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骥野直接从硌人的凳子上起身，“你又想耍什么花样？”他如此直接，不顾还有卢米在场。这一方面让秦沛盈感到惊讶，另一方面却也让张慕一的话更加可信——霍骥野和卢米是假扮的情侣。
“我们很熟吗？我是来看卢米的。”
“秦姐，你身体怎么样了。”
“我穿的多，不严重。我听你说话有气无力的，明天的戏我替你和导演说几句，挪一挪吧。”
“姐，我没事，睡一觉能恢复。我明天一定到场，争取马上杀青。”
秦沛盈靠近病床，霍骥野直截了当地说：“和她没关系，有什么话我们出去说。”
“出去？”还好霍骥野还没有做好在卢米面前抖出一切的准备。
卢米夹在中间也感到气氛怪异。她还以为是秦沛盈屡屡给霍骥野打低分导致霍骥野看不惯这位评委，两人在节目上结的仇。“就是一个节目而已嘛，大家都是演员，当做戏啦。”
“我们是演员出身，他对外可一直是模特。”
“秦姐。模特寻求转型也很常见，说不定以后你们还要合作呢。霍骥野也演过戏……”
一会模特一会演员的，秦沛盈什么心思霍骥野清楚得很。“别废话，出去，谈；不出去，滚。”
卢米吓了一跳，她印象中霍骥野也不是这么冲动莽撞没礼貌的人呐，这两人是有什么深仇大恨。她是不敢说话了。
“那就去我病房里谈吧。”霍骥野想要直接，秦沛盈就给他直接。既然卢米不是他的软肋，确实也没必要再花心思在卢米身上。秦沛盈嘱咐一句：“好好休息。”就带着霍骥野去了她的病房。
路上，霍骥野问：“你在门口听到多少。”
“不多，比我在张慕一那听到的东西无聊多了。”
霍骥野抓着秦沛盈的手，怒气冲冲地拖着她往前走，“几零几，房号！”
霍骥野的手劲可真大，那力道完全就是人在盛怒之下的不管不顾，自己就像个人形玩偶一般被他拽着走。关了房门，霍骥野再度开口：“他都和你说什么了。”
秦沛盈试着收手，但霍骥野死死抓住不肯松。“说了些你的风流史，提了余光启。嘶，再捏下去我手可要骨折了。”
霍骥野把她的手一甩，挑着眉毛狠厉地说：“不关余光启的事，别把事越搞越大！”
“我当然知道不关他的事！”秦沛盈也毫不示弱地吼回去当作发泄。“这本来只是我们两个人之间的事，是你不肯合作。事情才越来越复杂。不是你和卢米假恋爱，她不会卷进来。不是你和余光启在一起，张慕一，余光启都不会卷进来。我不止一次说过，我是死过一次的人。在这个世界上，除了我的老朋友没有任何东西值得我留恋。”
秦沛盈的长篇大论始终只有一个主题，霍骥野不想理会。但现在秦沛盈已经起了动余光启的念头，他不得不小心应对。
“你和他一模一样，不折不扣的老幽灵。”
秦沛盈自嘲地笑笑，“幽灵也好，女鬼也好。随你怎么叫。你不让他出来，我就让余光启身败名裂。”
“你敢！”
事到如今，两人的底牌非常明显。霍骥野拿着谢冠黎的命，秦沛盈几乎拿着霍骥野的命。
“我没什么不敢的。”灯光打在秦沛盈的脸上，霍骥野从没这么仔细地看过。她脸上骇人的伤疤上，有着长短不一的细痕，折一处，就暗一分。霍骥野盯着这些疤许久说不出话。最后他终于妥协，“让他出来也可以……”
秦沛盈不假思索，“说你的条件。”
“我要张慕一手上的视频从这个世界消失。”
“那你不如让张慕一这个人消失比较快。”
霍骥野摇摇头，“条件我说了，机会给你了。把握不把握是你的事。”
“你和他上床的视频？”
霍骥野没搭腔，算是默认。
“好，我来搞定。”
“对了，还有一件事。你认不认识做音乐的高手，一出手必红的那种。”霍骥野想起了余光启的梦想。可惜秦沛盈不会给机会让他得寸进尺，“我这个人有个习惯，一次只会答应一件事。”
“行。什么时候见到视频，什么时候我让他醒过来。”霍骥野指了指自己的脑袋。该说的话说完，霍骥野没必要留在这里。分明用一样的药，霍骥野总觉得秦沛盈的房间里味道让人止不住地恶心想吐，像是下水道里飘出来的腐臭气味。
霍骥野站在走廊尽头的窗边朝下看，医院附近还有很多拿着明枪暗炮的狗仔在蹲，看来今天他是回不去了。无奈之下，霍骥野给余光启打了电话。
“喂。”
“喂。”余光启秒接。
“还不睡。”
“睡了，刚好起来上厕所。你真会挑时间。”
霍骥野就不戳穿他了。“你上次说的那个什么歌的MV拍摄，我答应了。”
“它有名字的，叫《光》啊。”
“是，对不起。忘了你歌的名字。”
“这是怎么了？”霍骥野的语气不太对劲。
“没什么，就是一天见不到你有点沮丧。”
“那你不打视频。”
“我怕看到你以后直接从医院冲出去。”
“知道了，知道了。”余光启安慰着，还以为是网上的留言影响到他的心情。
“不说了，明天见。”
“明天见。”
霍骥野挂断电话，回到了卢米的病房。这时候小静冲上来责怪他：“你到哪里去了。连这几个小时都挨不住，我怎么把卢米放心的交给你！”
“我睡在旁边睡，有事叫我。”霍骥野不想对小静废话，没意义。
卢米对小静说：“行了，我没什么特别的事。会按铃，会吃夜宵，会自己上厕所。放心了没？”
小静白了一眼已经倒在躺椅上睡下的霍骥野，揣起手刀在不远处对着霍骥野的脖子比划出气。“我去看看记者走了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