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7章 纽约必胜客
月影女士在讲台上拍了拍手，学生们都回过神来。不是沉醉于她的容颜，而是沉浸在其他事里。
“看来你们心不在焉呀。”月影女士没有为学生们集体开小差而生气，“那么这堂课就到这里吧，你们回去后继续练习缴械咒，假如进度够快，我们很快就可以探索下一个高深魔咒的实战应用。”
“女士，不，教授，可这节课才不到二十分钟呀。”赫敏举手发言。
“假如你们在课堂上连二十分钟的专注都无法保持，那么也就没有再继续下去的必要了。”月影女士挥挥手，“好了，听我的，这堂课到此为止，大家自由活动吧。”
她施施然出门。留下面面相觑的学生们。大家都知道这位新教授别具一格，不过还是为她的教学办法吃惊。月影一走，这群半大孩子就开始热火朝天地讨论洛哈特的判决。
“这会儿判决应该已经开始了对吧？伱们说洛哈特会死吗？”
“他死定啦，两千多条罪名呢，光是宣判都得六个小时。”
“不是有邓布利多教授吗？”
“我爸爸就是律师，他跟我说过，没有人能洗清这么多的罪名。除非……”
“除非什么？”
“我、我忘了。”
赫敏原本也在争论，听到这里却灵机一动，急匆匆站起身，一旁的伙伴愣了一下，“你去哪儿？”他们连忙问。
“去‘自习室’。”
她这么一说，哈利等三人也心领神会。他们都溜出喧闹嘈杂的教室，几乎没人注意到他们的离开。赫敏跑得很急，险些撞在一位工人身上。
“小心点儿，小姑娘。”这位面相粗鲁的爱尔兰巫师语气却很温和。他身上有一股下水道的淡淡臭气，还穿着一套脏兮兮的连裤胶靴，在地板上留下一个个发散臭气的泥印子。管理员费尔奇先生看到后气得发疯，他对这群工人的意见很大，每天都要与贝尔尼尼先生吵一架。
赫敏看到那人胸前的徽记，朝他露出一个大大的笑脸，“感谢你的劳动付出。”
“放心交给我们吧，小孩，你们的老城堡会变得又漂亮又干净。每条下水道我们都会清理干净的。”那名工人爽朗地点点头，快步离去。
赫敏朝着地板施了个[清理一新]，随后找到一处空教室。
她心口的藏书塔印记微微发光，按住门把手一拧，门后的景象陡然变成了她的自习室。作为初级成员，她并没有开启传送门的权限，但可以把任何实体门扉转化为通往藏书塔的门。
哈利他们陆续赶来，这四个小孩聚在一起讨论洛哈特的世纪大审判。
“赫敏，你想到什么了？”
小姑娘挥舞魔杖，书架上的麻瓜法学书籍飞到桌面，从古至今大部分国家的法律都汇集于此，藏书塔没有被外界的信息灾难波及，故而可以正常查阅。
“你们瞧。”
哈利他们都迷惑不解，“这是什么意思？”
“这些是麻瓜的法律。”赫敏解释，“刚才穆伦说洛哈特可能被判无罪。我想到他父亲说的那个除非了。”
罗恩无语，他是伙伴中最不关心洛哈特死活的人了，事实上，他根本不想讨论关于洛哈特的一切，“这也太没劲了。难道没了洛哈特，太阳就不会照常升起了吗？为什么大家总是对这个烂人上心？”
哈利语气沉着，“洛哈特影响了所有人。我们的生活一团糟，虽然每天还能吃上饭，可谁也不知道战争会不会来。”男孩眼中闪过无人察觉的阴翳，“战争，是很可怕的。”
纳威挠挠头，他想不到该说什么。
赫敏瞪了罗恩一眼，“你什么都不懂。却还不关心。洛哈特要是能活着，他会成为最风光的人。这样一个道德真空的坏蛋得到了权力，对世界造成的破坏不亚于战争。”她再次挥挥魔杖，大量报纸像鸟群一样飞过来，都是来自麻瓜世界的报纸，这上面的新闻对校园里的小巫师们来说很新奇。
