不仅没坏处，还能有助于自己的发展。
李副厂长十分受用，盯着陈立国苦笑着说。
“你那张嘴呀！”
“这是没机会让你见到大领导，要是有机会让你见一见的话，我估计大领导都在把你收走当秘书。”
陈立国夸张的挥手拒绝。
“别别别，宁做鸡头不做凤尾。”
“在轧钢厂我帮您打下手做的挺滋润的，这时候别说是去跟大领导们，就是给皇帝跑腿我都不去。”
“伴君如伴虎，那可不是随便说说的……”
李副厂长微笑着点头。
他刚才是在点陈立国不要飘，吃水不忘挖井人。
陈立国很聪明，也给自己做了保证。
这保证有多长时间的有效期他不好说，不过目前来看，这个小陈还是可用的。
李副厂长端起茶杯抿了一口。
“好了别贫了，抓紧时间把易中海的事情收个尾，下午没事的话就直接去广播站上任吧。”
“咱们轧钢厂的广播站，你现在整的就跟社区里的广播喇叭一样，除了通知就没点儿别的用了。”
“等你过去之后，一定要整改一番，做出点新气象。”
陈立国拍胸脯保证。
“我办事你放心。”
离开李主任这里，陈立国就来建易中海。
虽然没折腾几天，但是易中海毕竟岁数大了，整个人瘦了一圈。
这次见到陈立国，易中海已经没了之前的硬气。
他舔舔干裂的嘴唇，挣扎着坐到椅子上。
“立国呀，我真的受不了了。”
“我交代，你为什么我都交代。我真的不想待在这里了……”
陈立国皮笑肉不笑地望着易中海。
“一大爷呀，您老人家这多少有点不见棺材不掉泪了吧。不过也好，浪子回头金不换。说说吧……”
反正案子已经被定性，也闹得足够大了。
他明白即便对方现在坦白，也肯定是不会影响自己的任务完成度奖励，干脆也就随他了。
陈立国让人端来一杯水给易中海。
易中海一饮而尽之后，清清嗓子开始讲起了整件事。
很多年前，易中海还只是个在天桥卖苦力的，不仅日子过得困难，还时常被人欺负。
实在是活不了的时候，就跟着当时的佛爷头，也就是聋老太的儿子做起了无本的买卖。
所谓的佛爷就是小偷扒手。
干上这一行之后，易中海的日子的确也好过了些。
手里有了些积蓄之后，他还托关系在解放前的轧钢厂当起了学徒，由于足够聪明和努力，很快就在厂里边站住了脚。
于是，易中海便想借此机会退出江湖。
他原本以为，佛头肯定会借此机会敲诈他一笔，所以还提前准备了一笔钱。
结果最后，佛头直接同意，只是让易中海许诺欠他一个人情。
后来，易中海就待在了轧钢厂过起了安稳日子，并且凭借自己过硬的技术，在轧钢厂恢复支出就成了技术骨干。
可佛头却因为自己犯下的累累罪行，在解放后别进去吃窝头了。
临行之前，他以过往的种种作为要挟，让易中海帮自己的老娘聋老太申请五保户。
所谓的五保户，就是保吃、保穿、保医、保住、保藏。
佛头就是知道自己一进去就出不来了，所以才想借这个名额给自己老娘一个保障，同时也作为牵制易中海的另一重砝码。
易中海没办法。
尤其是在知道，佛头并没有被判枪毙之后，就更加惶惶不可终日了。
最终，他不得不按照佛头的意思，几经辗转给聋老太太办下了这个名额。
陈立国听的一愣一愣的，听完之后感慨道。
“没想到，你当年也是绿林人士呀！”
“好一出浪子回头，却又无法退出江湖的好戏。不会是你编的吧？”
易中海连忙赌咒发誓。
陈立国就是想诈一下易中海。
其实他也明白，在那个乱世，发生什么都不奇怪。
等旁边的记录员将整个过程写下来之后，陈立国让易中海签字画押，带着就来找李主任复命。
李主任看的也是一愣一愣的，但还是汇报给了杨厂长。
杨厂长很重视，专门开会讨论。
可讨论的结果却是：低调处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