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恒于是又说了一遍。
嘈杂的喧闹声中，电话筒里的声音也很清晰。
他说：“我要结婚了，温如意。”
温如意浑身又是打了个一个颤栗，转而她又说：“要结婚了啊，好事好事，恭喜啊。”
那边温恒哼了一声，似乎嘲笑温如意的虚伪。
温恒就是这样。
温如意转过头看不知不觉她已经走过了一段路，现在站在路边距离李氏大楼已经有段距离了。
心里也有些难言的苦涩。
“是真的。”温如意说：“真心为你感到开心。”
没办法，谎言就是比实话好用一万倍。
“你总是这样，温如意。”
温如意扬起一边嘴角：“那你还想让我说些什么呢，温恒。”
明明是最亲近的人，根在一起的双生花，却有时候也会感到陌生。
“别说祝福了。”温恒说：“我不想听，不敢面对过去的胆小鬼。”
温恒挂断了电话。
屋漏偏逢连夜雨。
温恒就像是一座地标，一个很重要的时光节点。对于温如意来说，温恒绝对不是毫无意义的。温如意总觉得一回过头去就能够看到温恒的身影。
但是人总会长大的。
温如意想，此时此刻她才是一无所有。
这样也好。
她想着，有些自欺欺人。
温如意又流泪了，有些难以抑制。她慌忙从包里想要掏出纸巾擦拭，却也想起很久以前。
温恒说她的眼泪不值钱。
可是他还有下一句，他又说：“温如意，你好像从来没有为我流过眼泪。”
是的，温如意胆小又懦弱。因为恐惧因为害怕因为胆怯，所以流眼泪，一分一文都不值钱。
可是此刻呢。
一大滴眼泪落在温如意的手背。
就当是为了温恒的幸福流泪吧。
她擦着眼泪，翻开手机却发现了在打电话之前温恒发过来的消息。
简短又无情的通知。
温如意，我要结婚了。
什么感觉呢。
看着屏幕里冷冰冰的一句话。
温如意回复。
她说【一定要幸福。】
温恒一定会觉得她虚伪至极，但除了这些温如意又能够做些什么呢。
温如意失魂落魄的走在街道上，有点像游魂。
这个消息一下子让温如意没了心骨。
她长出了一口气。
在m市的这些年都好像一场盛大无止境的梦境，温如意好似漂浮在这个城市里的尘埃浮尘。
哪里才是归宿。
温如意总是问自己。
温爷爷的遗嘱成了祝福，似乎也成为一种诅咒。
好像温如意始终都无法到达幸福。
可是幸福也不是必须的吧，有钱不就好了。
时常这么想着，却也时刻怀疑着。
许思哲听着外面的门铃声，放下手中的工作。
已经很晚了，一时间也想不到谁会来他家里。
一开门却看见了温如意，有些意外。
看着微红的眼角，像是哭过了。
“你，怎么了？”
温如意一头扎进许思哲的怀抱，紧紧抱着他。
冲击力让许思哲差点没站稳。
他伸手拍了拍温如意的肩膀：“被你老板炒了？还是被甩了？”
“干嘛呢，上我这里寻求安慰？”
没听见温如意的回话，就听到轻微的啜泣的声音。
微微一愣。
许思哲拿温如意没办法。
他拉开温如意关上门，低头一看温如意就是在掉眼泪。
哭的妆都花了一大半。
“欸，温如意。”许思哲一时间不知道说什么好。
刚才接过穆赫的电话，穆赫斗志昂扬的冲她就要去和李瑾订婚了，让许思哲不要后悔。
真是奇怪。
奇怪的女人。
那温如意又为什么哭呢，他又没有招惹她。
真是头疼。
两个人站在玄关处默默相对的站了一会儿。
这会儿温如意差不多已经冷静了下来，破碎的情绪变成了窘迫，脸颊微微泛红，开始后悔自己的冲动来。
温如意抬头正想说什么，许思哲先一步：“换上鞋进来吧。”
抛下这句话许思哲就往里面走。
温如意看着许思哲的背影，很是挺阔，走在窗边的沙发上坐下。
他回头看了一眼。
温如意低下头默默换鞋。
有段时间没来，温如意拘谨了许多。
这些天实在是发生了太多的事情，让两个人再也无法像当初那样毫无顾忌的相处。
“我，”温如意也不知道怎么解释现在的情况，开口又沉默。
“还真被我说中了？”许思哲似笑非笑略带嘲讽。
温如意摇摇头。
“所以？”
温如意又不说话了。
许思哲看着温如意，刚刚哭过，鼻尖还有一点红，看着倒是楚楚可怜。
但总也不能被女人的长相迷惑。
觉得是攀枝花吗？长着獠牙的毒蛇才是。
“那你为什么哭呢？温如意。”
温如意又不说话。
“哦——”
许思哲也不说话了，两个人坐着。
许思哲还有些工作没忙完，花了十几分钟结了个尾抬头看着温如意还老老实实的坐着。
看起来倒是稳定了很多。
他合上电脑：“怎么说，现在？”
“我已经好受多了。”
许思哲哼笑一声，说不清什么意味。
颇有些嘲讽的意味。
“我今天没兴趣，还用送你吗？”许思哲开始下达逐客令。
温如意摇摇头。
“李瑾呢，知不知道你来这？”
这句话相当于白问。
温如意又摇头。
“哦——”许思哲又问：“那温如意你帮我当什么了？”
温如意抿抿唇，没回答。
她拿起包说：“我走了，今天打扰你了。”
看着温如意有点犯怯的眼神，许思哲心里觉得纳罕。
她心里要是有这种觉悟，就不会莫名其妙的搞这一套了。
穆赫虽然嚣张都不敢这么随便的对待他。
她温如意倒是好的很。
“打扰什么？”许思哲低头睥睨着她：“就觉得我惯的你是吧。想来就来，想走就走。”
冷的呛人。
许思哲又默默小声的补充了一句：“现在场馆里的小哥都要收小费呢。”
温如意看了他一眼，就要转账。
她问：“微信可以吗？”
许思哲被气得心梗。
看着她有些冷嘲热讽：“还是等你嫁进李家再说这些话吧，行吗李太太。”
“不过还是远的很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