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霏羽自然看出来，包泽文想要当众给牛一方施压，只不过终究只是想法，未必能如愿。
牛一方选择跟林峰站在一边，就不可能因为包泽文的几句话而动摇。
因为她距离林峰稍微近一点，不能听到完整对话内容，那还是听到一些，牛一方明显豁出去，做好了不升迁的准备。
只是说老实话，现在医院里，除了牛一方，其他人还真没有资格坐在院长位置。
确实抛开牛一方，那就只能让王海继续顶着，或者直接空降一个院长来，这种情况也不是不行，但若非万不得已，不会这样干。
空降下来的人，没有群众基础，管理起来恐怕很难，除非个人能力非常强。
陈霏仪完全看不懂了，按道理包泽文想做的事情失败，林峰不该给包泽文和牛一方对话的机会，明显对自己非常不利。
她不相信以林峰的脑子看不出来这一点，既然看出来，还非要这样做，实在有些不符合常理。
难不成对于自身的能力如此相信？
“那就免提聊吧……”牛一方最终选择了妥协。
“是否聊取决于您，不是他想聊，我们一定要跟他聊。”林峰缓缓道。
“没关系。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了……”牛一方倒不是害怕被人打击报复，而是对于林峰所招惹的人有一点好奇。
这里面发生的事情，通过与对方聊，大概就能猜到。
“那我就开免提了……”林峰开口道。
免提打开，传来牛一方的声音：“鄙人姓牛……请问怎么称呼？”
“牛院长，你不需要知道我是谁。你应该接到上面打来的电话……为何你没有去执行？”包泽文语气当中带着一丝质问。
或许在别人眼里，医院的院长高不可攀，可在他眼里根本算不上什么，更不要说只是副院长。
这样的人连知道他名字的资格都没有，他只想请对方解释一下，为何不把林峰赶走？！
“我觉得这里面存在问题……上面人对于林医生并不了解，如此贸然就让人离开，是一个错误的决定。”牛一方本来还想闲聊，但对方直接说重点，那他也有话直说。
他不执行，就是因为这个决定是错误的，至少在他看来是这样。
“错误的？你凭什么认为这是错误的？”包泽文微微皱了皱眉头，脸色有点难看。
“林医生是我们医院优秀的医生，中医科从原来的无人问津到现在几乎难以挂到号，完全依靠他……他的个人能力也非常强……”牛一方说着，就不由自主加快了语速。
“我不想听他的个人能力有多强？我只想知道，你什么时候可以执行上面给你的命令……”包泽文完全听不下去，开口直接打断。
不管林峰有多厉害，但任何一个人都不是无可取代，在执行命令上不该有什么理由来搪塞。
与其相信，牛一方是因为林峰的个人能力而保他，其实更愿意相信，两人存在私交或者干脆就是亲戚关系，否则没必要做到这样程度。
优秀的人才可以找，但违抗了上面的命令，那绝对是没有好果子吃。
“我不会执行。而且这也不是命令！最多只能算是建议……我们医院内部的人员管理，不需要外人插手。”牛一方直接怼道。
本来包泽文的话语就让他不爽，现在更是说这样的话，那他也就不必客气。
除非林峰有重大医疗事故，上面才能下命令开除，而其他任何情况下，都不能有命令。
如果连基本的人员管理都不能自主，那医院的院长就只是一个傀儡而已……
“呵呵……你一个副院长都可以这么牛？”包泽文大声质问道。
他不知道这个人是不是吃了熊心豹子胆，竟然敢这样说话，上面口头上自然说是建议，但这种建议就等于是变相的命令。
正常人员调整上面不会干涉，可既然说要动某人，那肯定就是非动不可，不是可动可不动。
即便只是一个副院长，这么浅显的道理，怎么能不清楚？
“我只是在正常的工作而已。跟牛不牛，没有任何关系。既然是建议，我可以选择不接受……”牛一方语气依旧还是一样的平静，没有泛起任何波澜。
“你知道你这样做的后果会是什么样？”包泽文眉头都要皱在一起，感觉完全说不通，只是他想知道，对方到底有没有想过后果。
“后果？我可以把你理解为，你在威胁我？”牛一方没有回答，而是反问道。
“我威胁你？没有必要。那样对我有什么好处？我只是让你认清事实而已……”包泽文冷笑一声，对方真的高看自己。
“后果无论如何，我自己都能承受。”牛一方一字一句道。
包泽文这下真的尴尬了，本以为三言两语就能说服对方，没想到对方比茅坑里的石头还要硬，油盐不进，这样倒不如私下里聊，或许还不会这么尬。
“为了一个这样的家伙，值得用自己的职业生涯来做赌注？”包泽文问道。
“当然值得……你根本不知道林医生所拥有的价值！”牛一方回答道。
“你别得意……你们医院的高层又不只有一个副院长！我可以找其他人……”包泽文冷瞥了林峰一眼，看样子事情注定无法顺利。
“你能找到的最高层就是我。院长因病休养……另一个副院长倒是也跟林医生作对过，只不过，他现在已经被抓了……尽管我不认识你，但我还是奉劝你一句，不要跟林医生作对，下场可能不会太好哦……”牛一方此时也不怕得罪包泽文。
“是吗？我偏偏不信这个邪！看来我应该直接找卫生局的人，比找你们医院的人强多了……”包泽文怎么可能相信这样的鬼话，无论如何，一定要将林峰搞个半死。
“那祝你成功……”牛一方话语里面明显暗含着讽刺意味。
“牛院长，我也记住你了。现在你可能不认识我，不过以后我会让你认识我的……”包泽文直接言语威胁道。
“不用了，没兴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