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就说得通了！”
程东将杯盏重重地砸在桌子上，双目怒火燃烧。
“说到底还是那个人小肚鸡肠，一直放心不下我们，我记得当年父亲的身边可是出现过不少的女子，若不是父亲意志坚定，对美色没有兴趣，母亲这后院都不知道会有多乱，那人可能是看外面的女子进不来，所以就挑了母亲身边的丫鬟对母亲下手。”
“他明知道楚之怀宠妾灭妻却还依然重用楚之怀，并对他府上的事情不闻不问，二姨娘这些年嚣张跋扈，做得明明白白依然没有任何畏惧，想必是皇上在后面给她撑腰。”
“不止。”楚天妤冷眼淡语“佟府恐怕也和她有勾结，我和江景年的婚事，就是她们一手促成的，二姨娘一定和佟府交换了条件，我想……那个条件是让楚惜月嫁给邺王为妃。”
“唉。”
老太太长长地叹息着，眉眼里都是哀伤，她这辈子养的尽是白眼狼啊，这让她下去怎么与老将军交代，怎么与列祖列宗交代啊。
“外祖母。”
楚天妤急忙握紧程老太太的手，看着她眼中有泪，楚天妤心如刀割，可也只能轻声劝道。
“您别伤心，事情既然发生了，我们一一应对就是，母亲这辈子受的苦，换成下辈子的福，下一辈子她再投胎到您肚子里的时候，您别让她嫁出去了，招个女婿上门盯着，看她幸福一生也好。”
“好好。”
老太太抬眸看向窗外，如果真有来生，她一定会好好守护自己的女儿，再遇到这种事情，在皇上施压的那一刻，她就会奋起反抗，绝不姑息。
“只是。”
老太太缓缓地坐直，抬起那双严厉的眼眸时，满身的贵气立即彰显。
“这件事情不能让它就这么过去，既然是老身犯下的错，那就在老身这里结束。”
皇上害了她的女儿，那他也不能当成什么事都没有发生，也不能不付出代价。
程北往后靠着冷笑了笑，程老太太看向他，程北端起热茶慢慢喝着冷声道。
“这些事情我早就查清楚了，只是我怕你们伤心，一直忍着没说。”
喝了几口热茶，程北眼里的阴戾渐渐浓郁，恨意不断地溢出。
“他不是热衷丹道吗？所以我送了几个炼丹的高手给他，如今他每天都要服用丹药，离了丹药他就跟要死一样难受。”
他送去的那几个丹士，一来是炼丹，二来是监视宫里的动向，他派了一部分人四处行走，寻找各种各样的名贵药材，所以他们炼出来的丹比别人的效果都要好，皇上如今十分依赖和信任他们。
“哼。”程北看了楚南枫一眼“我们程家可以扶持他，就可以推倒他。”
皇上大概做梦都想不到，他的命早就捏在了程家人的手里，妹妹的仇要报，母亲的仇也要报，他们的仇都要仇。
以前他担心把这件事情说出来，母亲和大哥会反对，毕竟皇上是他们一手扶起来的，他们心中的感情不一样，不过眼下看来，是没有必要这样担心了。
楚天妤靠着程老太太，听着他们的话，心里像是激起了千涛万浪一般，恨意让她开始疯狂，开始热血沸腾。
所以。
这内里的阴谋越来越大，网也越来越大，查到的人越来越多。
“二姨娘那里应该可以套出一些事情。”
楚天妤冷声说着，楚南枫点头，随后与程老太太道。
“外祖母，皇上让我们带了很多的赏赐过来，东西都放在正厅。”
“啧。”
程北依然是冷笑，名贵的物件东西他多的是，多到几辈子都用不完，可不稀罕这些东西。
“随便归置到库房里去吧。”
老太太也冷声说着，楚南枫站了起来。
“看来我们得先回府把事情抽丝剥茧，让真相全都浮出水面。”
说完。
楚南枫蹲下身子，握紧程老太太的手。
“外祖母，母亲的事您与其内疚，不如养好身子与我们一起报仇。”
“好。”
程老太太心知外孙这是在激励自己，想要让自己好好活下去，今日这一长谈，她心里的结也解开了不少，心绪也放松了不少，眉眼看着也有生气了许多。
楚天妤俯身贴着程老太太的脸蛋。
“外祖母，我不能没有您，一天都不能。”
“好好好，外祖母啊，一定会好好保重身体的，你们放心，对了，妤儿啊。”
老太太指了指身边的黄嬷和李嬷。
“黄嬷、李嬷自六岁跟了外祖母，不论是处事还是手段，都是顶好的，黄嬷留在你的身边，李嬷去你母亲的身边，家里有会来事的老人，终归是安心一些。”
“多谢外祖母割爱。”
楚天妤眼中感激溢出，如今陪在外祖母身边的都是几十年的老人，个个都精炼，个个都堪比当家主母，她们要是愿意跟着过去，那府里的事情几乎就不用操心了。
“可是黄嬷和李嬷都陪着您那么多年了，她们舍不得您的，这样吧，我们把黄嬷和李嬷借过去一段时间，让她们帮着训练丫鬟，等到丫鬟们都能独当一面了，我就给您送回来，您看可好？”
“好，都随你。”
“多谢五小姐。”
老太太自是随她意愿，黄嬷和李嬷心底深处也是舍不得老太太，可她们心里知道楚夫人和五小姐需要助力，所以她们也愿意走，听着楚天妤这话，以后还能回来，黄嬷和李嬷这才收了眼睛里的红意，笑着施礼道谢。
“你们收拾收拾跟着他们走吧，别舍不得我这个老太婆，跟着年轻人才有滋味。”
程老太太笑着和黄嬷、李嬷说话，黄嬷李嬷也跟着笑了起来，两人施礼拜别笑道。
“可老奴们舍不得您呐，老奴都跟了您多少年了，这一下子分开，哪受得了啊。”
程老太太拍了拍她们的手。
“好好，你们想回来，随时回来陪我喝杯茶，聊聊天，都由你们，成吧？”
“那老奴们可时常要回来的，您可莫把老奴们给推出去。”
“知道了，快走吧，都呆了几十年了，想必你们也腻了。”
程老太太话虽这样说着，可拉着黄嬷和李嬷也没松手，看着她们两鬓斑白的模样，程老太太眼中都是感动，随后，小丫鬟去给两位嬷嬷收拾，楚南枫打理一切，等到全都弄好了，楚天妤侍候老太太睡着了，这才悄然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