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了这道门，里面立刻传来嗡嗡的嘈杂声，不高，人也不多。
这里就像是一个茶馆，一个个茶桌几把椅子，很多茶桌后面都坐了人。
有些人从一个茶桌离开，到了另一个。
“虎哥，这里就是黑市？”我低声问道。
阿虎“嗯”了一声，“多看少说话！”
我和阿飞对视了一眼，跟着阿虎到了侧面的吧台。
吧台里面站着一个年轻人，后面茶桌旁坐着一个白头发老头，老头身后站着两个纹身男。
我觉得吧，纹身这种东西挺唬人的。
光是看着就觉得是个狠人，不管这个人是不是真的狠，都会让人第一眼看过去，一副不好惹的样子。
像阿虎也有，但他不夸张，两条花臂，没了。
其他看守也有人纹身，但平时很少露出来，光膀子的时候倒是能看到，乱七八糟纹什么的都有。
还有阿莱，也有花臂，却没有阿虎的好看。
再就是阿强了。
他有满身的纹身，据他说，是小时候身体不好，他母亲带他去泰国寺庙让和尚纹的。
这种说法，让我好奇很久。
和尚！纹身！
完全不搭边的两个存在，在泰国就很奇怪地组合在了一起。
和阿莱他们吃饭的时候，他们也问过我，要不要去纹个身，被我拒绝了。
骨子里认为纹身的人，肯定不是好人。
我现在虽然也称不上是个好人，但是外表看起来，还像是个好人。
像是个好人！
这一点很重要，骗猪仔的时候，非常容易。
阿虎到了吧台前，扔过去一摞钱。
年轻人点点头，给阿虎递过来一个号码牌。
白头发老头笑着问道：“阿虎又来啦！这次又带了什么好货来了？”
阿虎也笑着答道：“回龙爷的话，这次和以前一样，一天内的新鲜货！”
白发老头点点头，眼神犀利地看向我，“带新人？”
阿虎回头把我叫过去，搂着我的肩膀，“阿猛，叫人！”
“龙爷好！”我叫了一声，微微鞠躬。
“他是阿猛，以后他会常来！”
龙爷打量了我一会儿，“面相还可以，你的眼光向来不错！”
这老头会看相？
我第一反应竟然是这个。
“谢谢龙爷夸奖，他也是运气好，胆大心细，做事认真！”
“嗯，去吧！小子下次来，记得带点儿可口的东西过来送我！”
“好的龙爷！”我赶紧答应了。
阿虎示意我跟他走，“龙爷，那我们过去了！”
“去吧，今天有大买家过来，你手里的货应该能卖个好价钱！”
我们按照阿虎手里的号牌，找到上面写着数字8的茶桌坐下了。
阿飞把保温箱放在地上。
阿虎往椅子上一靠，“阿猛，泡壶茶！”
我笑了，伸手去拿茶壶，“虎哥，你也不怕我把茶泡毁了！松哥那手功夫我还没学会呢！”
阿虎笑道：“能喝就成！”
泡茶简单，热水烧开，烫壶烫杯，放茶叶，再洗茶泡茶，出水。
就是不知道泡出来的味道怎么样了。
虽然没真的跟着松哥学茶道，但是每次看他泡茶，有样学样，也算是能看。
没一会儿，一个老外过来了。
他用英文跟阿虎交谈。
我虽然一大半听不懂，但是连蒙带猜的，也大概明白了两人说的话。
老外是问阿虎有什么货，阿虎说是最新鲜的猪心、猪肝、猪腰子。
就算是黑市，也不会有人明目张胆地说是人心、人肺、人腰子的。
老外点点头，瞄了一眼地上的保温箱，问是什么猪。
阿虎说是男的，血型a型，年龄二十八岁，不超过十二个小时，先谈价格。
我仔细听着观察着，他们交谈的用语，和手势、眼神。
老外似乎很满意，掏出计算器打了个数字递给阿虎看。
他们说价格，从来不用嘴，都是用计算器打出来。
如果要讨价还价，再修改，直到双方都满意。
我注意到最后两人都满意的价格，是六位数，七十万！
阿虎让阿飞把保温箱放到对方脚边。
对方也没打开，直接掏出手机转账。
阿虎看了眼手机，笑了，点头伸出手，“多谢！”
“多谢！”对方居然也这么回答。
老外拎着保温箱离开了。
阿虎说：“结束了，走吧！”
我起身跟着他往外走，路过吧台的时候，阿虎把号牌扔过去，“龙爷，我们走了！”
“没骗你吧！”龙爷笑着说道。
“龙爷什么时候骗过我？”阿虎笑着反问道，“刚坐下就有人来问，不到十分钟就成交了！”
“下次再来！”
龙爷笑着说了这句话后，就自顾自倒茶喝茶去了。
这是告辞的话，阿虎也没多留，“下次见！”
我们从这里出来，到了外面，坐上车往回开后，我才开口。
“虎哥，那个老外都不验货吗？万一里面是空的，或者不是他要的货，不怕被骗吗？”
阿虎笑了，“上一个大概是十年前吧，有个人钻空子，用真的猪心猪腰子骗人，结果你猜下场是什么？”
“是什么？”我好奇，但是心里却想着，无非是被人发现后，被抓，让人杀了。
“龙爷发出追杀令，活捉一百万，尸体五十万！”阿虎说道，“人被活捉了，就在地下黑市里吊着，让所有人看他不守规矩的下场，每个去交易的人，都可以在他身上割一刀！”
“啊？这么惨啊！”我有些惊讶，“那能撑多久啊！”
阿虎哼笑了一声，“一年！”
“啊？”这次不仅是我，就连阿飞都惊讶出声了。
估计他也是头回听到这种事。
“割得差不多了，龙爷又找人给他治好，每天有人喂水喂饭，继续给人割！”
我听得头皮都炸了，这不就是相当于古代的凌迟吗？
太残忍了！
难怪现在没有人怕东西货不对板了。
原来有过杀鸡儆猴的警告，谁敢啊！
“一年后，效果达到了，龙爷才让人把他处理掉。在这里，龙爷就是招牌，就算四大势力的人过来，也要给他三分面子。”
我对龙爷非常好奇，“虎哥，这个龙爷到底有什么本事，为什么那么多人给他面子？我看着不就一个白头发老头吗？”
阿虎这回不笑了，“你最好不要怀疑他，他是地下王国的皇帝，手里有一批誓死追随的人，得罪他，就等着被全世界追杀吧！”
我这还是头一次听到除了缅北四大武装势力之外的势力。
虽然我还是没有搞明白，这个龙爷的本事到底是什么。
阿飞说话了，“猛哥，我倒是听人说过，这个龙爷在东南亚是黑白通吃，什么东西他都敢卖，你想买什么，在这里都能买到，四大家族的军火都是从他这里进货的。”
“啊？”我已经不知道我惊讶多少次了，“他还贩卖军火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