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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章 终究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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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时间飞逝,不知不觉,已经回家一个星期了。

    我坐在阳台的小躺椅上,望着蔚蓝的天空,飘着几朵像的云彩,一朵,又一朵,时而变化,时而停滞。有时,它们变着各种有趣的造型。有时,又随着风,慢悠悠地飘着。有时,又似翻滚涌动的浪花。我想蓝天是温柔地,所以那些零零散散的云朵,都喜欢拥入它的怀里。

    起风了,落叶随风,总是能飘来几片,掉落在我身旁。

    我捡起其中一片枫叶,不禁感叹。

    深秋到了,冬天不远了吧。

    今年真是一个特别的年啊!

    傍晚,林正羽下班回来。此时,厨房里也传来了阵阵饭香。他小心翼翼地走进房间,看着正在休息的我。我感受着脸上他的气息,睁开眼,望着他。他先是一惊,但转而眼神温柔地看我,嘴唇靠近我脸庞时,我习惯地别过脸。他微愣,却依旧轻声说着:“宝贝,吃饭了。”

    “嗯。”我面无表情地回应着他,准备起床。他却将我打横抱起,双手合拢紧紧把我拥入他怀中,我没有挣扎,任凭他抱着我下楼。

    这段时间,他总是这样,温柔,体贴,仿佛回到了恋爱时,满世界只有我的时候。

    此时,徐阿姨却惊讶地看着我们两人,瞬间就开心地笑着:“你这小两口,真恩爱。”说完,徐阿姨就识相的不打扰我们,就出门买生活用品了。

    他把我抱到了饭桌前的椅子上。我看着满满一桌,徐阿姨做的菜,都是我喜欢吃的,香味扑鼻。我们就这样,静静地吃着饭。期间,林正羽时不时地,会将放得离我远的菜,夹到我碗里。我也不抗拒,依旧放入嘴里吃着。

    这几日,我们都是你这样的相处。出院后,婆婆担心我的身体,就特意为我们找来了一个保姆,就是徐阿姨。徐阿姨很勤劳,也很会察言观色。白天,她从来不会来房间打扰我。只有在吃饭的时候,她会将饭菜端到我房间里。然后,下午等我睡着的时候,她会蹑手蹑脚的进入我房间,将那些脏的碗筷端走。晚上,每次我跟林正羽同桌吃饭,她也总是很识趣的找各种借口出去,不打扰我们。

    可是,这不是我要的生活。

    吃完饭,林正羽很自觉的去收拾碗筷。我坐在沙发上,看着他近日的改变,我问自己:感动吗?

    这几天,当我独自一个人的时候,我无数次问过自己。可是,内心的答案:没有。

    也许,失望的尽头,就是自我解脱吧。

    “我们,离婚吧!”我缓缓地说出这几个字,情绪没有任何起伏。

    林正羽抬头,仿佛听到了不可思议的事情一样,一脸不可置信地看着我。他沉默了几秒,终究无奈,却带着哀求地声音,说着:“我到底怎样做?你能原谅我。”

    “我早已经原谅你了。”

    “那为什么,还要离婚?是我做的还不够好吗?”他的声音,因为哀求而变得颤抖。

    “哀莫大于心死吧!”我淡淡地说着,“其实你做了很多,甚至于已经超出了我对你的预想。只是,我高估了,我对你的感情而已!”

    林正羽急忙走到了过来,扑通一声,跪在了我面前,抱着我的腿,我的膝盖,激动地说:“小蕾,求你了,最后一次,给我一个机会。我保证,再也不会让你受到伤害。”

    我任凭他抱着,我知道他哭了。记忆中,我第一次看到他哭,那么伤心。要是换做从前的我,也许我会开心,会心软,会心疼,甚至于会陪着他一起哭。可是,如今,我面如死灰地看着眼前的他,没有任何感觉。

    “你可以把我们的孩子,还给我吗?你给过他机会了吗?”

    “小蕾,我错了。我真的知道错了。”他听不出,我说孩子时的微怒,却还是在苦苦哀求,“我们还年轻,还有机会……”

    “阿羽,”我看着他,不让他继续说下去。是啊,我们还年轻,还有很多机会,可是,我心里的伤呢?

    “你知道为什么当你告诉我,你爱她的时候。我却选择了沉默,选择了逃避吗?那是因为,我还在幻想着我们的婚姻,有转机。直到你说她怀孕了,你肯定的,她的孩子就是你的。我想过成全你。当我知道,我也有了我们的孩子。你知道那刻,我有多开心吗?我居然从心底里,原谅了你,我想要我的孩子有父亲。我甚至于,那天晚上回家都在想象着,我们一家三口一起的样子。”我深吸一口气,停顿着,不让自己激动。

    “是你亲手毁了这个家,毁掉了我们的感情。”我挣脱开他的拥抱,直视着他,冷笑地说:“你跟郑雅静,不是还在一起吗?”