罗恩随手拿起一份《泰晤士报》，“根据本报记者调查发现，康沃尔郡、德文郡出现崇拜洛哈特的非法集会……哇哦，他们这是在做什么？举办烧烤晚会吗？”
“自九月三日以来，全国多地出现大规模游行，民众要求释放洛哈特的意愿越来越强烈。”
“夏威夷群岛的当地人开创了一门全新的语言，只有五个音节，吉、德、罗（洛）、哈、特，他们称发明语言的目的是为了纪念这位了不起的巫师。”
“今日，洛杉矶当地的超级市场上架了几款全新商品，基于洛哈特个人形象设计的服装和日用品一经发售就遭到民众哄抢。”
“非洲西部多个部落为了争夺洛哈特头像在旗帜上的使用权而爆发冲突，目前暂无人死亡，但有一名男子在打斗中被棍棒误伤，失去一颗睾……噗，这也太倒霉了。”
“梵蒂冈的教皇在十五日的公开弥撒中宣称洛哈特事件是耶稣对世人的警告。教皇督促民众应停止说谎。”
“玛雅人认为这场灾难与世界末日有关。吉德罗·洛哈特是宣告末日来临的神灵之子。”
这几个孩子看得啧啧作声，“赫敏，这些报纸你从哪儿来的？”
“我拜托爸爸给我寄来的，他有朋友在报社工作。”赫敏简短解释，“你们也看到了，洛哈特虽然在监狱里，但他的影响力越来越大。”
“真可怕。”
哈利捕捉到事情的关键，“麻瓜们的意见并不统一，有人想让洛哈特死，但还有许多人希望他活着。”
“没错。”赫敏眼睛一亮，对哈利投来一个算你聪明的眼神，“问题就出在这儿。这场审判虽然很严重。但注定没法成功。”
“但法庭外的声音响亮，会影响法官的判决吗？只要参加审判的代表们都同意处死洛哈特不就行了？”罗恩这会儿变得兴致勃勃。
“这些法律都不能给洛哈特定罪。”赫敏指着桌上堆成小山的麻瓜法典。
“可外面的法律本来也成了废纸呀。洛哈特的罪名都是新编的。”
“是的，但是，还记得那个除非吗？洛哈特的这些罪名想要成立，必须得到各国的普遍认可，但这些法律一旦通过，对麻瓜国家自己造成的伤害还要更大，比如‘涂抹文献罪’，所有的学者都要进监狱，比如‘非审查篡改影像罪’，所有剪辑师也得死刑。”
“这都是小问题。”
“那还有大问题呢。犯下‘人类历史造假罪’的不止洛哈特，几乎所有国家首脑都逃不过吧，像是‘恶意商标注册罪’，一些大媒体，像迪士尼之类的，都会被划分进去。还有‘古代遗迹毁坏罪’，大英博物馆里放着的可都是罪证。”
三个小孩听着赫敏说得头头是道，面面相觑，罗恩再次悄悄说：“她真聪明。聪明地有些让人害怕。”
赫敏瞪了罗恩一眼，“所以只要邓布利多教授坚持程序正义，要求各国把这些法律制定为国际成文法，而不是目前的临时口头法，洛哈特就必胜无疑。”
邓布利多的这场辩护从一开始就没有悬念，林德在开庭前给他起了个外号，叫纽约必胜客。
从早晨到傍晚，洛哈特的两千余条罪行宣判了一大半，第二天继续，从早晨到下午，所有罪行宣判完毕，洛哈特没有洗脱任何一条。
“被告辩护律师，还有什么想说的吗？”法官环顾四周，法庭的阶梯上坐满世界各地的代表，他们肤色不同，语言不通，服装各异，此刻都一样安静严肃，为了这场判决屏住呼吸。
邓布利多站在失魂落魄的洛哈特身旁，老巫师向麻瓜法官颔首致意，开始了他的最终辩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