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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0章 戏演砸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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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正说笑着,忽然有数百百姓敲锣打鼓,陆陆续续从四面八方聚拢而来,要跪拜公子和夫人。

    甭说吓袁紫衣一大跳,就连柳言恒也懵了。这戏可有点演过了,这可如何是好?他转身以眼色询问秦之洹。孰料,秦之洹也一脸懵逼,连连摆手。

    柳言恒无奈,只得上前搀扶起打头的一位皓首老人。

    老人流着泪,谢恩道:“若没有公子跟数万将士浴血奋战,老朽一家早已身首异处,大公子是广元百姓之福!请大公子和柳夫人受老朽及众位相亲一拜!”

    大公子哪里肯受老者跪拜,立马搀扶住,见老者不依,不得已也跪下叩拜老者。老者身后数百百姓呼啦啦一片倒地,山呼海啸般地呼喊:“谢柳公子和夫人!”

    老者起身。柳言恒也起身扶住后排几位长者,惭愧地说:“守护广元,守护葭萌关,是言恒职责所在,言恒受不起众位长者跪拜之礼,诸位请起!”

    老者言道:“我等前来,除了拜谢公子及柳夫人外,还要拜谢清翎县主。若没有清翎县主的封城之法和时疫良方,广元又有多少百姓要经历生离死别?县主临走前,教会我们育苗、种植红薯。她说,首次种植,亩产能有五百斤就是胜利。今日是红薯的收割之日,公子,您知道有多少斤吗?整整一千斤啊!咱广元百姓再也不用担心食不果腹,颠沛流离了!夫人,您说,咱老百姓能不心存感激吗?请夫人和公子两位替清翎县主受我等一拜!”

    袁紫衣和柳公子坚决不肯,走入人群,一个又一个地拉大伙起身。

    然而,闻讯而来的百姓源源不断,堵满了城北的十字路口,除了白发垂髫和青壮年外,还有不少妇女怀抱襁褓中的婴儿,手牵稚子幼女。

    回想当日,也是数万广元百姓肩挑背扛,运送箭矢、枪支至北门,女子熬制粥饭和骨头汤,给士兵充饥,哪怕自家忍饥挨饿,也不肯委屈了前线将士。如今,纯朴的百姓,又为清翎给他们找到的活路感恩戴德。

    柳夫人感动得热泪涟涟,与柳言恒扶起这一个,另一个又跪下。大伙儿足足给他俩磕了三个响头,才又肯站起来。

    柳言恒手心手背都湿透了:娘啊,这是哪个天杀的出的鬼主意,这戏也演得太过了,如何收场才好啊?

    隐在暗中的姚太守挠了挠耳朵,我设计的这出戏码感天动地,谁在骂我?

    眼见天光渐暗,是时候登场了,姚太守清了清嗓子,作急冲冲赶来状,跌跌撞撞跑到近前,口中连声呼道:“乡亲们呐,磕完头,拜谢过柳公子和清翎县主后,大伙就都散去吧,别给柳家和县主添乱!”

    百姓们点头称是,大多数人虔诚地跪拜后,起身归家,仍有不少人驻足观望,不肯离去。

    柳言恒向大伙拱手致谢,又催马车送娘亲先回院落。待到夜幕完全降临之时,柳言恒终于送走了所有跪拜的百姓,汗如雨下的他颓然地坐在临街的一个石墩上。

    良久,他长叹一口气:“清翎,我容易吗?”

    彼时,对街二楼临窗,坐着一位玄衣公子,年约十七八,他右手执扇,扇柄敲着左手手心,两条好看的剑眉上挑:“老师,您说,这柳言恒今日唱的哪一出大戏?怎么看着像是演砸了?”

    对坐一青衫长者笑而不语。

    “老师,为何您不说话?是看不透,还是看破不说破?”

    长者抖一抖青衫上并不存在的灰尘,轻摇折扇,笑道:“世子,柳言恒年方十二时,便以一曲《塞下曲》冠绝大兴。据说当年瑾王广邀天下文人,以和其诗,数万人应战,竟无一作可与之相提并论。今岁,北狄西夷入侵,这柳言恒竟然顶着父帅阵亡、广元朝不夕保的压力,千里跃进漠北,抄北狄后路,又一箭毙北狄可汗,揽狂澜于既倒,这等谋略与胆识,天下何人能及?你何曾见过他有患得患失、犹豫不决之时?”

