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箬眸光闪烁，眼泪不禁溢了出来，她张了张嘴，说不出话来。
“她爱的是谁，在你问出这个问题的时候，你心里就已经有答案了。”
一道突兀的声音从后面传来，众人齐刷刷抬头看去，只见霍垣从黑暗中走了出来。
秦焕眯了眯眼，他盯着霍垣，并未感到意外。
霍垣在他面前站定，淡淡地看着他，“秦焕，游戏该结束了。”
“你是什么时候怀疑我的？”
霍垣道：“从你第一次放走韩渊开始，也不对，应该是在飞机爆炸的时候。”
秦焕愣了下，旋即又笑了，“这就是你把百里叫过来的原因？”
“不错。”
“仅仅只是因为这个，你就知道我是假的…不，我本来就是真的秦焕，你是怎么知道的？”
比起一直模仿他的人，难道他这个真的还不够有说服力？
霍垣看了眼喻诚扶着的人，又看了看秦焕，才开口道，“其实，我一开始并不知道，我甚至觉得，你是不想看到我与霍霖互相残杀才故意三番两次帮他们。”
“只不过我没想通，你既然救他们，一开始又为何要至他们于死地，直到…你杀了那个孩子。”
秦焕沉默良久，才忽地笑了起来，“就因为这个？确实是我失算了。”
喻诚也很惊讶，“那个炸药是你放的？”
秦焕笑道：“很难猜吗？飞机是我安排的，炸药自然也是我放的了，可惜那次没能杀死霍霖，同样也没能除掉霍垣，没办法，只能继续帮你们添柴加火了。”
霍垣：“这个偷梁换柱的计划，你已经谋划很久了吧？”
秦焕扯了扯嘴角，事到如今，已经没什么可隐瞒的了。
“是啊，从我在国外见到他的那一刻开始，这个计划就已经在我心里萌芽了，我假装把他当成你认错，与他叙旧，与他讲我过去的那些事，我骗他我得了绝症命不久矣。”
“让他知道我的一切，知道我的遗憾和不甘，我拜托他回去帮我看看想见的人。”
“你说，一个没有身份的人，该怎么回去呢？”
“当然是借别人的身份了，有什么比一个将死之人的身份更合适的？”
“所以我不断的暗示他，后来他终于动心了，我就知道，我的计划已经成功了。”
“他代替我回来了，用我的身份，还有你这个好弟弟相助，能轻而易举帮我夺回秦家的一切，等时机一到，我就可以回来，取而代之，秦家，包括他手里的势力，全都是我的了，如果我想，连霍氏都能是我的。”
秦焕说到这，他停顿了一下，“可惜，我真是高估了霍霖。”
他以为自己马上就能坐收渔翁之利了，就等着这叔侄二人两败俱伤，谁知道，霍霖败了。
“你不是高估了他，你是高估了你自己。”
秦焕合了合眼，“或许吧，我也低估了你这位大哥，他宁死都不肯交出手里的东西，不然，你以为你能在这里抓到我？”
霍垣冷眼看着他，“他已经给我了，拿什么给你？”
秦焕神色变了变，片刻后，他笑了一声，“他还真是大公无私。”
顾箬突然出声问，“你是什么时候和他调换的？”
秦焕看了她一眼，“傻妹妹，你到现在都还没猜到？”
顾箬仔细回想了许久，有那么一瞬间，她觉得很惭愧，相处这么久，她竟然没有发现任何蛛丝马迹。
秦焕提醒她，“在他抛下你前往丰渔村的时候，不过也不怪你，我出现的时候，他那些手下都没发现呢。”
顾箬瞳孔一缩，她居然，和这个人相处了这么久？
“霍总，这位…”喻诚不知道怎么称呼，“得尽快送去医院了。”
霍垣也不再与秦焕废话，转身离开了这里，喻诚带着人赶紧跟上。
“霍总，那个秦焕怎么弄？”
“关着。”霍垣走了几步，又忽然停下脚步，转头看向顾箬，“他是杀害你女儿的凶手，我给你个机会处置他。”
顾箬愣了愣，“你说什么？”
霍垣勾了勾唇，“你自己好好考虑。”
他带着人上车走了，顾箬却站在原地，脚下像生根一般，迟迟没有动。
良久，她回头看向那扇落了锁的门。
……
江心醒来时摸到身旁已经凉了，她揉了揉睡眼惺忪的眼睛，从床上爬起来，一看窗外，天还没亮。
转头看见俞周又在床边趴着睡着了。
一看见俞周，江心就猜到，霍垣八成又出去了。
“师姐。”江心把她喊醒。
“啊？怎么了？”俞周睁开眼，迷迷糊糊地四处张望，“霍总回来了？”
“没，你回屋去睡吧。”
“那怎么行，你一个人多不方便，我在这你有什么事我马上就能知道。”俞周说着，揉了揉发麻的手臂。
江心有些无奈，叹了口气，“你要是不回去睡觉，我就不让你在这了。”
俞周一怔，她神色扭捏道：“哎呀，那我要是回屋了，霍总回来发现我不在…怎么办？”
“没关系，我跟他说就是，反正你不能趴在这里睡了。”
俞周没办法，在江心的威逼利诱下，她除了妥协还能咋办？
最后嘱咐她有事儿喊自己，然后便走了出去。
江心靠在床头，她有些睡不着了，拿出手机百无聊懒的刷着。
过了会儿，她又侧头看向空荡荡的身侧，在手机里翻了翻，翻到程羿的微信，给他发了条消息。
程羿给她回了条语音，江心点开。
“夫人，霍总现在在医院呢，不过您别担心，霍总没有受伤。”
程羿发完这条语音，就屁颠屁颠的跑去找霍垣邀功了，他把手机递给霍垣看，“霍总您看，夫人这么晚了见您没回去，在关心您呢。”
霍垣瞥了眼手机上的消息，又将视线移到程羿脸上，他危险的眯了眯眼，“你为什么会有她微信？”
程羿嘴角笑容一僵，不是吧，这什么关注点？
“我…我好像，之前加的。”
“之前？”
“……”他就不该多嘴。
“霍总，我这就把夫人删了！”程羿连忙点开江心的头像，选择删除拉黑一条龙，“看，删没了。”
于是，在江心第二条消息发过去的时候，屏幕上多出个感叹号。
她蹙了蹙眉，程羿为什么把她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