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7章 山雨欲来
7月24日。
又是一次利萨瓦尼耶画社集会。
侍官们照常在议事大厅中充当移动的展示台，为画社成员提供指引。
不过，与往常那种空旷大殿中只有三四十名画社成员的情况不同。
此时的大殿里，几乎到处都是来来往往的画社成员。
他们的脸上不约而同地写满了兴奋的神色，胸前的衬衫或外套上也都别着一模一样的棕褐色卡片。
驻足于画作之前，画社成员们往往都忍不住要高谈阔论一番。
即使是些说得不明不白甚至干脆是不知所谓的，都会得到周围人善意的掌声。
无他，大家的心情都很好。
连今天无比阴沉的天色都显得那样素雅，更何况只是几句与己无关的点评？
最后往往只能用些拖延手段，留待伊格回来再行处理。
奥斯瓦尔对此倒是持有开放的态度。
奥斯瓦尔这么想着，不禁向右手边看去。
奥斯瓦尔看到博伊斯总算不发牢骚了，暗自摇了摇头。
城主府的议事大厅内从未出现过如此热烈的交谈声。
能成为画社成员，也仍旧意味着在「塔列克」社会阶层的一次提升。
大约有两百多名原本可能要在接下来的两三年时间内才会被吸纳的预备成员一股脑儿地加入进了利萨瓦尼耶画社。
「塔列克」城主，同时也是黑衣之礼首领的伊格此前应邀前往「贝尔斯塔德」参与会议，所以从这个月4号的画社大集会开始，黑曜石宝座就一直是空置的状态。
加入画社之后，即使是没有根基背景的平民都有了在大人物面前露脸的可能。
奥斯瓦尔的一席话出口，博伊斯也不好再说下去了。
三位牧师这里虽然也会偶尔碰头处理一些棘手的事情，但大多数情况下都是无功而返——
可问题在于，人是可以学习的。
这不是因为奥斯瓦尔心善，喜欢提携平民。
就在奥斯瓦尔蹙眉思考的时候，人群突然静了一瞬，然后自动分开成两部分，留出了中间的道路。
而现在，使徒仅仅离开「塔列克」一个多月，就有不少问题积压了起来。
眼下见奥斯瓦尔对画社的改变也十分支持，他只能悻悻地闭上了嘴。
虽然当时的老德雷克不像他手下的许多猎队成员一样对知识嗤之以鼻，甚至还有意识地培养了自己女儿的识字能力，但也就仅此而已。
牧师之间的联系变弱了，做事效率也大打折扣。
只要伊格大人明确发话，博伊斯估计这辈子都不会再提这件事情了。
时间再长些，谁也不知道还会出现什么问题。
但如果抛开伊格大人因为博伊斯的忠心而对他的器重，这个出生于木匠家庭的原皮革厂工人其实并没有足以成为一个大城市的实权人物的素养。
很简单的道理。
只是，从城市发展的角度，一些在教内身居高位但政治素养不足的人最好还是别参与城市的行政。
毕竟，成为画社成员能够直接得到一块繁荣之路两侧的份地。
他到现在都还没想明白，从一开始，就不可能有人认同他的抱怨。
那必然是属于使徒的非凡。
尽管这些新加入的成员们都已经知晓加入画社不等同于加入黑衣之礼，但这无损他们的兴致。
他微笑着对博伊斯说道：
这个地位指的单纯是行政层面的地位，对神职人员来说，说重要也重要，说不重要也不重要。
黑衣之礼在城主府四楼定期进行的神职者会议也就此中断。
这可是实打实的好处。
其实大多数当下「塔列克」的中高层原先都没有这样的水准，毕竟大家都是在“夜兽入侵”之后才慢慢有了如今的地位的。
没有伊格这个“神许之人”做最终决断，谁也不敢大包大揽地给出结论。
所以毫无疑问，画社的地位依旧超然。
博伊斯就是这样的迟钝人物。
玛俐牧师主要还是凭借自己惊人的努力才能够在短短两三年时间坐稳了「塔列克」的“二号人物”的位置。
而是画社的人越多，他这个办事处主任的权力也就越大。
在这种时候，奥斯瓦尔更是深刻地感受到一位使徒的重要性——
“画社的改革或许有一定的弊端，但我觉得从长远来看，还是利大于弊的嘛。”
如果不是一力推动改革的玛俐牧师临时接到卫兵转达的什么消息离开了大厅，博伊斯甚至都不会开始这番对话。
他这种简单的性格或许也正是他能够得到重用的原因。
玛俐没有得到伊格大人的默许甚至是支持，她会提出“改革”吗？
让他去负责卫队，他可以一丝不苟地完成指示。
最典型的例子莫过于玛俐牧师了。
<div class="contentadv"> 她原先只是一个猎户家的女儿，完全没有接受过系统的教育。
议事大厅最前方宽大高台上的黑曜石宝座空了出来。
伊格大人安排博伊斯去负责「塔列克」的卫队还真是人尽其用。
即使伊格大人从来不说，但身为神职者，与神明建立了深层的联系，奥斯瓦尔轻易地就能感受到伊格本质上的非凡。
这样的好机会岂能错过？
“依我看，就不该放宽加入画社的条件。”坐在专门为神职者新布置的长桌上，博伊斯看着下手方向上闹哄哄的情景，微皱眉头，有些不满地对身旁的奥斯瓦尔抱怨道。
再说了，就算现在利萨瓦尼耶画社和黑衣之礼不再有过去那样紧密的联系，但谁不知道，黑衣之礼的神职者们每次都会主持和参加画社的集会？
你攻讦玛俐的改革，不就等于在质疑伊格大人吗？
再说了，就算不看伊格大人这层关系，他奥斯瓦尔也肯定是同意改革的。
“给平民们向上的甜头，哪怕只有一点点，对于我们黑衣之礼的统治都是有利的。”
不过，其实博伊斯的这些稚嫩之处也算不上什么问题。
奥斯瓦尔转头一看。
这一次的画社集会是“画社改革”于月中正式施行以来的第一次集会。
玛俐牧师回来了。
她的脚步很快。
显然，有什么事情发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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