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向晚现在可顾不上会不会被谢山发现自己在玩游戏的情况了，老老实实交代了自己在陈娟那里发现的线索，以及这次在《遇人不淑》副本里遇到妖的事情。
同时，她毫无保留地提了一下镇魂塔。
林向晚的本意，是想通过谢山去查查镇魂塔的记载，但她话音落下，谢山就皱着眉头说道“不可能”。
林向晚一愣，目光落在他身上，只有满满的疑惑。
镇魂塔对他们来说的确是记载之物，别说这一代人了，百年之内她都没听说过有谁见过这神器。
就像林向晚曾经和陈洄讨论时一样，她们心存怀疑，却不会直接否定镇魂塔的存在。
尤其是谢山这样谨慎的人，更不可能不考虑到这一点。
“不可能。”谢山低声又重复了一遍，眉头紧皱，“小晚，是你遇到的造梦者告诉你，她来自镇魂塔？”
“是。”林向晚犹豫了一下，接着问道，“师兄，你觉得不可能，是因为你不相信镇魂塔的存在吗？”
“镇魂塔是存在的，但它不可能现世。”谢山来回踱步，皮鞋与地板触碰的声音越来越显出他的不安。过了一会儿，他坐到了林向晚对面的位置上，神情严肃：“如果真的是镇魂塔，恐怕没人能够阻止。”
林向晚这才注意到，谢山刚刚在踱步时，画上了好几道隔音符，像是在提防什么：“大师兄，你能跟我说说镇魂塔吗？”
谢山看了她两眼：“你不是小孩子了，有些事情你确实该知情。镇魂塔是上古神器，我也一直以为它只是存在于记录中，直到十年前……你还记得师父离开时说，他要去做什么吗？”
“去封印。”
“是，因为镇魂塔出了问题。”谢山揉了揉额头，“当时玄门大族和特殊部门都派出了最有经验的道士，除了玄门以外，佛家也出面了，为的就是超度。”
“是超度镇魂塔里的魂？”
“镇魂塔……最早不叫镇魂塔，而是镇妖塔。”
林向晚一怔：“那为何又改了名？”
“可能是误传后的结果，镇魂塔存在的时间太长了，没人知道中间那段时间它发生了什么。”谢山说道，“十年前镇魂塔出现鬼气外溢的情况，后来推断是被收服的厉鬼想要强行闯过结界。”
“十年……师父的失踪和镇魂塔也有关系？”林向晚追问。
“具体情况不明，因为镇魂塔的所在位置是最高机密，只有三十人前往镇魂塔处进行封印。过了三天后没有一个人回来，第二批人才又前往镇魂塔的方位。但第二批人在当天就回来了，而且最新的消息就是镇魂塔已经不见。”
“这有点像是同归于尽了。”林向晚说完，下意识捂了下嘴巴，“师兄，我不是那个意思……”
她可没想诅咒她那失踪了十年的师父。
“我知道。”谢山点点头，“之所以一直报的是失踪，是因为有一部分人在族中供着长明灯，他们的长明灯没有熄灭。”
换言之，第一批去往镇魂塔要进行封印动作的三十个人很可能到现在还活着，只是没有人知道他们到底在哪里、遇到了什么。
林向晚八岁的时候师父就开始搞失踪，当时她还以为，师父是牺牲了，两位师兄不想让她伤心，所以才用哄小孩的方式告诉她师父是失踪。她怕两位师兄伤心，两位师兄也怕她难过，久而久之，这个话题就成了他们某种程度上默契着不去谈及的事情。
林向晚没想过，师父的失踪背后还有这等隐情。
相关探讨告一段落，林向晚忽然想起刚离开游戏舱时接触到的那种奇怪的气息，因此在离开时告知谢山：“师兄，我曾经在边昭家的游戏舱里也感觉到了今天的那股气息。我当时一直觉得它很像鬼气，又并非鬼气，可今天你们提起来，我才想起，那就是妖气。”
因为接触得少，所以在第一次遇见时，林向晚没能分辨出那种气息意味着什么。
如今回过头来看，恐怕《重回》的主要承载者并非像他们想的一样是鬼。
十年前镇魂塔鬼气外溢，难道镇魂塔中的妖就没点别的心思？他们蛰伏许久，怕就怕是想干票大的。
从谢山办公室出来以后，林向晚原本是打算直接回家的，但又没走成。
这才倒不是因为有人要找她，而是特殊部门里死人了。
苏木，死在了卜部的走廊里，死在了自己的地盘上，而且是一刀毙命。
林向晚不属于内部人员，而且苏木死的那个时间点林向晚不是在游戏舱就是在谢山的办公室，她的行动路径可查，能够排除她的嫌疑。
坏就坏在，苏木在离开办公室之前，兴冲冲地说自己要去找林向晚。
因而，林向晚作为关联人又一次被带到了审讯室。
这都什么事啊……
林向晚扶着额头，坐在空荡荡的房间里喝着白开水。闲暇时，她不停地呼唤起陈洄的名字，可始终没有结果。
咔嚓——
门响了，人进来了，不过是个生面孔。
“等很久了吧？”对方笑着坐在林向晚的对面，“听说你叫季林叔叔，那按照年纪，你可以叫我一声阿姨。我姓牧，叫牧如是。”
林向晚没见过她，也没听说过她的名字。但在这个档口，是由她来出面和自己谈，估摸着身份不会低。
林向晚从思绪中抽离出来，朝对方微微颔首：“牧姨。”
牧如是倒了杯水，捧着水杯，配上她浅色的裙装，让人感觉十分平和。
哪怕知道这可能只是表象的友善，林向晚还是在这种氛围里逐渐放松了下来。
牧如是喝了两口水，轻声说道：“苏木死了，你知道吧？”
“刚刚听说了。”
“她说她要来找你。”
“嗯，上次我们聊过。”
“我看了记录，苏木还和你进行了私聊。方便的话，我想知道你们后面谈到的内容。”
一问一答，开门见山，牧如是丝毫没有要掩饰自己的意图的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