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42章 特殊的日子
燕京的十一月已经入冬，初雪还未下来，可不知道为什么，早上睡醒了看外面却有一种银装素裹的感觉。
早上要去上班，林为民吃完了饭先热车，然后把后视镜和后车窗上的霜刮掉。
“爸爸！爸爸！”
小豆包跑出屋子，她身上穿着毛衣，早上陶慧敏给她梳了个双马尾，但因为头发短，所以双马尾变成了冲天揪，跑起来像两根儿天线，晃来晃去。
林为民俯身将跑过来的小豆包抱了起来，“找爸爸干什么？”
“你什么时候回来？”
“爸爸傍晚就回来了，就是天再黑下来的时候。”
“你早点回来。”小豆包叮嘱道。
林为民的笑容带着几分甜蜜，“豆包想爸爸对吗？”
一方面是因为牛瀚挨训，一方面也是因为从林为民嘴里说出这句话太过讽刺。
林为民哭笑不得，陶慧敏气的给了她一个屁板子。
尽管大家已经把家属楼看了一遍又一遍，可真到了选房之前，还是要再去看一遍。
国文社算上退休老同志才将将三百人，再加上通文社那不到三十人，就是三百多个家庭，房子却有近四百套，富富有余，唯一值得担心的是抢不到好房子。
最近这段时间身体恢复的不错，才回家待了一段时间。
社里计划将全体员工分成三个批次，依次认筹房源，这样自然就避免了大家对于好楼层、好户型、好朝向的哄抢。
程早春大声的讲完情况，人群爆发出热烈的掌声，这当然不是因为老程精彩的讲话，而是大家看到那边老周已经准备好了抓阄事宜。
大家都在一个楼里办公，做人的差距咋就这么大捏？
抓阄正式结束，接下来就是选房和付款了。
“好。”
“好了，好了，大家都安静。”程早春站在会议室门口，看着到了抓阄的时间，他清了清嗓子，大声的喊了起来。
这些人不是刚来的，而是早就来了。
“你今天怎么有空过来了？”
牛瀚却丝毫不以为意，又去骚扰别人。
他被林为民抓了个现行，却理直气壮的叫嚣。
“我先说两句，抓阄的阄由老周负责现场制作，大家都看得见，咱们不来一点弄虚作假。房子都摆在那里，阄都是自己抓的，好坏别抱怨、也别得瑟。
陶慧敏伸手去抱小豆包迫于母亲的淫威，小豆包恋恋不舍的脱离了父亲的怀抱。
近几年，他的身体越发差了，一年有大半年时间在医院里待着，也因此林为民现在来的次数比以前少了很多。
你丫的别讲了！
“看房子？”
林为民对他说道：“下午我有事出去一趟。”
今天是工作日，不年不节，万先生才有此一问。
程早春比林为民来的早，站在会议室门口招呼林为民。
“闲着也是闲着。大家今天过来，也是沾沾喜气。”覃朝阳说道。
中午吃饭，食堂空空荡荡，大年三十那天都比这热闹。
最后一批国文社职工抓完了阄，有了结果，大家边讨论着即将分到的房子，边走回办公室。
万先生脸色不悦，“他们又要闹什么幺蛾子？”
“行，小周有觉悟！”林为民笑着夸奖道。
进门后就见万先生坐在沙发上，“老师，中午没休息？”
只有人民社的一些职工，全程见证了国文社的分房抓阄，羡慕的眼珠子都红了。
小周脸上露出几分憨厚的笑容。
两人正聊着，程早春来吃饭。
“要肯定等我死了肯定也不迟。我人还没走呢，他们就搞这一出。”
现在这个时候，人们的思想还没有转变的那么彻底。
给林为民开门的是黎玉茹，她见到林为民面色露出笑容，“为民来了！”
小豆包摇了摇头，“不是，早点回来生弟弟。”
吃完午饭，在办公室歇了一会儿，林为民驱车前往木樨地。
会议室内、走廊里爆发出一阵哄笑。
一张稿纸分成16份，在过日子这方面，老周丝毫不逊于老程。
“替我给他老人家问个好！”
“躺了一会儿，睡不着就起来了。”万先生道。
见到的每个职工都是满脸喜色，开口还没说话，先笑了起来，进了办公楼就能听到各个编辑室里传来的欢声笑语。
今天，在1994年是个很平凡的日子，但在国文社建社四十多年的历史上，却是个非常特殊的日子。
不过此次国文社家属楼的建设总量是供大于求的，
你林为民有脸说别人没有组织性、纪律性？
牛瀚不理会林为民，牛哄哄的站到了一边。
总计六栋七层多层住宅楼，建筑面积高达28000余平。
蒙伟宰心中郁闷懒得理会他，给了牛瀚一个后脑勺。
只是刚才他们都在外围这会儿等国文社的职工抓完阄都走了之后，才把他们给露出来。
“看那玩意干啥。”
还不忘转头殷殷叮嘱父亲，“早点回来啊！”
“过来，爸爸要去上班了。”
房子已经盖好了，但因为楼层、户型、朝向等各种因素，必然会造成有些户型受欢迎，而有些户型受冷落，为了避免这种情况，抓阄是最简单、也是最公平的方式。
原本喧闹的会议室和走廊里瞬间安静了下来，两三百人的场面霎时间鸦雀无声，老程在国文社的声望在公元1994年11月5日早上九点，达到了巅峰。
今天抓完阄，大家有空可以去看看家属楼的情况，明天开始认筹，选好了房子可就不能改了，大家把钱都准备好，半个月之内款项交齐，房子就是你的。要是逾期未交款项，就没机会了。
“为民，来跟几位老领导打个招呼！”
上午九点，国文社会议室内外一片喧闹，围满了准备抓阄的职工。
林为民哭笑不得的放他离开，今天一天时间，国文社就别指望正常办公了，连书记都跑没影了。
开车来到国文社，一大早，就感受到社里一片喜气洋洋。
社里面早就预料到了这种情况，领导们谁也没说话，还有老周这种带头跑路的。
“小钟前几天给我打电话了，说起了戏剧奖的事。””林为民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