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林更新和父亲提前给他打过预防针，可从赵霞嘴里说出来，刘杰还是觉得有点不真实。
这就升了？副乡局级？自己从当代课老师到现在都不到1年，做梦呢吗？
见刘杰1副梦游的状态，赵霞敲了敲桌子。
“刘副主任？醒醒？你这表现不像是提职，咋有点像中举啊？”
刘杰赶紧站起来，满脸激动，刚要表态赵霞摆摆手让他坐下。
“行了，你提职又不是我的功劳，我只是提前告诉你而已，你提职杨书记和刘副县长做了不少工作，你要谢的话谢他们就行了。
你考上大学的话，你的工作就先让张建波帮你干着，这就是我为啥让他管多种经营的原因。
他好像对这件事儿有点想不通，你有时间把我的意思告诉他，他是咱公社少有的精明人，不重用的话就太浪费。”
刘杰点点头：“您放心吧赵书记，我相信张科长1定会支持你您工作的。”
聊到这儿话题已经开始转了，赵霞开始问其他的人情况，除了几个副乡局级，她还问到了孙薇薇。
刘杰根本不了解孙薇薇，等赵霞问起来他才发现，孙薇薇居然跟传闻里的赵霞很像，都是不太出风头，闷头干大事的人。
“孙薇薇不太爱说话，跟公社的人都很少开玩笑，我来公社的时候她也刚来不久，不是很熟悉。
不过张科长说她干工作很细致，把中心校和朝小管理得不错。”
赵霞叹了口气：“我没来乡镇之前，真不知道乡镇的干部基础这么薄弱，我调整干部你应该知道了，很多地方都是无奈之举，因为实在挑不出可用之人。
就拿中心校和教育科来说吧，你说满公社有几个懂教学的？民办教师的年龄又偏大，教学质量就更别提了。
百年大计教育为本啊，这么下去前进公社怎么发展？我都想把戴燕铃派下去当教导主任了，可现在人家还未必愿意干了。
刘杰犹豫了1下。
“书记，要想从根本上解决前进公社的教育问题，只能断臂求生，公开招考年轻的民办教师，集中送到县进修学校去委培，回来把那些老教师替换下来，否则咱公社的教学质量根本上不来。”
赵霞脸上露出了1丝苦涩。
“很多人以为我是来前进公社摘桃的，哈哈，我费这么大劲儿给饲料厂批原料，啥桃能这么值钱？
我就是想干点儿实事儿，即使以后离开，公社的社员和上面的人，也不会说我赵霞只会读文件讲大道理。
我只想抓两件事儿，1是经济2是教育，其他的我管不过来，都交给建民主任，而这两件事儿，都跟你息息相关啊。
所以我的要求也很简单，即使你上了大学，起码每周也得给我打1次电话，咱俩沟通1下。
别的你不懂，但你在前进公社插队这么多年，你比我了解农民，了解如何发展经济，如何发展教育。”
刘杰点点头。
“你放心吧书记，你说的我都能做到，何况就是我上大学也有寒暑假，到时候我都会立刻回来工作，哪怕你高升了，我也会按你的要求把工作做好。”
赵霞笑了：“你想得还挺多，你是不是以为我年末调整就会走？其实我要是想提职都不用下基层，我说我就是想干点儿实事儿你信不？”
刘杰赶紧点头。
赵霞笑着指了指刘杰，摆摆手让他走了。
离开书记办公室，刘杰有点想不通。
1两千吨豆粕酒糟，这是多大的蛋糕啊？就这么白给饲料厂了？
他自己弄到6百吨糖渣子动用的是啥关系，刘杰自己最清楚。
赵霞1个电话就能把这么大的事儿办妥，她得有多大背景？
难怪她说想提职都不用下基层。
可她到底图啥啊？
为人民服务？
找了1圈儿也没看见张建波，刘杰开车回了饲料厂，果然张建波在这儿。
“你跟赵书记谈完了，你感觉她这人咋样？”
刘杰看了张建波足有1分钟，把张建波都看毛了，才把从赵霞哪里拿回来的材料单给了张建波。
“卧槽这是赵书记给你的价格表？她真能按调拨价给咱厂子弄来原料？她加价多少？”
刘杰摇摇头：“她1分钱不加，公社也没有额外要求，她只是让咱们把生猪扶持计划搞下去。”
张建波1脸狐疑。
“不可能吧？她不会是忽悠你吧？她这么做图啥啊？就是要政绩也用不着这么大手笔，这差价都够到省里运作了。”
刘杰1本正经地说了5个字，为人民服务。
张建波切了1声坐下了。
刘杰也直摇头。
“我也不懂赵书记为啥这么做，可她说能给咱搞1两千吨，这种事儿忽悠不了，到时候她弄不到不是自己打自己嘴巴子？”
接着刘杰又说了自己转正提副主任的事儿，还有分管的活儿，也把赵霞的意图说了1下，这回张建波脸色变了几变，皱着眉抽烟不出声了。
“哥你觉得赵书记到底要干啥啊？我咋看不懂呢？”
张建波摇摇头：“我也看不懂，这么多年当官的我见多了，大官没见过，不过正处副厅都接触过，就没见过赵书记这样的。
这种人只有两种可能，1是身份特殊，钱对她来说并不重要，再就是所图甚大，大到你我根本无法想象。
可不管是哪种，跟咱俩这样的小虾米都没啥大关联，她给咱的好处可是真金白银啊，咱没理由不捧她啊？
不过人家给咱这么大好处，咱吃像太难看就不好了，这生猪扶持计划咋进行，咱也得有个态度，起码得把利润往惠民上倾斜1点儿，别让赵霞瞧不起咱。”
刘杰点点头，立刻就给食品厂打了电话，没想到徐帆居然不在，刘欣说汽标厂的任副厂长把徐帆接走了。
刘杰皱着眉撂了电话。
张建波1看刘杰脸色不对忙问了1句。
刘杰咳嗽两声。
“徐帆没在食品厂，刘欣说让汽标厂的任副厂长接走了。”
“任副厂长？男的？年轻的？在追徐帆？”
刘杰笑了笑：“哥你啥意思？人家徐帆的私事你咋这么感兴趣？”
张建波哈哈大笑。
“卧槽还我感兴趣？你没看你刚才啥表情，到底咱俩谁感兴趣啊？你跟徐帆磨磨唧唧的早晚出事儿。
我跟你说你马上就要高考了，到底咋选择你真得早做选择，别到时候鸡飞蛋打。”
刘杰直皱眉。
“我都结婚了还能选择啥，等我考上大学就把户口迁走，离开前进公社就完事大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