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牧拿过水壶在手里晃了晃，里面奶茶的重量令人安心。
“你不喝？”
“喝过了，我把两杯都倒进去了。”
“那我喝完了。”
“随便你，一会吃饭你肯定吃不下了。”
李牧扭开水壶瓶口猛灌。
其实他想用吸管对嘴喝的，奶茶大口喝反而会尝不出味道。
可如果他真这么做，估计陆小溪肯定会发飙的，不仅会掐他软肉，还会告诉他老妈说‘李牧吃我口水！’‘看看你养的好大儿！’，到时候他就跳进黄河也不洗不清了。
以自家老妈对陆小溪的宠爱成都来看，他多半会被男女混合双打。
吃完晚餐。
陆小溪去超市买了一瓶花露水。
就算不去午休圣地，晚上操场也是会有蚊子的。即便穿着长裤长袖安静坐着，蚊子也能找到空隙给你吻两个大包。
李牧这个猪头肯定注意不到这些小细节，等会一定不能给李牧喷花露水，让李牧喂蚊子去。少女恶狠狠的想着。
“你买了什么饮料？”
“你要喝吗？”
“我瞅瞅。”
“笨蛋，花露水你也喝？”
“呃，那还是算了，给我涂点吧。”
“超市就这么近，你自己买一瓶不行吗？”陆小溪双手抱胸，目光瞥向别处。
李牧这样拜托她的样子好好玩。
“花露水这种东西后面就不用了的，这么大一瓶你肯定用不完，还不如给我用。”李牧笑嘻嘻的用两根手指夹出陆小溪手上的花露水，毫无阻碍。
能把‘给我用’说的这么冠冕堂皇的人还是第一次见。
李牧把花露水涂满，脸，脖子，手臂，脚腕，全部涂上。
“这还能被咬的话，蚊子肯定是变异了。”
“你身上这么臭，蚊子肯定咬你。”
“臭么，我闻不到，你闻闻。”李牧抬手嗅嗅腋下，今天出汗，有味道是无法避免的，但这个臭味不能他一个人闻。
“一身臭汗，我闻到我都要吐了。”陆小溪干呕......
晚上的军训基本没什么内容，象征性的训练半个钟，接下来就都是才艺表演或者聊天之类的。
一些健谈的教官会跟学生聊部队里的事情，有才艺的学生就会上去表演自己，争取优先择偶权。
晚上是不用分队的，因此李牧就回到了班级的队伍里，病号连除外。
他对这种表演性质的活动不感兴趣，又不能玩手机，便干坐着发呆，有时候会跟着一起鼓掌，尖叫惊呼的时候，也会随便喊两句。
轻叹一声，无法融入欢快气氛的他面无表情，强对比之下，竟然凭空多了一丝忧郁和高冷。
不少女同学窃窃投来意味不明的目光。
平心而论。
李牧的长相已经是超级上等的了。
有的同班女生甚至主动加了李牧的微信，李牧也同意了，但也仅仅是同意饿了。
向他打招呼也不回，就连‘对方正在输入消息......’字样都看不到。
实际上，李牧并非真的不理他们，而是不想耗费太多时间在微信上。
他其实并不排斥与人线下交流的，就算有女生找他聊天，以他健谈的性格也能聊上几句。
但这些个女生全都跑去加微信了，现实中没一个鸟他。
和男生恰好相反，男生有游戏作为媒介就很聊得来，除了林生外，他和很多男生都玩的不错的，上课的时候，陆小溪和其他女生坐一起，他就和其他男生坐在后排玩。
“牧哥，你这手链是从小戴着的？多少钱啊，挺好看的。”林生的身高和李牧差不多，不管是护旗队还是班级队都是相邻的位置。
“你说这个？朋友送的。”李牧拉拉衣袖，露出左手上黑红线段缠绕在一起的狗牙手链。
“女朋友？”
“我都说没女朋友了。”
“那就是女性朋友咯。”
“你学过算命？”李牧大小眼，这都给猜出来了，他可从没告诉过任何人。
林生诧异，“不是，你不知道女生送男生手饰是什么意思吗？”
“送个手链还能有这么多事？”
林生：“老杨，你手给我。”
被称为老杨的男生远离了些。
“啧，我不是那啥，有点事。”
老杨这才伸手过去。
老杨也是和林生一样的游戏爱好者，算是李牧在这个班级认识最早的人之一。
“你看，老杨这不是有一圈发绳嘛，就是老杨女朋友送的，你在看看其他男生，是不是很多人手上都有个发绳啊。”
李牧看向别的男生，有那么几个男生确实带着发绳。
“你懂了吧，一般男生戴发绳就代表名草有主了。”
“还有这种意思？”李牧看着左手腕上的狗牙项链，心绪莫名。
“可我这是一个关系一般般的朋友送的。”
“关系一般般的女生怎么可能会送你东西呢？”
“怎么不会？”李牧觉得自己有权发言。
虽然他和陆小溪关系不咋地，但双方生日的时候可都有送贺卡和礼物。
这就像一道设定好的程序一样进行着，就算两人一天说不上一句话，见不上一次面，生日的时候也会去对方家里吃蛋糕，说一句‘生日快乐’，送上生日礼物......
“哎呀，我还不懂？反正我觉得那女生对你肯定有意思。”
对于林生说的话，李牧不太敢苟同。
他和陆小溪的关系有些特殊。
对门邻居、家长认识、双方和对方家长关系挺好、小时候是青梅竹马、长大后是朋友、同居、十九年的同学......种种关系的叠加下，让他和陆小溪的关系不能以寻常关系去下定论。
‘送你发绳就是对你有意思’这种本就充满不确定性的定论在寻常男女那或许适用，但在他和她这里就不太可能了。
显然，这个手链就是单纯的礼物罢了。
硬要说有其他意思的话，也只能是陆小溪希望他逢凶化吉......
而且，他真的喜欢陆小溪吗？
或许真的有一点，但不多，而且更偏向友情之类的。
两人之间的关系谈及情爱还是太早了。
但凡双方产生了对方喜欢自己的错觉，付诸了行动，那这仅存的关系也将荡然无存了。最坏的结果就是连朋友都做不了，见面只剩下尴尬和沉默，这种距离感甚至会影响到两家的关系，两家人都不知道怎么见面谈话，庆祝生日的时候也只有三张椅子了。
这是李牧无论如何都不想发生的事情。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