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2章 大卫，我的朋友
大卫·吉尔给罗宾·范佩西送上的第一份报价价值两千万英镑。
这份报价已经超出了吉尔最初的预期。
原本他打算从一千万出头的价格开始磨，因为这是个买方市场，吉尔根本不担心有人会横刀夺爱。
但是俱乐部内外突如其来的压力让他被迫提高了价码，而阿森纳的反应更加干脆利落。
“他们直接拒绝了报价，而且咬定要四千万。”
负责一线谈判的曼联官员无可奈何地把这个消息告诉上司，大卫·吉尔脸色铁青地搁下话筒。
阿森纳甚至没有留下还价的余地，咬定要四千万镑的价格？
交易对手的态度让吉尔有些捉摸不透。
他默默揉了揉自己的太阳穴，试图把心情平复下来，好好想想。
弗格森自己是得罪不起的。
为球队服务二十多年的功勋传奇，想要为球队带来职业生涯最后一座冠军奖杯，因此请求自己为他购买一名前锋。
而这名前锋也不是非卖品，如果最终自己没有达成这笔交易，而是让巴黎或者泽尼特把范佩西买了去，吉尔很清楚，自己可以卷铺盖麻溜地滚出曼彻斯特了。
于是，大卫·吉尔确定了第一件事：曼联必须赢得这场收购。
那么接下来就是第二个问题，阿森纳的心理价位到底是多少呢？
曼联CEO是一只老狐狸了，操盘过无数交易的他，很清楚漫天要价往往只是一种手段。
阿森纳敢于叫出明显高出对球员估计的价格，只有三种可能性：
第一，他们在虚张声势。
第二，巴黎或者泽尼特，又或者是其他的冤大头俱乐部，送上了一份高额报价。
第三，他们那位年轻的主教练发疯了。
吉尔眯起眼睛，琢磨着这件事情。
第一种情况很有可能。没有证据排除这种可能性。
如果阿森纳还是阿尔塞纳·温格的时代，大卫·吉尔相信根本不可能出现这种事情。
在球员转出上，温格向来是一个公道的人，甚至公道的会受委屈。
他永远不会阻挠想离队的球员，而且也不会定下一个无法接受的价格。
但是这名新教练可不一定，大卫·吉尔关注过上赛季阿森纳的表现，年轻的助教因为一度实质性地接手了球队的杯赛，引起了他的兴趣。
陈耀给吉尔留下的印象是年轻、聪明、理性、有想法，但是缺乏经验。
不过无论从哪个角度看，他有可能给曼联下套，却绝不可能发疯。
一个理性的人是不会疯到给范佩西定一个无法企及的高价，然后放任他次年白白走人，甚至因此影响到球队气氛。
第三种情况排除。
第二种情况呢？这还需要一些验证。
大卫·吉尔先拨通了基思·沃斯的电话，他相当讨厌这个贪婪又傲慢的经纪人，可是现在能确定和自己有那么些共同利益的，也就只有这家伙了。
“沃斯先生，我是大卫·吉尔。”
“大卫，嘿，我是说，你们能不能快点？”
“别废话，沃斯。”大卫·吉尔的语调突然冷的像块冰，“我就问你一个问题，你知不知道其他球队给罗宾的报价是多少。”
“这我怎么可能知道？大卫，我的客户抢手的很，伱别以为……”
“蠢货。”吉尔毫不掩饰自己对他的鄙夷，“你真的确定你的客户那么抢手？如果其他球队真的开出了三千万镑以上的高价，你猜阿森纳为什么还不接受？他们是自虐狂吗，就为了把范佩西卖给我们？”
“……”
基思·沃斯一时语塞，他本意是借其他球队的兴趣顺便给自己的客户多要点待遇，没想到大卫·吉尔毫不留情面。
经纪人虽然贪婪，却不是个蠢货。
他知道，自己的客户还没有足够具有能让任何一支球队都不顾一切的地步，眼下这种多方追逐的场面，是他需要小心维护的。
大卫·吉尔说得不是没有道理，如果那两支球队的兴趣不大，抑或只是来抬个价的，那自己要是再把曼联的兴趣搅黄了，第二天就会丢掉饭碗。
“吉尔先生。”基思·沃斯的语气软了下来，“老实说，阿森纳的口风很严，我也不知道他们收到了多少报价。”
“继续说。”
“但是我可以告诉你一件事情，我的客户和那个自大的新教练达成了君子协定，他们会在夏天卖掉罗宾，只要我们不给俱乐部施压。”
很好，大卫·吉尔的心思定了定，至少这说明阿森纳发疯的可能性彻底是零了。
“还有吗？”
“呃……有消息说，巴黎和泽尼特的竞价已经达到三千五百万镑了。”
基思·沃斯说这话的时候有点心虚，担心把大卫·吉尔直接吓跑了。
“哪里的消息？”
“独立报的陆，不知道你有没有听说过这个记者，这家伙的消息很灵通。”
“好的，没有别的事情的话，沃斯，我再联系你。”
大卫·吉尔套完基思·沃斯的话之后，一刻都不想多和这家伙说话了。
此时，曼联CEO的心情平稳了许多，他敏锐地意识到，或许这只是个局，勾引自己加价的局。
因为阿森纳没疯，陈耀没疯，范佩西和他的经纪人都没疯，那这种突兀的情况就一定有人在推动。
泽尼特和巴黎的兴趣会是谣言吗？
不可能，大卫·吉尔自行否定了这个猜想。
他在欧洲足坛有自己的人脉网，虽然打听不到两队的报价，但两队报价的事实是可以相信的。
那么，是什么让这两家俱乐部掺和进来了呢？
大卫·吉尔点开电脑中的一个文件夹，里面是卷帙浩繁的资料，有新闻、有小道消息、有流言、也有经纪人们茶余饭后的闲聊……
他有专门的下属负责收集和分析这些情报，为自己提供商业决策的依据。
吉尔相信，答案就在这些信息里面。
他没花什么力气就找到了巴黎在追求蒂亚戈·席尔瓦的消息，而且据说是准备打包伊布拉西莫维奇和蒂亚戈·席尔瓦两人。
既然已经有目标了，为什么还要报价范佩西呢？
至于泽尼特……嗯，这支球队的野心不小，而且他们的背景有点意思……
大卫·吉尔觉得自己快要把事情串起来了，零散的信息在这名老练的会计师脑中盘旋。
作为曾经的G14副主席，接任大卫·戴恩成为英足总董事会成员的老牌商业精英，大卫·吉尔的智力和手腕都不在阿森纳前任副主席之下。
就在大卫·吉尔凝神细思的时候，办公室的门被推开了。
一个苏格兰老头子毫不客气地在吉尔对面坐下，发出了一阵爽朗的笑声。
“瞧瞧你，老伙计，看看这些文牍工作把你折磨成什么样了！”
“啊……亚历克斯？爵爷，我……”大卫·吉尔歉意地笑了笑，来者是弗格森，两个人的私交甚笃。
“在发愁范佩西的事情吗？大卫，不要紧张。我听说了，阿森纳给他标了四千万的价格，还有不知好歹的法国人和俄国人在争抢。”
“是，不过爵爷，我马上就能解决问题的。”
“不用了。”弗格森爽利地挥手，“我已经解决问题了。范佩西是我们的人了，三千两百万英镑，我已经吩咐转会团队去和阿森纳拟定合同了。”
“大卫，我的朋友。”弗格森满怀感情地说，“但是我想让你亲自去陪范佩西签下合同，我要让我职业生涯中最后一笔重磅引援以你的名义完成，这是我对你的馈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