    我拿出了手机,打开了一张照片。照片里的林正羽搂着肚子已经微大的郑雅静,同样开心,眼神深情,如刚才抱我下楼一样。

    林正羽看着照片,瞳孔不自觉地放大,站起身,往后退,仿佛不相信这照片是真的,第一时间辩解着:“照片里的人,不是我。小蕾,你相信我。真的不是我。这个肯定是假的,是合成的。”

    这是一个未知号码发来的彩信,我不知道是谁发给我。我也不知道这张照片是不是真的。我只知道,当我看到手机里这张照片时,我的心里没有难过,更多的是解脱。这张照片,让我彻底明白了,我的婚姻,从一开始,就是一场笑话,活脱脱的笑话。

    林正羽再次激动地抱着我,紧紧地将我整个人拥入怀里,却全身颤抖着,带着哭腔,“求你了,小蕾。告诉我,我该怎么做,你才不走!”

    我再次挣脱开他,呼出了长长一口气。

    “阿羽,一直以来,你做任何事情,我都选择沉默。我不哭,不闹。是因为你曾经给过我那样的幸福。恋爱的时候,你让我觉得,我是世界上最幸福的女人。可是,车祸后,你又慢慢地把它夺走。曾经,无数个等待你的夜里,我都在哭。那时候,我既害怕你再次发生意外,又害怕你在外面花天酒地。最后,我选择了相信你。每当我跟你沟通,你就会再为我编织一场美丽的梦,让我误以为,一切都是我多想。但是,我却从来没有预料,你会真的,那样硬生生夺走我生命里的一切。”我诉说着自己多年的委屈,没有了不开心,却也让自己的情绪低落到极点。

    “好多次,我都在告诉自己。你是爱我的,我们曾经那么相爱。我一直记得,婚礼上的,你对我的承诺,对我爸妈的保证。可是,那么强烈的爱,竟可以这样毫无痕迹的消失了。但最讽刺的是,你亲口跟我说,你一直以来最爱的是郑雅静。你当时说的,每一句话,就像一把刀,在我的心里割。我没有掀开来给你看, 不代表我不会伤心。即使伤痕累累,我依旧在说服自己。孩子的出现,是上天给我们的机会。我以为我们可以重新开始。可是…..”我不想再说下去,一想到那个未出生的孩子,我不自觉地摸着我的小腹,眼眶渐渐湿润。我别过脸,抬起头,倔强地不让林正羽看到我的眼泪。

    “对不起……”林正羽仿佛失去力气,呆呆地坐在了地上,不自觉的从口中说着这三个字。

    我最终,还是忍不住掉下了眼泪,却笑了出来。

    我笑曾经的自己,不知道当时他对我的承诺是多么荒唐,而不现实。但是,我却把相信了,如珍视自己生命一样,去珍惜。

    也许,没有那些所谓的承诺,我不会自以为是的认为,他有多爱我。即使他一而再地说着,我明知道是谎言的借口,我却还是心甘情愿的被他骗。我讨厌那样的自己,更加讨厌自责的自己。

    我明知道孩子的责任,不在我。可是我依然怪自己,为什么没有保护好他。别人都说,为母则刚。曾经何时,我以为,我会为了孩子,勇敢的像天上的老鹰一样,天不怕地不怕。可是,终究没有这个机会。现实的我,却懦弱的如一只蚂蚁,任谁都可以踩踏我,欺辱我。

    这段婚姻给了我什么?

    我将自己右手无名指上的戒指取下来,放在了茶几上,看着林正羽,深吸口气,淡淡的说着:“从戴上这枚戒指开始,我就准备跟你过一辈子。我从来没想过有一天,会将它拿下来。”

    世界上,太多的人不懂得如何去爱,只懂得找一段感情。我不知道,当初的林正羽到底是为了爱,而跟我结婚。还是因为想要一段感情,刚好我出现了,符合了他所有的择偶标准,才选择了我。然后,他说服自己,沉浸在他自己编织的爱情网里。最后,郑雅静的出现,又狠狠给了他一击。让他不得不质疑,我们之间到底是不是爱?

    而现在,无所谓了,他的一切,已经与我无关。

    遍体鳞伤的我,只想重新开始!

    我回房,收拾好自己的衣物,带着疲惫虚弱的身体,拖着行李箱,从林正羽面前走过。

    “小蕾,你真的舍得?”他拉着我的手,我来不及回答,他已经紧紧把我拥入他怀里。我没有挣扎,任凭他越来越用力,仿佛要把我跟他融合在一起,到最后我忍受不了,身体剧烈的咳嗽起来,他才放开了我,不再勉强我。只是依旧深情地看着我,乞求着说:“我们可不可以,先冷静下。”

    我摇摇头,“明天,我们民政局见。”

    说完,我头也不回的,离开了那个再也不属于我的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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