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灵想起小说里，轩辕零解剖夷族受到瘟疫感染的尸体时，明明恶心的不行，可是看到湘泽公子好看的脸，便觉得好受多了。
她看不下去电视剧里那些鱼腥时，也是打算去找龙哥。他主创的剧，他自己肯定早就反复检查了不知多少遍了，所以没有必要再看直播。可是每到剧集更新的日子，他会让大家早早结束拍摄，放小半天假，允许大家一起刷剧，享受劳动成果……而他本人，总会有很多事情要忙……
他刚发了微博，现在在哪呢？
凌灵有点好奇。
月亮已经升起，小镇广场热闹的像露天影院，大家都随着剧情的进展而发出相应的惊呼或是感叹声……
凌灵提着戏服的裙子——为了给新来的演员做榜样、强调“入戏”的重要性，她和其他主演们一直穿着古装，反正有好多套，不怕弄脏弄坏——她看到一个在广场人群外徘徊的身影，是跟着红雪一起来这边的一个工作人员。她不用拍戏，大概是在白天已经刷过剧了，此时没有关注着大屏幕，而是无所事事的溜达着。
凌灵记得，那是红雪的助理。
助理一般是会跟着自己的艺人。
凌灵刚才没在人群里看到红雪。
凌灵走上前去。
“嗨，凌灵！咦？你的脸色不太好，是身体不舒服吗？”那人见到来人是凌灵，率先问道。
凌灵平和的笑了笑，说：“想起拍戏的时候了，条件反射，呵呵。”
“凌灵你真猛！他们说你都没用替身，全程自己上的，太猛了！”
“呵呵，戏虽然是假的，可是要让人感觉是真的，就必须照着真的来。”
“是啊，别看演员们人前风光，实际上要付出好多辛苦呢。”
凌灵附和着点头。
女孩又说：“你知道吗？小时候，我看到那些电视里被杀掉的人，以为他们是由死刑犯演的呢。后来长大一点，接触了综艺节目，知道了一些幕后工作才明白他们是怎么拍的。”
凌灵像找到同好一样，眼睛亮了亮：“你也以为是死刑犯？我也是哎！所以一直不敢做坏事，怕被枪毙呢，哈哈。”
女孩也笑了起来。
“哎？对了，你没跟红雪在一起？龙哥呢？看到他了吗？”凌灵停下了笑声，问道。
“红雪啊，被你们的黑科技惊呆了！整天没事就打听那些特效是怎么做的。现在……可能是在跟技术人员取经吧……大家都是同行，你不介意分享一下高科技……吧？”
凌灵摇头，介不介意还是次要，关键是连她自己都没搞明白是怎么回事呢……
“你问龙哥啊？”女孩伸手一指，“我刚才看到他往那边去了。话说你也真扛得住啊，我也算阅片无数了，从没见一个男演员的古装能那么好看，什么天涯四美、新晋小鲜肉都弱爆了！龙哥才是真神仙下凡神仙颜值！他还是你老板，天呐，要是我能天天看着这样一张脸，不要工资我也干啊！”
凌灵沾沾自喜的笑着，老板好看，那是必须的，要不是因为那张脸，她可能都不会被美色迷了心窍而拍下那遭瘟的手机……
现在，她正是要去找到那个“美色”，洗刷掉那被鱼腥带出的难受感。
女孩手指的方向是城边的高墙，南安镇临近鸿沟处的那面墙，正对着南安镇的大门。现实中，那里是总控制室的入口。
整个人工小镇，所有的电力供应、乃至城角楼上的黑色大球，都是由总控制室管理。那里是机房重地，闲人免进的。
那里太重要了，所有由粒子摄像机拍下的数据，全部储存在机房的大型计算机组中。一旦那里出了问题，他们可能前功尽弃。
能够得到允许，有权限进入总控制室的，全镇不超过三个人。
书之言说，除了一开始需要请工作人员搬运设备、架设计算机组，总控制室建成以后就不需要特意维护了。就像建筑工人把房子盖好以后，能够有权利进入房子的，只有房子的主人。
豆豆是所有技术人员里，地位最高的，他身为书教授的特招研究生，每天使唤起那些比他大了一轮的大人们，丝毫不见小孩子的胆怯。而且他还是主演之一，真的就像小说里的十二皇子小池一样，一朝翻身得势，金尊玉贵。
