会议结束之后，陆云琮单独带着宋檀离开了。
嘴上说的是要去谈点事需要翻译陪同，但其实大家都知道陆云琮英语标准得很，压根不需要翻译。
宋檀也清楚这一点，只是不知道陆云琮在打什么主意。
坐在车上，她渐渐发现周围的街景变得熟悉，不多时，她所读的大学名字就出现在了眼前。
“剩下的时间你把你学校的事情处理好就行。”陆云琮说话的同时推开了车门。
宋檀愣了一下才跟着他走下车，疑惑问他：“你要去哪？”
陆云琮回头看向她，反问：“你呢？”
宋檀其实什么都还没准备好，论文的答辩时间也还没预约，陆云琮突然带她来学校，她还有点摸不着头脑。
想了想回答说：“我要先回公寓拿资料。”
陆云琮作势回车里：“送你过去。”
宋檀婉拒道：“不用，就在附近，我走过去就行，您去忙吧。”
陆云琮也答应得爽快：“行。”
宋檀狐疑地看着他:“那……我先走了，您要是有什么事给我打电话。”
陆云琮点头：“嗯。”
看他回答得这么干脆，宋檀就感觉其中有诈。
果不其然，宋檀走了几步回头一看，陆云琮就跟在她后面。
她沉了口气，也奈何不了他，忙完自己的事要紧。
什么也没说，继续往前走，任凭陆云琮跟在身后。
她租的公寓就在学校外面，屋子里的一切还是她回国之前的模样。
陆云琮在玄关处的柜子上就看到了宋檀和何清川的合照相框。
宋檀自己也注意到了这一点，一时情绪有些恍惚。
这张照片是前年她生日的时候，何清川特意来这陪她过生日时拍的。
她双手捧着蛋糕，脸上是幸福甜蜜的笑容，烛光照在她和何清川的脸上，画面美好又温馨。
“舍不得丢？”
宋檀扭头看了他一眼，只是将相框扣在了柜子上，解释了一句:“以前放的。”
陆云琮:“那个时候他应该已经和陆于凝在一起了，还能抽出时间亲自来这陪你过生日，还真是有够爱你的。”
宋檀苦涩笑了笑:“陆总，您就别挖苦我了。”
屋子里还有很多关于何清川的物品，每个节假日他都不会忘记给宋檀买礼物，宋檀还专门用了一个玻璃柜来收纳存放。
现在看来只觉得里面装的全是自己的天真和愚蠢。
陆云琮像回自己家一样大喇喇地在沙发上坐下，看着茶几上放着一摞资料，他问道:“你学医也是因为他？”
宋檀背着身，一边在书柜上找资料一边回答说:“不完全是，但他以前的确是我努力的动力。”
她一直渴望变得和他一样优秀，以闪耀的样子站在他的身边。
“你到底喜欢他什么？”陆云琮一副很不理解的样子。
宋檀先是在心里认真思考了这个问题，随后才意识到不对劲，用调侃的语气回怼道：“陆总怎么这么好奇我和他以前的事？你是对我有意思还是对他有意思？”
陆云琮的脸色瞬间黑沉下来，宋檀憋着笑意转回头，踮着脚去拿书柜上方的文件夹。
这时陆云琮的电话响起，他并没有回避，就坐在沙发上接听起电。
“怎么了？”他的语气意外地轻柔。
宋檀听不见电话那头说的什么，只听陆云琮异常耐心温和地解释说：“在外面上班，要好几天才能回去。”
“那你乖乖听话。”
“好~给你买，买很多很多。”
本来宋檀还在疑惑电话那头是陆云琮的女儿还是他的哪个新欢。
但听他说话的语气，宋檀就判断应该是他女儿。
因为她想象不出陆云琮会对哪个女人用这么宠溺的语气说话。
不过她还不确定那个小女孩和他到底是什么关系。
心里好奇着，宋檀看他挂断电话后，便佯装随意的模样问道：“你女儿吗？”
陆云琮被她问懵了：“为什么这么问？”
宋檀半开玩笑半认真地说：“不能只让你对我的事了如指掌，我也得多了解了解你不是吗？”
陆云琮嗤笑一声：“所以你了解到些什么？”
宋檀摇摇头：“不算多，比如我还不知道孩子的母亲是谁。”
陆云琮的回答让宋檀有些摸不着头脑：“以后会知道的。”
看他的神态还比较轻松，似乎不是很排斥这个话题，宋檀便追问了一句：“是你钱包照里那个女生吗？”
这下陆云琮的眼神就没有方才那么友善了，宋檀努努嘴也没敢再说什么。
孩子都能提，但不能提那个女生？
虽然没从陆云琮嘴里套出什么话来，但他没有否认孩子的事，就说明那个女孩真的是他女儿吧。
确认这一点之后，宋檀的心情变得沉重了几分。
陆云琮没坐多久就被工作上的电话叫走了。
宋檀在软件上预约了论文答辩的时间，又把论文从头到尾仔仔细细地修改了一次。
这两天陆云琮忙着他的工作，宋檀忙着自己毕业的事情。
论文答辩很顺利的通过了，后续领毕业证的事她也拜托给了这边的朋友。
这次离开后她可能就不会再回来这个地方了。
租房里她只收走了一些必要的物品，其他的都送了人，包括何清川之前送她的那些礼物。
处理那些东西的时候她心里很平静，情绪好像已经不会因为何清川而波动了。
这也算是她这段时间的一种成长吧。
“叮咚叮咚——”
门铃被接连按响，宋檀以为是朋友来跟她告别，去开门时才发现来人是陆云琮。
“陆总？这么晚了有什么事吗？”说完宋檀都觉得自己是在明知故问。
他大晚上来找她还能有什么事？
“事情办完了？”
“差不多了。”
陆云琮走进屋，看着基本被清空的屋子，问她:“打算什么时候走？”
“您要是没有别的工作安排，我准备明天回去。”
顿了顿，宋檀补充解释道:“我妹妹后天高考了，我想赶回去陪陪她。”
“行，明天几点？”
“上午。”
“好。”陆云琮指了指门边堆放地行李，说:“这些东西我找人帮你寄回去，收拾一下，跟我去个地方。”
“现在？”
“嗯，楼下等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