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午十点，四个俄妞姗姗而来。
伊莲娜走在前面，直接进了展位里面，吩咐四个俄妞抓紧时间到后面换衣服。
天涯见来人渐多，早已从展位里面撤出来。
陈媛媛说，师兄今天就不请你吃面条了。
见盛世展位来了洋人模特，看房的人立马变成看人，蜂拥挤向盛世展台。
天涯抓住小雪的手臂，就怕人挤人把小雪挤丢了。
四个俄妞很快把时尚衣服换成紫红色的旗袍，在超强节奏感的音乐铿锵伴奏下一个个从容地走着猫步，小雪在一旁不住地赞叹：“身材真好。”
天涯看着这四个俄妞仿佛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无论是身材还是脸蛋，一个不输一个。
还有一样就是每个人骨子里的浪漫和风骚，每个人波光流影都涌动着令人心澎湃的潮汐。
从房交会出来，两个人去了停车场。上了车小雪还捂着耳朵说：“哎呀这里面吵死了。我们去别处逛逛？”
天涯想出差好些天，也该陪小雪逛逛了，只是一直拿不准主意去哪。
“要不我俩去护城河？”
护城河在城市总体规划中早已成为一道靓丽的风景。春天在河堤上放风筝，夏天纳凉，而秋天看落叶的人们趋之若鹜。
护城河堤上不栽柳，柳树的飞絮夏天很讨人厌。现在河堤上都是另一种叫不上名子的阔叶树，秋天尤其是霜降以后，叶片金黄。
树下的河堤是黄金大道，而树上落满金色的蝴蝶一样，风一吹，就有若干只蝴蝶翩翩而下，煞是美观。
天涯看了看手机，上面有两个未接电话。
一个是于美卿，一个是佟剑。
房交会里面的噪音明显超过90分贝，完完全全遮盖住手机铃声。
给于美卿回电话，天涯也不避着小雪。
“老弟，电话换号了也不告诉姐。”
“哦，于姐。那几天出差在外，我身边的人都没告诉呢。你是怎么知道这个号吗的？
“我打了好几遍，接电话的说是你同学，给我这个号码。”
“哦哦。于姐最近还好吗？”
“不好，你一走了之，也不知道回来看看我。”
“于姐是人生路上的赢家，一向春风化雨，一路顺风顺水，哪里会有什么不好？”
“老弟你好巧的嘴。”
“我实话实说。”
“集团最近好多变化。老郎不知道死哪去了，铁姐也不来了。”
“出国潇洒去了。”
“不是。老郎都走了好多天，铁姐才不见的。”
“那许是家里有事。”
“也不是，上周三有事找她，她电话里告诉我说是生病了，但听声音哪里象个病人？”
“你还能听出来人家有病没病啊？于姐莫不是会悬丝诊脉？”
“也差不多，那声音绝对不是病人的声音。”
“那就是铁姐装病。”
“最近郎伯虎完全掌控了集团公司的生杀大权，老郎肯定是被逼退位了。现在但等下月集团召开董事会，宣布郎伯虎出任董事长。”
“所以铁姐不得宠了。”
“这不是秃头上的虱子明摆着吗？郎伯虎最不得意的就是她，平时就看她不顺眼。关键是她想法太多，欲望太强，郎伯虎眼里怎能揉进沙子？”
“这么说郎是注定容不下她了？”
“凭我感觉是这样。周一那天她跟郎伯虎不知因为什么吵，跟老子吵完跟儿子吵。老子已经势头不在，跟儿子吵不是撞南墙吗？”
“为什么吵？”
“具体原因不得而知，我只听到一句话，是铁姐甩给郎伯虎的：算你狠，你是青出于蓝……”
“那就是郎伯虎没给铁姐留面子。”
“我觉得也是，应该是直捣痛处了。我看到铁姐眼睛红红的。唉，这女人啊，一旦老去就贬值，话也不值钱了。”
于美卿衰叹铁春梅红颜老去，也可能还有兔死狐悲之意？天涯倒是没听出来于美卿话里有幸灾乐祸的成分。
“有空来公司看看姐吧，说不定哪天姐也去了。”
“于姐听你这话怎么戚戚惨惨的，你就不是那伤春悲秋之人啊？”
于美卿还要说下去，那边另一个电话响来，可能是家里的座机。
匆匆忙忙跟天涯道了声再见。
小雪见天涯和一个女人聊了这么久，始终坐在一旁静静地听着，好象这电话不是打给天涯而是打给她的。
天涯都放下电话三十秒，小雪仍然是在听的状态。
“唉，铁春梅是自我感觉人生出现落差了。”
“我倒觉得郎伯虎有可能跟你一起继承郎子青的家业。”
小雪两眼一直望着窗外。
“嗯？”天涯一愣，“亲爱的这话怎讲？”
小雪回过头来，痴痴地望着天涯说：“你想啊，郎伯虎知道你都被流放到饲料厂仍然心系企业生死存亡人事变动，操这心郞伯虎岂不感动死？”
“哲学家都是弯弯绕吗？“
小雪又一字一板地念道：居庙堂之高，则忧其民；处江湖之远，则忧其君。“
天涯放下手里的电话，把两手突然塞到小雪的腋下。
小雪痒得浑身战栗一个劲喊：“别闹了，别闹了，我再也不敢了。”
两个人在车里揉搓了半天，弄得车子在原地直打晃。
过路的人看到车子忽忽悠悠，还以为里面的人大白天车震呢。
“你跟一个女人这么热切地聊了半天，媳妇就在身旁你不怕她吃醋吗？”
小雪质问天涯。
“脚正不怕鞋子歪。没问题才敢这样说，有问题还能当你面讲吗？”
“那不一定，你没听说越危险的地方越安全吗？”
“心里没鬼不怕回头，相信我老婆也不是疑神疑鬼的人。”
小雪不作声了。
天涯又拨了佟剑的电话。
佟剑：“你在哪里？”
天涯：“我在展馆这边。”
佟剑：“你回来了？咋不说一声？”
天涯：“今天来看房交会了。才出来看到你的电话。”
佟剑：“找个地方见面。”
天涯：“约饭吧。你说在哪？”
佟剑：“要不还去南郭村怎么样？”
天涯：“好啊好啊，我现在就往那边去。一会见。”
佟剑：“一会见。”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