龙哥是所有演职人员里，唯一被允许可以进去总控制室的，这项特权，连总导演都没有。导演要是想查看拍摄画面，会有外接的成像设备，可以任意调阅拍摄录像，但是她不懂高深的计算机技术。龙哥的计算机水平是什么程度？凌灵也不清楚，但是她认为他还没到黑客的标准。他能进去那里，可能是书之言授意的。呵呵，谁让他是老板。
当然，书之言是有最高技术控制权的，他必须能进。
凌灵不知道她能不能进，身为技术顾问的老婆，不知有没有特权呢？
凌灵只知道控制室是在那个方向，可是从来没进去过。
龙哥为什么去那？可能是日常巡视？
凌灵真的往那个方向走过去了。
……
第一道门，被布景组做成了与小镇风格统一的寻常古风门。
打开以后，狭窄的空间大约只有一米宽，里面是向下延伸的楼梯，不长，几十阶，纵深大约三四米。
第二道门，是看起来很厚重的金属门，右侧门把手的旁边，是一个小盒子，凌灵走近了一看，居然是老式的数字密码键盘，按键式的，连触摸屏都不是。
凌灵还没有来得及猜测门锁设计者的风格理念，她一靠近那扇门，只听“咔啦”一声响，门开了。
她心想，里面果然有人。
凌灵抬头向上看了看，没找到摄像头，随即自嘲的笑了笑，他们连摄像机都是隐形的，哪需要什么摄像头。
凌灵想，一定是龙哥在里面，通过监视器看到她来了，于是给她开了门。
她把手放在门把上，拉开了门，门是向外开的。
凌灵开门走到了里面，手依然摸着门没离开，她想了想，拿出手机，塞进门轴的缝隙处。
虽然刚才下来的时候，走廊里没有风，可是她还是莫名的担心，门被吹得自动关上……
总控制室的空间没有凌灵想象的那么大，大约十米见方，里面密密麻麻摆满了集成计算机组，像是电视里见过的某高科技公司在硅谷的大型服务器……
天花板上是一整面节能灯，白亮的光照的整个房间通明。
进门不远处就是一台屏幕亮着的计算机。
凌灵向陈设简单的房间四处看了看，只找到这一台她能操作的电脑。
好像没有能藏人的地方。
她刚才向四周看的时候就知道，龙哥没在。
既然给她开了门，他就不会跟她玩捉迷藏的游戏。
他也不是这么幼稚的人。
那么是谁给她开的门呢？
“有人在吗？”凌灵喊道。
没人回应。
凌灵来到了房间里唯一的可操作电脑前，坐在了电脑椅里。
后来，她回忆时想起，如果说“买龙哥代言的手机”能排进她“人生最后悔事件排行榜”第一位的话，那么，“没有立刻离开这个房间”能排在第二位。
电脑椅是转椅，凌灵一边扭着屁股玩转椅，一边握着无线鼠标，眼睛盯着屏幕，点击着。
还以为能有多科幻的操作界面，还不是司空见惯的微软WINDOWS操作系统，连苹果系统都不是。
书之言的电脑都比这个牛逼，他书房里的电脑是苹果iMAC套装。
她随便翻看着文件夹，期待能从里面找到一些有意思的东西，比如不用带观影眼镜就能看的全3D录像……
普通的家用电脑系统，她熟悉的不能再熟悉了，打开文件资源管理器，一一点开每一个盘符，再点开下属的文件夹，寻找着可能是视频格式的文件。
不意外的，没找到她熟悉的视频格式。
也对，肯定经过加密了。要不然，就是一种全新的格式，只能用观影眼镜播放的格式。
她记得刚才看到了一排排格式相同文件名相似的文件。她点着鼠标，找到了那个文件夹，可是一看文件大小，每个才几B，小得能通通放进一张古董3.5英寸软盘……
他们拍的是视频啊，超级牛逼的三千六百度无死角视频啊！可能是这么小的文件吗？
她松开了鼠标，硬盘空间她也已经查看过了，可用空间高达百分之九十，根本没有她预想的超大文件。
开玩笑呢？这里是总控制室哎！这个电脑难道只是个摆设吗？他们靠什么控制的？
凌灵瘫在电脑椅里，今晚没有要拍的戏，她也没别的事干，就在这里待一会儿吧……
房间里太亮了，眼睛有些吃不消，她闭上了眼睛，双手放在转椅扶手上，身体随着椅子轻轻旋转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