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翩然简单在御河公馆吃过午餐之后。
按照小叶给的地址准备出去精神病院，走之前，姜翩然提前吩咐管家：“老太太出院之后要过来住两天，你带几个人把楼上的房间收拾出来一间，两点的时候去护理院接一下老太太。”
“太太，您不去吗？”
“我就不去了，老太太要是问起我的话，你就告诉她，我有事出去一趟，晚一点才回来。”
“好的。”
就这样，姜翩然便出门了。
以后老太太要过来住，调查乔家的事情要秘密行事，不能让老太太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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华晋精神病院。
姜翩然从车上下来，小叶已经在门口等着她了。
见到姜翩然来了，小叶赶紧走上去。
“姜总。”
“好久不见了，小叶。”
“是啊，一起进去吧。”
两人一起进入精神病院，一个医生带着她们参观。
在得知她们来的目的之后，便把姜翩然带到了当年给乔安治疗的主治医生，李主任面前。
二十年过去，李主任显然也是没想到还会有人来问乔安的事情的。
“你们是乔家的后人吗？”
“不是。”姜翩然隐瞒了自己的身份，开口说道：“我正在做一档栏目，得知当年乔家的惨剧之后，觉得乔安很可怜，所以想要调查清楚这件事，专门为她写一个专栏，你放心，等专栏写好了，我会在末尾署上你的名字。”
“哦，原来是这样，那你们想知道什么，我记得上次你身后的这个职工也来问过我，我该说的都说了啊。”
姜翩然拿出准备好的录音笔，十分专业的问道：“其实我比较关心更多的是，当时乔安的个人状况怎么样了，她住在精神病院里，有其他人过来看望她吗？”
李主任想了想，回答：“是有的，当年我记得看她最多的就是一个富太太，还有个少爷，叫什么来着…时间太久了，我有些忘记了。”
姜翩然：“是不是姓贺？”
“哎对对对，就是姓贺。”
经姜翩然一提醒，李主任一下便想起来，“当年这两个人是来看她次数最多的，其他的都没什么人过来看她，不过每一次他们来看乔安的时候，乔安不怎么愿意见他们。”
“不愿意见他们？为什么呢？”
李主任摇头，“病人的情绪不稳定是很正常的，别说是不开心了，就算是忽然发病乱吼乱叫也在正常不过了。”
当年来看乔安的应该就是贺老太太跟贺赵怀两个人了。
按理来说，贺赵怀之前跟乔安是情侣关系，贺老太太也表现出很喜欢乔安，乔安为什么不愿意见他们两人呢？
姜翩然心里留下疑点。
“当年乔安一共在医院住了多久？”
“七个月。”
“住了七个月后就跳楼了吗？”
“她也不是连续住七个月的，是分成两次入院，入院时间间隔了大概两个月的样子。”
“李主任，都过去这么久了，你还记得这么清楚，你记性可真好。”
李主任笑了笑，“别的可能记不住，但当年乔安跳楼之后的手续是我替她办的，所以就比较清楚了。”
“原来是这样……”
接着姜翩然又询问了很多其他问题，有正面的，也有侧面打听的。
李主任将自己还记得的都回答了。
但姜翩然不知道为什么，她总有一种李主任还知道一些其他的事，可她没说出来的感觉。
这时，有小护士过来通知有病人开始闹了，让李主任过去。
李主任看了眼姜翩然，迅速从座位上站起来，说道：“那沈记者，我就先过去了。”
“好的。”
姜翩然对她点了点头。
为什么李主任称呼姜翩然为沈小姐呢，是因为姜翩然匿名过来的，既然身份造假，名字也得造假才行。
李主任快速跟着护士离开了。
姜翩然与小叶从大楼出来，到外面的小花园转了转。
“姜总，今天她说的跟我上次来的时候，说的没什么区别，都是一样的。”
“嗯，可是不知道为什么，我感觉她还有所隐瞒。”
“隐瞒？可我看她很真诚的样子，知不知道的都说了呀。”
再说，时间已经过去了二十年了，普通人能记得那么多事情已经不容易了。
姜翩然看了眼花园里正在散步的病人，点了点头说：“嗯，她确实挺真诚，至少没撒谎。”
曾经大学有段时间，姜翩然去自学了心理学，她能看出谁在撒谎谁说真话。
没撒谎，也没必要撒谎。
姜翩然忽然想起什么，对小叶说：“走，我们再去一趟。”
小叶：“姜总，我们去干什么呀？”
姜翩然：“乔安跳楼去世了，她应该在医院还留有遗物。”
两人找到李主任，她刚给病人打完安定针。
“沈记者，你们怎么又回来了。”
“李主任，我想知道，乔安当年还留遗物了吗？如果可以的话，我能不能看看？”
遗物？
李主任皱了皱眉，表情凝重了一刻，接着才说：“沈记者，你真的是记者吗？”
“…当然了。”
“如果你真是记者的话，恕我不能把这些私人的东西给你，毕竟乔安已经去世了，我想应该尊重一下死者。”
没想到李主任还挺有职业道德的。
姜翩然没勉强。
不过听李主任的口气，乔安应该是留了遗物的。
姜翩然今天不想白来一趟，所以必须要看到这些遗物。
想了想，姜翩然把自己的真实身份告诉了李主任。
“李主任，既然你都这样说了，那我也不瞒你了，其实我不是记者，我也不姓沈，其实我是贺家的儿媳，我姓姜。”
“贺家的儿媳？”
李主任上下看了眼姜翩然，怪不得之前第一眼看到姜翩然的时候，她身上就有种贵气感呢。
这种感觉，一定是从小在富裕的地方养大才能自带的气质。
“既然如此，你为什么一开始要谎报身份呢？”
“是为了避免一些事，我想李主任可以理解我的。”
“…哎。”李主任叹了口气，转身往前走，“你跟我来吧。”
姜翩然跟着李主任来到办公室，小叶还是一样的在门外等候。
进屋后，李主任便拿钥匙打开了桌下的第二个抽屉。
“姜小姐，你是第一个这么多年来医院打听乔安的人，乔安确实留了遗物，是很多她亲笔写下的书信，当时我原本准备烧掉的，但是我看了里面的内容后，我决定留下来。”
“我想，这些东西留着，一定会派上大用场的，我也一直在等，等那个人找来。只可惜这些年等来等去也就只等到了你，我并不知道你是不是那个人，但你既然是贺家的儿媳，那我就给你看看吧。”
说完，李主任端出来了一盒整整的书信。
“这些都是当年乔安自己写的，没寄出去，上面也没有收信人，说是信件，其实更多把它当成她纾解心中情绪的一些发泄方式更为妥当。”
“你看看吧。”
姜翩然有些惊叹面前这盒书信都过去了二十年，还能保存的如此完好。
她拿起了几封查看。
翻开已经泛黄的纸张，里面的簪花小楷写的极为漂亮。
从这些字迹上就能看出，乔安一定是一个温文儒雅知书达理的大家闺秀。
那年，乔安的病已经很严重了，所以她只能用这种方式来发泄。
姜翩然在看到第一页上面的内容之后，就已经惊怔住了。
在她看信的时候，李主任期间出去过两次。
回来时，姜翩然依然在看信。
直到看了整整三个小时，姜翩然终于把这些信看完了。
她内心汹涌澎湃，实在太难以置信了。
“李主任，这些上面的内容都是真的吗？”
“我不知道，她是个病人，或许是臆想的内容，也或许是真实的，如今谁又能知道呢，所以我在等，等这个人来找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