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圆圆没心思再聊了，关掉手机，开始帮林如善的忙。
半个小时后，司念拔了针，“有感觉好一点吗？”
林夫人动了动手脚，脸上隐隐浮出激动之色，“好像没那么痛了？”
“那就好，不过只针灸还是不够，还需要配合中药调养和日常按摩。”
司念将带来的药包递给旁边的林如善，“这是我配好的中药，每三天熬制一副给林夫人服用，如果疼的特别难受，也可以熬来喝。”
“至于按摩，需要你们自己学一下，我平时比较忙，实在抽不出太多空闲。”
林圆圆立刻举手，激动道：“我有空！小姐姐你能不能教给我？”
司念见其他两人没意见，就答应了。
“好，你可以用手机拍摄按摩的手法，方便学习，不过不要把我的脸拍进去。”
“好！”林圆圆激动得小脸通红，能跟女神学习，还能拍摄女神！简直不要太好了！
她赶紧拿出手机，调整好镜头，很听话的没把司念的脸拍进去，只拍到了脖子的位置。
司念之前在《全民打工人》里就已经展示过缓解风湿痛的按摩手法，但她不确定网上有没有拍摄到完整版本，也不想让这家人知道“小顾医生”就是“司念”。
她开始专心给林夫人按摩，又过了二十分钟，司念终于扭了扭发酸的腰和脖子站了起来。
“好了，都拍好了吧？”
林圆圆不舍地保存好拍摄的视频，“拍好了。”
“嗯，那我就先走了。”
“啊？不吃饭吗？”林圆圆不舍道。
林如善也一拍脑门，“糟糕，饭菜都该凉了，我去热一下！小顾医生吃点再走？”
司念忙拒绝，“不用了，我真的吃过饭才来的。”
笑话，吃饭岂不是要摘口罩？她可不想掉马甲。
殊不知她在林圆圆那已经掉了一个马甲了！
看她已经开始收拾东西，林如善很懂事地没再强求，只是拿出手机问，“小顾医生你的银行账户给我一下？我把诊金和药费转给你。”
司念没打算要，买的药不值几个钱，看诊也是因为昨天又吃又拿的，她不想占林如善的便宜。
但显然她要是说不要，这家人肯定不答应。
于是想到了画室里的那些画。
“钱就不用了，不如送我一幅画？”
林夫人诧异抬头，“画？”
“嗯，我看你画室里的画都很好看。”
林夫人喉头发紧，鼻子有些酸，她曾是小有名气的画家，但自从得了病后，她备受病痛折磨，双手也因为关节变型的缘故，再难拿好画笔。
画室里的很多画，都是她生病后画的，因为画功退步，被各种画行和工作室退稿，她想一把火烧了，但老公觉得那都是她的心血，侄女和其他亲人也觉得好看，就被挂在了画室里。
事实上她不喜欢那些画挂在那，每天看着它们，都像在提醒她，她已经废了，但不想让家人为她担忧，所以才一直假装不在意。
那些被她认作垃圾的画，小顾医生竟然想要？
看林夫人发呆，司念挑眉一笑，“林夫人要是不肯割爱就算了。”
“没有，”林夫人苦涩开口，“你喜欢的都可以拿走。”
“那我可得好好挑一挑。”
司念走进画室，林如善和林圆圆扶着林夫人跟在后面。
司念看了一圈，停在了一副少女画像前，少女穿着白色的婚纱，她紧闭双眼，面上毫无表情，妆容精致，却毫无生气，像失去了灵魂一样。
她抱着枯萎的玫瑰花束，手指被玫瑰刺破了，伤口很小，却令人不能忽视。
像躺在那沉睡的少女，又像是死去的躯壳。
然而这幅画是倒挂着的，或许准确的说是少女是呈现头朝下的姿势，不是画倒挂，是少女在坠落。
司念指着画问，“这幅画可以给我吗？”
林夫人抬眸看了眼，看不出丝毫情绪地点了点头，她根本不在意这些画。
司念拿下画，看了看又说，“林夫人能不能帮我修改一下？我不喜欢死气沉沉的感觉。”
此话一出，林如善和林圆圆都浑身一震，紧张地看向林夫人，生怕她因为被说画的问题而情绪忽然暴走。
被看她现在温柔贤淑的模样，那是因为当着外人的面，实际上她自从患病后，性格就已经变得奇奇怪怪，动不动就会生气崩溃，医生说这是抑郁症。
所以大家都不敢惹她，特别是提及画作的事。
司念没等到回应，再问，“可以吗？”
林夫人点点头，在画架前坐下，司念把画作放在画架上，开始对着画作指指点点。
十分钟后，一副“坠落少女”就变成了阳光下，少女欣喜捧着枯萎的花的模样，玫瑰花上还多了只翩翩起舞的蝴蝶。
有阳光从左上方投射下来，映照在少女明媚的脸上。
原本头朝下的姿势，也以为画作被司念翻转成了头朝上的姿势。
司念很满意地点点头，“是我喜欢的类型！”
林夫人看着画像出了神，这幅画被改动后，其实已经失去了原本的意境和艺术感，现在的画，就像是一副初学者的画作，可是它却多了灵魂。
她一味追求高级感、艺术感，却忘了当初学画画时候的初心和热忱，她应该积极面对，而不是把画作变成她发泄情绪的死物。
司念见她这副模样，就知道差不多了。
林如善将她送到楼下，司念看着画上的少女，忽然开口，“林夫人经常觉得手疼得受不了吧？”
林如善见她又提起病情，担忧道：“没错，是不是我妻子她的病非常严重了？”
司念摇摇头，“没有，其实她的病不至于疼成这样，你或许可以带她出去旅游散散心或者看一下心理医生。”
“什么？”
“林夫人觉得她手疼的画不了画，不全是因为病痛的缘故，还有心理缘故，她很在意画画，越是在意，越是担心她有一天会画不了，也就会产生心理性的一些疼痛感。”
说完该说的，司念就走了。
司念前脚刚走，司泽正穿着白大褂的身影就风风火火跑进了小区。
他是开着车赶过来的，但是到小区门口后，门卫死活不让他把车开进去，只能找地方停好车才进来。
刚巧看到楼下站着一个熟悉的男人，正是他查到的林圆圆的家庭成员之一。
“你好，请问是林圆圆的三叔吗？”
林如善回过神来，他刚刚一直在想小顾医生那番话的意思，没注意小顾医生走了，更没注意到有人走到了他跟前。
“你是？”
“我是林圆圆的朋友，我听说有个会针灸的女孩子上你们家帮人看病，我想问问那个女孩现在还在吗？我想找她。”
林如善虽然有些疑惑眼前这个穿着白大褂，明显是医生的男人为什么要找小顾医生，但怕对方是着急求小顾医生救人，就如实回答了。
“她刚刚走了。”
“那你有她的联系方式吗？你知道她的真实名字叫什么吗？”
司泽正忽然激动得抓住林如善的胳膊，林如善吓了一跳。
“她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