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简意赅的四个字，却掷地有声。
已成青年模样的他，双眸深邃如幽潭，俊美如雕刻般的五官线条透出几分冷冽和清贵。
一袭黑色长袍，胸口处绣着繁复的金丝边，衣料上还用银色丝线勾勒出云纹图案。
他身姿挺拔，气质卓绝，即使静静站在那儿，周围的光芒也仿佛被他给吞噬殆尽。
“我已经走在路上，我不会回头，纵死不悔。”
这话，他重复得极为认真，甚至带了几分偏执。
场中寂静了片刻，紧接着便爆发出阵阵雷鸣般的掌声与欢呼声。
“哈哈哈，好，说得好！”
“我辈修士便该当如此，不畏惧任何艰险困苦，怀揣着一腔热血、一往无前，终有一日必能开辟仙门，飞升九天！”
“宋师弟拥有此等心性，不怪乎入门一年便能以炼气期的境界夺下百强榜第一！”
“宋师弟心性竟这般坚毅！原来这就是我无法以炼气期打败筑基圆满的问题所在吗？”
“……”
场中众人纷纷称赞不止，脸上都挂着笑容，看起来十分激动。
云衍宗各长老同样被他此番话语惊艳到了，看他的眼神越发欣慰，甚至还有些许自豪。
“宋辞果然是个好苗子。”
“若给他足够的成长时间，日后必定能够登顶合体境！”
“如此通透的心性，还何愁走不远呢？我们云衍宗捡到宝了！”
“没错，以前觉得这小子资质不好，谁知道他用实力证明了五灵根也并不单灵根差，而且他悟性极高，再加上这等心性，未来肯定有大作为，不可限量啊。”
“……”
云衍宗的长老们皆是喜不胜收，而焰神门的三人神色各异。
宁灵呆呆愣在原地，久久无法回神。
宋辞的这份心性让她太震撼了！
他也比她想象中的更加优秀、耀眼、强大！
在她的设想里，宋辞是终其一生无法结丹的废物，是苍梧皇室咽不下被甩的那口气，强送过来，用来添堵的！
然而，事实却完全颠覆了她对宋辞的印象，也彻底推翻了她先前的猜测。
他不但不是废物，同样也是一方天之骄子！
甚至还超越了她对修道的理解……
她怔怔地凝望着台上的少年，心中莫名涌起一股难以形容的情绪。
萧九则是眼观鼻鼻观心，不敢说话不敢动。
自己师父生气了，有人要遭殃了。
“啪啪啪——”
突兀的鼓掌声响起。
“好一句纵死不悔！”
萧素微眯着眼睛，轻轻抚摸着手指上的白玉扳指，嘴角含笑，笑意却不达眼底，显得阴沉又诡谲。
“宁灵，输在一个偏僻且弱小的宗门培养出来的人手中，我对你……很失望。”
这句话犹如巨石瞬间压下，令宁灵浑身颤抖，脸颊火辣辣地疼。
她咬紧牙关，低垂下脑袋，不敢去瞧她，“是弟子技不如人，回去后甘愿受罚。”
见她态度诚恳，萧素点点头，转移视线落在宋辞身上，饶有兴味地盯着他看了好半晌。
“很不错，你打破了所有人的认知，五灵根确实不是废灵根。”
宋辞微抬眉梢，平静地看着她:“既然事情已经解决完了，诸位还请回吧。”
“真的解决完了么？”
萧素脸上浅薄的笑意收敛，取而代之的是阴寒的戾气，“焰神门的少宗主不容欺辱。”
“生死有命富贵在天这句话可是阁下说的。”
“那又如何？”萧素轻笑着反问。
规则和公平是强者制定的，最终解释权在强者手上，弱者只能接受。
宋辞挑眉：“阁下想怎样？”
萧素微微扬起下巴，傲慢而矜贵，高高在上。
她缓步向前，逼近他，红唇吐出的声音冰冷又无情。
“杀了你。”
话音刚落，她猛然伸出右臂朝他挥来。
一抹凌厉的劲风夹杂着冰冷刺骨的杀机朝宋辞卷来，直逼他的脖颈。
宋辞眼皮一跳，迅速侧身躲闪。
可惜，萧素的修为高他不知几何，这攻击，他根本躲不掉！
刹那间，劲风贴着他的耳畔擦身而过，割裂他耳旁的碎发。
紧接着，他看见了一道雪白的残影在自己眼前晃过。
云衍宗宗主云天海紧急出手拦截，试图将萧素的攻击化解。
然而，两者实力悬殊过大，乘鼎境的一击岂是他区区元婴境能够抵挡的？
云天海尚未靠近，就被狠狠轰退数米。
他闷哼一声，喷出一大口鲜血，踉跄倒地，狼狈不堪。
“宗主！”
云衍宗众长老见状，皆吓得面色煞白，连忙跑过去扶住云天海，担忧不已。
而宋辞趁此机会逃离了攻击范围，立于擂台外围的空地上，神色戒备地盯着萧素，额头渗出细汗。
对方实力有点超出他的预料。
云天海推开众人伸到跟前的手，捂着胸膛爬起来，脸色惨白地站在原地，目眦欲裂地瞪着萧素，怒喝出声:“阁下是什么意思？想与我宗挑起争端不成？”
萧素冷漠道:“他冒犯了本宗少宗主，自然要付出代价。”
“呵，你宗少宗主又还没死，况且这场战斗生死无论可是你自己说的，你要反悔？”
云天海咬牙切齿。
萧素没说话。
“呵。”云天海冷冷一笑，“这里是云衍宗，还轮不到阁下来置喙！”
“若阁下执意如此，你大可试试，我等就算拼着宗门覆灭的危险也要重伤你一分！”
听罢，萧素眉峰一凛，眼眸深邃了几分。
她环顾一圈，视线扫过众多长老，忽而勾唇一笑。
“一群蝼蚁，也配跟本尊叫板？”
话语霸气张狂，毫不掩饰眼底的不屑。
而她周身的温度陡降，一双黑眸变得暗沉。
“今日本尊若是要杀你们，没有一人能活！”
“那就试试看。”
云天海冷喝一声，转身对着众长老吩咐道:“起阵！”
随着他的命令，一道璀璨耀目的金光冲天而起，笼罩整座广场。
霎时间，金光弥漫，仿佛镀上了一层淡黄光晕。
“我等虽然奈何不了你，但凭借自爆之威，足以重伤你！”
众人齐声应和，神情肃穆。
萧素神色不变，冷冷注视着众人，眼底掠过一丝不耐烦。
阵法已起，她破阵逃出去需要一两秒钟。
而数千人同时自爆的威力不可小觑。
“也罢，只要他能接下我一招，本尊便不再计较此事，否则休怪本尊无情！”
众人闻言，皆是面露迟疑，一时没有做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