    被称为世子的年青人颇有不服气之意,问道:“说天下无人能及,倒不至于,我观柳大将军年青时,谋略不在其下,武艺犹在其上,建镇北大营,扼葭萌咽喉,建西北烽火营,何等辉煌伟业?”

    老者折扇一收:“生死面前,你可会为了救家国而弃父帅吗?”

    “这……学生怕是不敢!”世子斟酌地答道。

    “北上葭萌关,营救父帅,是步死棋;固守广元,以待救援,是困兽之斗。唯有跳出北狄西夷的联合夹击,行釜底抽薪之计,才能救大兴于水火。千里跃进漠北,世子,你确有把握寻得北狄王庭、全歼敌军吗?”

    “学生没有把握……”

    “试问一无把握,二压上父帅性命,天下何人敢行如此险招?胜了亦是惨胜,有愧于父亲;输了,全军覆没,即便活着回来也是杀头的重罪。可他柳言恒硬是干了,还干成了!自古忠孝不能两全,柳言恒放弃了家,选择了国,就凭这一点,老夫不如也!”

    长者感慨过后,又道,“今日这场景,柳言恒颇有进退失据之像,说明什么?”

    “学生也百思不得其解,老师,您就别卖关子,说与我听!”对面的世子早已按耐不住。

    “世子,你可曾有患得患失之时?”

    “儿时做了错事,等着挨打之前,就犹豫着是承认错误呢,还是死扛,不过,父亲一瞪眼,我就都招了。”

    “还有呢?”

    “嗯,说起来老师别笑话,当日我于大相国寺前遇见秦家小姐,惊为天人,遂托母亲前往求娶。秦家虽未免明拒,却也未曾答应。学生患得患失了好几天,既担心秦小姐或秦丞相一家相不中我,又觉得以学生这一表人才及家世,秦小姐焉能相看不上?只不过,这柳言恒于战场上杀伐决断,怎会……”世子终于恍然大悟,“那柳言恒可是喜欢上了清翎县主,这是怕自家母亲看不上她?”

    老者笑而不语。

    “老师,这清翎县主品貌才学如何,可比得上秦家小姐么?”

    “样貌不知,才学嘛,只怕在婉莹小姐之上。这胆识嘛,漫说大兴无女子比得上,只怕男子也难以望及其相背。”

    “学生不信,清翎县主可是农家子女,才学怎会在婉莹小姐之上?”世子不满老师竟然贬低自己心目中的女神。

    老者但笑不语,更激起世子愤愤之情:“老师,那就南下,去会一会这个什么清翎县主。如柳言恒此等惊才绝艳之人都为她折腰,我倒要看看,清翎县主是否如老师所说?”

    另一厢,柳夫人回到陈氏商行小院,将自家儿子的雕像展开,抚摸着栩栩如生的雕像脸,禁不住嘴角上扬。

    丫鬟银环兴冲冲抱回一座玉石,进屋就喊:“夫人,夫人,您看,这是什么?”然后笑嘻嘻将玉石放置在玄关柜上,掀开围布,冲夫人直乐。

    “观音像!”袁紫衣眼睛一亮,急忙将手中雕像树立在观音像身旁,大小正合适,还真像善财童子。

    “等等,好像缺了点什么?”夫人左看右看,终于恍然大悟,“缺了清翎的雕像!银环,快快摆上!”

    银环故作恍然大悟般地展开清翎的雕像,摆在一旁:“夫人,这下终于对称了!”

    袁紫衣狐疑地看一眼柳言恒,又看一眼清翎,突然沉思起来。

    银环心里咯噔一下:完蛋啦,夫人该不是悟过来,今日全城都在演戏吧?

    因此当夫人冰凉的手抓住她的手腕,银环吓了一大跳,支支吾吾道:“夫人,我……我什么……都不知道!”

    孰料夫人问的却是:“银环,你说恒儿与清翎这算不算是天作之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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