片刻后，她拿出手机，拨通了一个号码。
男人带着睡意的声音咬牙切齿的响起：“沈诺，你最好是有什么事。”
沈诺看了一眼时间，晚上十二点左右，想到某人养生的时间，她略微有些心虚。
“白总，”她轻咳了一声：“你上次说的那个进修，我答应了。”
听到沈诺的话，白泽谦睡意稍散，他微微挑了挑眉，打着哈欠从床上坐起来，扒拉了一下自己的刘海。
“你之前不是一直拒绝吗？怎么，突然开窍想通了？”
“嗯，”沈诺看向窗外繁星点点：“我想明天就走。”
白泽谦不说多了解沈诺，但她毕业之后就在他手下工作，这么久了，或多或少，他对她都有一些了解，她这个样子，明显就不对劲。
加上半个月前请假之后的杳无音信，他微微蹙了蹙眉。
“沈诺，你该给我个理由。”
上次她斩钉截铁的拒绝，现在又迫不及待的争取，沈诺也知道，她欠他一个解释。
恐怕没有比她更任性的员工了。
沈诺开口：“我想为自己，重新活一次。”
白泽谦微怔，沉默片刻，没追问她这是什么意思，只道：“你要想好了，这次进修是公司好不容易给你争取来的机会，一旦你踏出这一步，少则一年，多则两三年，你可能都回不了国。”
“嗯。”
没有哪一刻，比现在更清醒。
“好，”白泽谦答应了：“我让人给你安排，明天一早就走。”
“谢谢。”
挂了电话，白泽谦的睡意已经彻底没了，他摩挲着手中的手机，陷入沉思。
窗外月光不安分的爬进房间，映照着他俊逸的脸庞。
良久，他拿起手机，拨了一个电话：“季未，给沈诺订一个航班……”
清晨，露珠未散，秦斯雨被电话吵醒。
“喂………”
不知道电话那边说了什么，他深邃如海的黑眸倏的掀起，睡意瞬间消散。
“你说什么？”他轻轻反问，声线柔和，听着却让人不寒而栗。
“少夫人把离婚的消息告诉了老宅和沈家，夫人叫您现在就回去………”
秦斯雨没听完那边说了什么，直接挂了电话。
他找出沈诺的手机，直接拨了出去。
“嘟嘟嘟……您好，您拨打的电话已关机，请稍后再拨………”
俊美的脸庞淡漠如雪，清冷深邃的黑眸此刻如同鹰隼一般尖锐，藏了无数的冰渣子。
他一遍又一遍的打着同一个电话，不知疲倦一般，终于不知道打了多少个，手机里依旧传来无情的机器声。
黑眸戾气陡起，“嘭”的一声，手机与墙的碰撞在寂静的卧室内发出一声巨响，手机瞬间四分五裂。
周毅来接人时，送来了一部新手机。
看男人情绪，似乎跟平时并没有什么不一样。
周毅小心翼翼的问：“少爷，去老宅还是？”
“公司。”
“好的。”
坐在办公室，秦斯雨低头翻看文件：“我记得今天有一个跟白氏合作的签约会。”
“对，是一场服装发布会，少夫人的作品。”
“嗯，”秦斯雨道：“我去。”
这场签约会原定是副总去的，但周毅此刻也不敢多言。
“我这就去安排。”
上午十点，白氏，总裁办公室。
“白总，秦少来了。”
白泽谦微微挑了挑眉：“他来干什么？”
“我们今天跟秦氏有一场签约会。”季未提醒他。
白泽谦仿佛才想起来：“沈诺的服装发布会？”
“对，秦氏是我们这一季度的合作方。”
“有意思。”白泽谦勾唇：“我记得他们原定来签约的人是他们副总吧？”
季未看着男人憋着坏的样子，无语了片刻：“是。”
秦氏原定人是副总，他们这边是沈诺，但计划赶不上变化。
沈诺今天已经离开了帝都，他们也打算让副总代替，结果秦斯雨亲自来了，不管是因为什么原因，一个副总，肯定是不合格的。
“去会议室吧。”白泽谦优雅的拍了拍自己衣服上并不存在的褶皱：“我们得好好接待秦大少爷。”
季未：“………”您不搞事情，我就阿弥陀佛了。
会议室的门打开，秦斯雨掀眸看去，看到来人，眸子微冷。
白泽谦坐到他对面，戏谑道：“秦少看到我，似乎有点失望。”
秦斯雨面无表情：“白少的眼神似乎不太好。”
白泽谦嘴角一抽：“秦少，你不能因为你心情不好，就无差别攻击别人吧？”
秦斯雨没搭他的话，而是道：“这份合约，贵公司是不打算签了？”
白泽谦脸上的笑淡了下去，眸子微眯：“秦少什么意思？”
“我要见这次服装的设计师，否则这份合作，免谈。”
“设计师已经将成稿给出，版型也已经打好，后续的一切问题我们都可以解答，我不认为您有见设计师的必要，况且……”
白泽谦微微一笑：“我们设计师今天一早就已经出国进修了，实在没办法来见你，还望秦少好好考虑。”
空气陡然窒了一瞬，秦斯雨缓缓掀眸，没有温度的眼睛看向白泽谦：“出国？”
“秦少有问题？”
秦斯雨一句话没吭，俊美无俦的脸上看不出丝毫的情绪，他静静垂眸，仿佛一座雕塑。
周毅站在他身后，看到他双手交叉的指腹，已经泛白，手背青筋暴起。
片刻后，他却像是什么事都没发生过一般，松开了手，薄唇微启：“没有。”
“那这合作？”
秦斯雨起身，转身离开。
周毅给白泽谦行了礼：“白少，合同有些许地方我们这边还需要商量一下，过几天会有人专门来跟你们洽谈。”
“好说。”白泽谦笑。
“先走一步。”
周毅说完，快步跟上秦斯雨。
季未蹙眉：“白总，秦少是什么意思？”
白泽谦笑得意味深长：“谁知道呢。”
季未不说话了。
白泽谦想了想，道：“看时间，沈诺应该已经下飞机了，联系一下她。”
“好的。”
片刻后，季未放下手机：“白总，沈诺手机变成空号了。”
白泽谦猛地扭头：“你说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