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漫眉眼冷淡，“当时张组长也在，我全程没说几句话，你对有说有笑这四个字是不是有什么误解？还有，不说什么不是因为我是那样的人，而是——”
顿了一下，黎漫勾唇反问，“如果你被狗咬了,难道你会咬回来？”
“你……”方雪薇脸色一阵红一阵白，半晌才挤出一句话，“你竟然骂我是狗？你……”
黎漫懒得跟她废话，转身朝外走。
方雪薇回过神，忙转身追上去，一把拉住她的胳膊，“等一下！”
黎漫轻易就甩开了她的手，冷冷道，“你当成宝的，别人未必觉得好，我就算靠男人上位，也瞧不上季飞白。你们都说我有案底，我是从沼泽里爬出来的人，我不是会委屈自己，忍气吞声的人，我最近耽误了不少工作，很忙，懒得在这些事上浪费时间。狗咬了我，我不会咬回去，我可能会打死她，至于什么时候打死，你猜？”
她的眉眼微微上挑，一双潋滟的狐狸眼，眉眼间顿时陡增几分凛然的气势。
方雪薇吓得打了个哆嗦。
黎漫转身，大步离开了洗手间。
别人不知道她嫁给了沈暮霆，更不知道她有赢家这层靠山。
对付方雪薇这种人，只不过是一句话的事。
但是。
太掉价了。
黎漫懒得跟她一般见识。
这些流言蜚语，过段时间也就过去了。
方雪薇随后也回到了办公室，脸上没有血色的苍白。
张颖看到，关心了一句，“方雪薇，你没事吧，脸色怎么这么差？”
方雪薇木讷地摇摇头，“我没事。”
——
黎漫每天/朝九晚五，很快就调整好了时差。
快下班的时候，棠歆约她去酒吧。
还是上野。
黎漫一想到那个戴面具的男人，不知道为什么总觉得不安。
“一定要去上野吗？不能去水天一色？”
虽然酒吧都不安全，但是黎漫却觉得水天一色比上野好点。
棠歆道：“上野今天有表演，是我喜欢的乐队，你是因为上次关宁宁的事，所以害怕？”
“嗯，野玫瑰乐队今天在上野表演？”黎漫没提面具男的事。
“对啊，我们看完乐队表演就走？你要是实在不想去的话就算了，我们去水天一色。”
“就上野吧，说好了看完表演就走。”
“嗯，看完表演就走。”
就在这时，黎漫的微信接连收到几条消息。
是关宁宁发来的，还有一条微信转账。
“漫漫，谢谢你，钱你收一下。”
黎漫立刻回复：“你有钱了？”
关宁宁：“赔偿金。”
黎漫忘了这茬，“那我就收啦。”
她也不知道关志波把赔偿金抢走的事。
这笔钱是关宁宁后来赚的。
只是，赚钱的路子不怎么光彩。
关宁宁：“嗯，谢谢，改天请你和棠小姐吃饭。”
黎漫发了个连连点头的表情。
关宁宁没有再发消息过来。
下班时间到了，黎漫收拾东西准备下楼。
一出大厦的门，远远就看到棠歆坐在红色跑车里。
黎漫拉开副驾的车门坐了进去。
“你们快看，那个就是黎漫的闺蜜吧？”
“真的假的，开保时捷911，家里肯定很有钱，人也很漂亮，要是这样的话，沈特助都高攀了，她竟然还劈腿？”
“只能说这个黎漫真不简单。”
“据说他未婚夫被人撬了，现在撬闺蜜的男朋友上位，真可怕。”
隔着不远不近的距离。
她们议论的声音并不低，棠歆和黎漫隐约听到了一些。
棠歆皱眉，“她们说的你听到了吗？什么意思？”
黎漫一边扣安全带，一边道，“不知道是谁传出来的，说我跟沈律关系暧昧，他只所以这么卖力的帮我，又是停薪留职，又是把时装秀的秀台变成个人秀，还有前两天的年假，在公司里大搞特殊。我入职的时候说他是我闺蜜的男朋友，现在公司里都在传我撬了闺蜜的男人，很不巧，她们可能误会你就是我的那个大冤种闺蜜，沈律的女友了。”
“啧。”棠歆一脸震惊，“这些女人是不是都太闲了，还是吃饱了撑的？”
“谁知道呢。”
棠歆发动了车子，直奔上野。
今天的上野格外热闹。
棠歆玩起来一会儿就不知道去了哪儿，黎漫一个人站在那，跟周围喧嚣的气氛格格不入。
她和棠歆，性格和喜好却完全不同。
但就是这样截然不同的两个人，却成了最好的朋友。
人和人之间的缘分，真的很神奇。
她和棠歆是，她和沈暮霆亦是。
黎漫知道自己酒量不好，很自觉，什么也没碰。
周围重金属音乐震耳欲聋。
黎漫便抬脚离开，去院子里透透气。
没想到，会遇见那个坐在轮椅上，戴着面具的男人。
黎漫站在那里，看着迎面二来的坐在轮椅上的男人，视线一顿，她很快意识到自己失礼，忙收回视线。
就在即将擦身而过的时候，轮椅忽然停了下来。
黎漫起初并没放在心上，依旧保持着原本的步调准备离开，然而轮椅依旧没动，坐在轮椅上的男人忽然开口冒出一句：“好巧，又见面了。”
黎漫不知道他这话是什么意思，如果前几次遇见算是见面的话，但黎漫也并不觉得他们是可以开口打招呼的关系。
“您好。”
黎漫很注意分寸，语气疏淡，不动声色地打量着对方，眉眼间戒备警惕之意很明显。
她不认识对方，也从没有人跟她提过，但凡提过，坐轮椅、戴面具，无论哪一个特征，她都会记得清清楚楚。
这种特征，极有辨识度。
对方也在不着痕迹地打量黎漫，只是整个人非常放松，眼神不似之前无意间撞见的时候那般冷厉阴郁。
气氛有些微妙，对方看出黎漫露出警惕戒备的表情，不由地失笑，轻笑出声道：“不愧是沈先生的人。”
黎漫挑眉，依旧一言不发，仔细看的话，或许能捕捉到她眼底一霎的错愕。
她不欲多言，无非就是想试探。
看看对方对她了解多少。
亦或者，是认识她身边什么人。
她怎么也没想到，他会提起沈暮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