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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09章 三千万年前的美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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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听到了D的问题,幽怜并没能在第一时间理解他提问的意图。

    在她的印象里,齐杰拉就是一场针对人类的灾难,无论是对于三千万年前的超古代人类,还是今天的地球新人类都一样。

    花粉带给人极度美好的沉溺性幻觉体验,使人在这个过程当中丧失斗志,对现实世界不再抱有期望,变得自我封闭,或者为了吸食花粉彼此争抢引发混乱与动荡。

    而超古代贵族议事庭,他们则将齐杰拉花粉的成瘾性当作一种测试,只有度过这一重考验的人,才能算得上是意志坚定的真正强者。

    撑不过考验的,都是活该被淘汰的废物。

    作为超古代人类社会中真正的天才,幽怜即使是在吸入花粉后也能够凭借着冷静而理智的分析,发现幻觉当中的缺陷和潜在的逻辑漏洞。

    随后在自己心中划定幻觉与现实的边界,从美梦中主动清醒过来,甚至可以做到在自主意识清醒的情况下,通过呼吸将花粉排出体外。

    但是幽怜并没有因此认为自己高人一等,是和那些白袍贵族一样,理所应当享受更多财富、地位,掌控他人生死的上位者。

    恰恰相反,幽怜的内心深处,却反倒一直有点羡慕那些,会受困于美好幻境中的人。

    羡慕那些并不像她这样,会本能般地维持着冷静清醒,必须时刻谋划、算计些什么的人。

    况且会受困于齐杰拉花粉幻境的人,未必就全部都是因为懦弱无能、意志不坚定。

    在超古代历史上的黑暗战争期间,幽怜见过很多没有通过花粉测试,被贵族当做垃圾人口丢上战场的人,却在战争中表现出了不可思议的顽强和坚韧。

    心中有放不下的人或者事,会为了珍惜之物不顾自身生死,凭着一腔热情执着前进,哪怕是深陷幻境也在所不惜。

    也正是因为如此,幽怜才最终决定收集他们的遗传物质,建立基因池,让人类这一种族在三千万年后,获得一次重新来过的机会。

    而齐杰拉花粉的效果,却是针对性的成为这些有情有义之人的陷阱,反倒让那些残忍、冷酷,缜密诡谲的人,成为了生存竞争中的优胜者。

    所以幽怜也一直认为,对于地球新人类而言,齐杰拉就是一个必须被跨越的困难。

    面对代号D前言不搭后语的反问,即使是又重新回顾了一遍近日以来的诸多事宜,幽怜也依旧保持着这样的想法,给出了相同的回答。

    然而那漆黑的巨人却摇头道。

    “在见到代表着希望的光芒后,我觉得我开始理解齐杰拉花粉存在的意义了。”

    D抬手指向黑暗笼罩中的地球,还有那艘金色巨轮所在的方向。

    “当代表着高等智慧生命体的人类,深陷在代表着毁灭与破坏的黑暗中,却又能遥遥望见代表存续与稳定的光芒后,就会诞生出希望。

    光芒、黑暗与人类的交汇之所,三千万年前黑暗大陆那片由巨人的石像粉末,还有人类尸骨堆砌填成的平原,也是齐杰拉初次绽放的地点。”

    漆黑的巨人抬起手,一朵由黑暗能量模拟出来的齐杰拉,缓缓盛开在他的掌心。

    不仅是幽怜,一旁的光之巨人诺亚也收回了投向地球的视线,转而若有所思的看着D手中的花朵。

    “在人类世界中受尽折磨,又被抛尸黑暗大陆,对现实绝望的人类,他们残留的意念与光芒和黑暗相融,创造了一个没有痛苦的美梦。

    这个美梦可能是他们在生命最后,心中共同升起的一丝祈盼,而齐杰拉就是他们心中希望,最终具象化而成的产物。”

    听着漆黑巨人的话语,幽怜不自觉地睁大了双眼,银色双眸中原本的冷静也被惊讶所取代。

    D此时所说的地球超古代历史,也许光之巨人诺亚可能会感觉到有些不知所云,但幽怜却很清楚那时究竟发生了什么。

    光之巨人被超古代人类驱逐出地球后,古人类之王紧接着就采用残酷手段,折磨并杀死了地球上绝大多数对光之巨人,仍旧抱有好感和同情的人类。

    而这些人类的尸体,最终被丢弃在了黑暗大陆的抛尸平原上。

    正如古人类之王当时所言。

    ……

    “人类将在我的领导下迈入新时代,那些怀念光之巨人的无能懦弱者,就和你们的巨人埋葬在一起吧!”

    ……

    “还记得在亚洲大平原上,如今的TPC是如何击败那五头齐杰拉怪兽的吗?”

    来自于漆黑巨人的话语,暂时打断了幽怜回忆里,三千万年前的那一幕幕景象,却又将她带到了地球新人类,于齐杰拉对抗的另一段回忆中。

    “同时借助光暗两种力量发动攻击,迫使怪兽化的齐杰拉物质形态发生解体,还原为最初的能量态。

    大古和盖迪得到了其中的光芒,而黑暗能量则回顾到我体内。所以对于这其中隐藏更深的缘由,我心中也多了几分猜测。

    齐杰拉与那艘正在行驶的金色航船,从本质上说应该是同一种存在,同为希望,但它们也有本质上的不同……”

    言及至此,银袍下幽怜的身躯微微一颤,抬头间双眼中已经换上的恍然之色。

    “区别在于……黑暗能量。齐杰拉诞生于光与暗之间,但也是光芒与黑暗杂糅的产物,而代表希望的航船,此时正在黑暗与绝望中乘风破浪……”

    就在不久之前,幽怜与TPC众人探讨黑暗能量时,恰好提到过类似的想法。

    黑暗能量对于宇宙众生而言,更可能是一种以抛弃为最终目标而使用的力量。

    所以,无论是三千万年前留存至今的齐杰拉,还是此时乘风破浪,满载众人期许的海上巨轮,其代表的都是一样的东西。

    “所以,渡过黑暗的将会是希望之光。而没能渡过黑暗与绝望的考验,希望、光芒与黑暗扭曲而成的产物,就只是一片趋向于灭亡的美好幻境……”

    听着幽怜的喃喃自语,对面漆黑的巨人这才轻轻点头道。

    “这就是我不建议创世之光插手的原因了,地球上的新人类,还有陷入绝望与痛苦的宇宙生灵,都正在经历最后的蜕变。

    而我与诺亚的力量,黑暗与光芒,都有可能会对这个过程造成毁灭性的影响。幽怜,在理解了这些之后,你还希望我们出手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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