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恶毒的谩骂，任谁听到都是心惊肉跳，心疼看向一旁的杨青姮，却见女人比他们冷静多了，眉眼淡淡，甚至露出一抹嘲讽的笑意：“妈，你这是说的什么话，你要是把我掐死了，你还怎么遭报应。”
“你！你！”高小娥两眼一黑，气人不成，反倒差点被气晕过去，指着她的鼻子进气少出气多，“我知道你怨恨我，但是小诚他是你亲弟弟啊，咱们杨家唯一的香火，你必须把他放出来。”
真老东西是真的没把警察放在眼里不成？
杨青姮嘴角一抽，这是刑事案件，就是天王老子来了也撤销不了。
不过看着她气得半死不活的模样倒是来了几分兴趣，眼珠子滴溜溜转了转，凑近几分：“妈，不是我不把弟弟放出来，实在是，就算是我把他放出来，你们老杨家的香火也断了。”
“你什么意思？”高小娥愣了。
杨青姮故作惊讶瞪大眼睛：“咦？你还不知道么？李森是诚诚的男朋友啊。”
接着咯咯笑出声来，满脸喜色：“恭喜妈妈，贺喜妈妈，你不是一直希望家里多添一个男丁，现在一举得男，两个好大儿呢，一定开心坏了吧。”
“不可能……不可能。”高小娥连连摇头，后退，但是心里所有的疑惑在这一刻都有了答案，容不得她欺骗自己。
为什么儿子会跟一个跟她年纪一半大的老男人形影不离，为什么他对那个男人比她这个亲妈还亲密几分。
杨青姮又加了一记重药：“妈你恐怕不知道，你辛辛苦苦卖掉我存钱买的房子上面写的是李森的名字，你儿子可真是个深情种。”
“我不信，我不信。”高小娥捂着耳朵尖叫，凄厉的声音惹得旁边几个警察纷纷捂住耳朵。
许是情绪太过于激动，下一秒，她两眼一翻晕了过去。
在场的众人纷纷松了一口气，揉揉发疼的耳朵。
杨青姮耸了耸肩，带着宋恒珏往外面走，钻进了车子里。
“侦探回来了，这是证据。”方南递过来一个信封，欲言又止，只觉得这世界真是一场巨大的戏剧。
杨爸死因居然不是生病，而是在医院发现了儿子跟李森的奸情，被儿子活活掐死的。
杨青姮也诡异地沉默了一下：“直接交给警察局，哦，对了，李娇妍那边怎么回事查清楚了吗？”
“村长两口子前段时间搬到市中心去了，听说是黎年之前送给李娇妍的彩礼。”方南说。
黎年看着可不像是这么大方的。
杨青姮望着警察局的方向，有些唏嘘。
用一场牢狱之灾换养父母后半辈子的荣华富贵，李娇妍这人狠，可惜没狠到骨子里。
“把李娇妍的事情透露给村长两口子。”杨青姮吩咐，毕竟是唯一的女儿，没准能从两人嘴里打探出来信息。
黎年没有遭报应，她还是不甘心。
方南张了张嘴：“他们不会说的。”
杨青姮疑惑抬头。
方南抿唇：“前两天他们刚刚去孤儿院领养了个男孩回来。”
……男孩。
杨青姮没说话了，第一次觉得可怜两个字居然能放在李娇妍身上，幽幽叹了一口气。
“记得告诉李娇妍。”
方南听见她的叹息回头，以为她要帮李娇妍说话，下一秒就听见她这么一句话，梗住。
杀人诛心，不过如此，果然，心软两个字就不能在这个狠女人身上出现。
“旁边酒楼停车。”安静了一路的宋恒珏开口。
杨青姮疑惑抬头。
却听见他无奈的声音：“今早不是抱怨吃不到酒楼的脆皮烤鸭。”
“你怎么这么贴心。”杨青姮不吝夸奖，抱着他的小臂。
宋恒珏嘴角差点没骄傲得翘到天上去：“杨青姮你这话什么意思，你这是看不起我。”
方南沉默坐在驾驶座，脸色比锅底还黑。
说得像谁没有女朋友一样，秀什么秀！肤浅！
“来一份脆皮烤鸭，一份龙井虾仁，嗯……再要一份红烧茄子。”杨青姮拿着菜单就忍不住了。
宋恒珏憋笑，抢过她的菜单：“好了，点这么多回去，阿姨以为你不喜欢她做的饭，又要伤心了。”
主要是外面的不知道具体放的什么调料，怕她吃到对孕妇不好的，还是家里做的放心。
“阿姨哪有你说的这么小气，你这是以己度人。”杨青姮斜他一眼。
“我什么时候小气了……”宋恒珏反驳，笑容在看见缓缓走过来的人之后消失在脸上。
杨青姮察觉到，疑惑回头，跟刚刚进来的钟砚对上了视线。
“学姐。”钟砚大步走过来，像是凑巧遇见，很是惊喜。
杨青姮却不敢再信，露出一个浅笑，礼貌点头。
钟砚余光被她微显怀的小腹惊了一下，没有注意到她的冷淡。
小肚子，真可爱。
下意识忽略了另外一个可能。
说是忽略，更像是自欺欺人。
“能在这里遇见你，巧了，导师昨天到了海省还说要见见你，你有时间吗，我正好也要去见导师，明天我们可以一起过去。”钟砚说这话的时候，微不可察扫了宋恒珏一眼。
杨青姮看在眼里，摇头拒绝：“明天我要去医院产检，你自己去吧，我改天有时间了再跟恒珏一起去拜访她，说起来导师还没见过恒珏，到时候没准可以邀请导师来我的婚礼。”
宋恒珏发现钟砚看杨青姮那觊觎的眼神，本来一肚子火气，听见杨青姮的话，紧绷脸缓和了，甚至上前一步亲切握住钟砚的手：“对，怎么说你也是青姮的学弟，到时候可一定要来我们的婚礼，能得到你的祝福，我一定会很高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