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访客户两天，王天涯觉得应该跟韩老六提打款进货和欠款回笼的事了。
李国峰也打过电话问他有没有回款的事，厂里近期资金吃紧，进货和工人开支都有压力，要大家在外面多辛苦一些，尽早做回款打算。
韩老六见天涯每天跟娄兵到终端客户那里服务，心中自是感激，每天晚上都酒肉伺候，又兼歌舞升平。
天涯对吃喝玩乐并不感冒，找个时机跟韩老六要钱。
“韩总，我们下半年的压力不小，我也初到辽东市场，和韩总也是投缘。你得多支持我。”
“没问题王经理，这几天就进货，一百万给你准备好了。”
“嗯那先谢了，明天就打款呗。厂里资金吃紧，都催我好几回了。”
“好好好，”韩老六一边撸着肉串一边应着天涯。，
这些天每天聚餐，小曼她们几个都务必到场。天涯也不明白韩老六哪来那么大的兴致，可能这地方的习俗太要紧，男人吃饭没有女人陪就喝不下吃不饱似的。
天涯对小曼没有当初那么排斥，甚至觉得小曼挺可怜，是个要强懂事的女孩子。
小曼在天涯面前从未过分地粘腻，像其他女孩子陪男人那样又搂又抱。小曼只是给天涯拿吃的，跟天涯像征性地举杯。
这天晚上天涯和娄兵回城里就被韩老六带去撸串，还是三男三女六个人。
从刚到那天喝得人事不省，到几天后仍然频繁举杯，天涯已经厌倦了这无酒不成席的宴请，只想早点结束回宾馆休息。
韩老六也不敢多劝了，撸得差不多，韩老六上厕所，问天涯去不去。
天涯起身也随他去卫生间。一出门韩老六搂着天涯的脖子对他说：
“老弟这几天辛苦。
天涯说：“应该的。”
“一会小曼陪你回去，你可以真正的享受一下。跟你说她活很好的。”
“不不不，韩总我可没那个意思，不用你安排这个哈。”
“老弟你怎么见外呢？那天晚上你喝酒，办不了事有情可原。今天这机会你再错过就是有点太假正经了。”
“韩总，你多进我的货多回款就是对我最大的支持了，天涯感激不尽。”
“哎呀放心就是了，不就是那一百万吗？明天给你办了就是。”
韩老六喝了酒就嗓门大，也不知道是真热还是张罗热了，胳膊袖子撸起来，撒完尿裤腰带捆里面，肚皮也露出来。
天涯没再说什么，回到座位上把剩下的酒干了，就说韩总结束吧，真有点累了。
韩老六以为天涯被他说动了心，就示意小曼跟天涯一起走。
小曼很懂事地扶着天涯出门。
下了楼，天涯又把二百元小费塞给小曼。
“老妹你走吧，我很累想早点回去睡觉。你自己先回吧。”
“王哥这不好吧，韩总有交代让我……”
“我知道他让你把我陪好陪高兴是吧？你不用管，我已经喝好吃好了，很感谢你这几天一直陪我。韩老六那边你不用担心，他问我我就说今晚我们在一起。你也要跟我统一口径。”
小曼有点不放心，戚戚地说：“那你行吗？”
“没事，今天我没喝多，你快打车走吧。”
小曼走了，天涯回到宾馆洗了澡，披上浴巾坐在床上开视频和小雪聊天。
“我刚回到宾馆亲爱的。”
“很累吧？”
“累能忍受，就是想你忍受不了。”
“受不了就撞墙亲爱的。”
“撞墙更受不了亲爱的。”
“那就用自来水淋浴。”
“刚淋过，不顶用。火大无湿柴。”
“那我没办法了。”
“我就知道靠哲学家教生活是毛用不顶。”
“那你找文学家怡情，数学家理财，化学家调味……”
“雪，你说的这些我回去试试，就说是我的哲学家老婆在指导我的感情生活。”
“你敢……”
天涯朝小雪做个鬼脸，又做了一个扑上去亲吻的动作。
“还要走几天在那边？”
“我在韩老六这里帮他下去做服务，明天准备去下一个县。周末能回去。”
“也别太赶时间，注意身体休息好。“
“尊命老婆大人。”
放下小雪的电话，看了几条新闻。想着明天等韩老六的钱打完，就启程去下一个目标。
不知不觉就睡着了。
这一觉睡得格外香甜，天涯做了个梦，梦见小雪穿着婚纱和他牵着手步入殿堂。
“林雪小姐，你愿意嫁给王天涯为妻吗？无论贫穷、疾病、困难、痛苦、富有、健康、快乐、幸福，你都能不离不弃，一生一世爱他吗？”
小雪：“我愿意。”
天涯梦见自己穿着白色的礼服，把小雪紧紧搂在怀里，一刻也不愿松开。
“砰砰砰。”
外面在敲门。
天涯翻了个身，以为梦里的声音。
“砰砰砰”，外面又敲了几下，门开了。
两个警察走进来。
天涯一个激凌坐起来，望着两个警察走进来不知所措。
两个不速之客显然不相信屋里只有一个人，卫生间里瞧瞧，窗户帘拉开瞅瞅，甚至床底下都看到了，确定这屋里只有天涯一人才开口说话。
“又是你，不好意思，例行公事查验住客身份证，请你出示。”
天涯掏出身份证交给其中一位。
那警察把身份证在机器上划了一下又还给天涯。
“好了谢谢配合，睡觉把门窗锁好注意安全。”
天涯心想，锁得住你们吗？
两个警察出去，天涯重新带好门上了安全链，躺下却再也睡不着了。
回想起喝醉那天夜里被带到派出所，联想到今晚警察上门查验身份证，天涯心里似乎有点悟到了某些如影随形存在的东西，一直不曾放过他。
难道是韩老六设下的圈套？可是他与他从未打过交道，他图的什么呢？
是李国峰和贾成新？我一直在他们的掌控之中吗？
是张红？张红有理由这么做吗？
天涯脑子里有些乱套，一直凝眸到天亮。
吃完早饭，天涯退了房，开车直奔韩老六公司。
韩老六办公室很乱，这种与农业相关的经销商办公室几乎没有干净的。
“怎么样？昨晚很受用吧兄弟？”
“嗯。”天涯在嗓子眼里模棱两可地回应了一声。
“在哥这里，想吃吃想喝喝。生意做得好，生活也得有高度。你说是不兄弟？”
“韩总你是会享受生活的人。”
“就得这样，人活一世为了什么你说？拼死拼活挣钱，钱用来做什么？钱是为人享受生活享受快乐服务的。对不？”
“对对对。”天涯活题一转，韩总今天转那一百万吗？“
韩老六一拍脑袋：“转转转。会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