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开始蝙蝠侠觉得这可能是幻听。
“快点全部搬到车上去。拿了钱咱们就各奔东西。”
一个男人在嚷嚷，声音听起来有些粗犷。
他蹲在楼栋的边缘，努力分辨和锁定声音的来源。没花多久他就意识到，那个声音来自十条街区之外，隐藏在一片黑黢黢的建筑群中，其中的一间不起眼的仓库。
当他试着向那个方向聚焦，一切好像都在他眼中清晰了起来。就好像他的眼球开始自动调节，像个望远镜一样，在视网膜里清楚地标记出了那栋建筑。
跟着是建筑的外墙，四英尺的老城砖，里面的钢筋混凝土，细小的裂缝，每一颗微粒都是如此清晰。
他看到了里面的人。
那个声音的来源，扛着一把冲锋枪的粗犷男人。那道人形在他眼中甚至短暂地变成了一具骷髅架子，还有肌肉组织和活动的脏器，血液在血管里奔腾。
他一时忍不住怀疑或许他还在蝙蝠洞里。也许他只是太累了，在椅子里打盹睡着了。
直到罗宾的声音从后面追了上来。
“天，你跑得那么快干啥.咱们这是在赛跑还是什么？”
罗宾喘着粗气。
蝙蝠侠这才醒转过来。他收回视线，神色复杂地看了罗宾一眼，跟着道：“六个暴徒，廉价雇来的亡命之徒，正在走私军火。”
“啊？”罗宾发愣，“你怎么会知道？”
“行动。”
没有更多的解释，他展开斗篷飞跃了下去。
吃满风力的斗篷载着他滑翔，但不知是不是错觉他感觉今天身体比平时轻盈了不少。似乎哥谭的风都更加喧嚣了几分，让他能够飞得更快。
他双足并拢，厚实的玻璃在他战靴下被哐啷踹成了粉碎。在暴徒们的第一声惊呼来得及落下前，他已经踹飞了一个人。
“好家伙，隔着一里地你就知道这么准确的情况？怎么做到的？”
罗宾跟着飞进来，满脸的佩服。
“忘了柔术吧，你一定得教教我这个是怎么做到的。”
五个人一瞬间倒下了。余下的一人骂骂咧咧，从走私的军械里摸出了一把火箭筒。
趴在地上缺了颗牙的同伙看到都不由惊呼：“你疯了？快把那玩意儿放下，千万别——”
但那个上头的家伙显然没听见，又或者听见了也不在意。他已经扛起了火箭筒，对准了蝙蝠侠的方向。
蝙蝠侠转身看到了。
他本来有至少十种方法进行应对。他有机会在开炮前缴械，也能躲开这一击。
但他没有。
因为在那个瞬间，他听到了声音。
扳机扣动的声音，旋即是炮弹出膛。那一声轰鸣就好像拨开了一个开关，打开了他声音的闸门。数不尽的声音涌来，突如其来地充斥进了他的脑海。
嗡嗡作响，那是哥谭的声音。无数的交谈声，尖叫声，哭泣声，还有汽车引擎的轰鸣.
黑暗骑士捂着耳朵，跪倒在地。火箭弹拖着黑烟射来，而他只跪倒在地什么都没做。
轰！
弹头直线命中。罗宾几乎无法相信自己看到的画面，他飞起一脚将那扛着火箭筒的白痴踹翻，跟着惊恐地大喊：“蝙蝠侠！”
他崇拜蝙蝠侠，也一直相信自己的导师是无所不能的。但就算如此他也知道一个基础，那就是蝙蝠侠也是血肉之躯。
没有什么防具或纤维能挡住一发火箭筒的直射，这一发之下绝无幸存可能。
但接着他就和罪犯们一起震惊地看到。
火幕之中，那蝙蝠的轮廓，宛如铜皮铁骨的恶魔般沐浴着烈焰走出。他胸前那蝙蝠的印记被火焰舔舐着，却毫发未损，反而犹如浴火重生。
“你怎么！？”罗宾懵逼了。
几个暴徒同样被吓傻了。
妈个鸡谁瞎传谣言说蝙蝠侠是人类的？
这特么叫人类！？
貌似过了今晚哥谭市蝙蝠侠的传奇又要多上一笔了。
不过现在本人其实和围观群众一样懵逼。
但他有猜测。
白天魔法的影响。看起来好像留存的影响只在两个氪星人身上，实则并非如此。
魔法对他的作用也还在持续，只不过是以一种出人意料的方式。
后半夜。
“热视线的诀窍，当你同时面对多个目标的时候，你要尽量睁大眼睛。”
超人耐心地讲解。
“眼睛的灼痛感是热视线即将释放的表现，伱感觉差不多了就可以释放.”
刷——
两道火热的光束从蝙蝠侠眼中激射而出，从一整排的训练用氪星机器人身上扫过。机器人顿时像被热刀切开的黄油般断裂，当场轰成了粉碎。
“很好。然后是冷冻呼吸，你深吸一口气，憋住几秒，想象着你的肺把它们凝成冰，找一下那种感觉.
很好，如果你觉得冻得差不多了，那就释放。现在呼气。”
蝙蝠侠一口气吹出，又是一大片的氪星机器人被冻成了冰雕。
“很好。”
超人叉着腰，欣慰的表情像个看到学生进步神速的老师。
“不过吐息不是非得冰冻不可。再试着吸一口气，这次想象着它在体内形成风暴，让它转起来释放的时候你吐气时间越长，风力就能越猛。”
蝙蝠侠又是一口气吐出。狂风宛如承载了千万把利刃，瞬间将一片机器人斩成了千疮百孔。
“厉害呀。”超人赞叹，“你比我当初可学得快多了。”
卡拉在旁边噘嘴：“比起教会他怎么用能力，我还是更想找回自己的”
“当然，最终是要这么做的。但考虑到现在蝙蝠侠意外地变成了咱们中唯一一个有能力的，而我又不希望世界上会缺少超人”
“所以我要给你代几天班。”
蝙蝠侠扔掉手里报废的机器人脑袋，轻巧地飞到了他们面前。
“抱歉弄坏了你的机器人。”
“没事，孤独堡垒可以回收利用这些废件，它们会再生的。”超人笑了笑，“你感觉怎么样？”
“感觉？精神百倍，很奇怪的那种。”
蝙蝠侠面无表情。
“我没合过眼，没吃过饭，既不困也不饿。我之前花费了很长时间才设法让我的日常睡眠时间缩短到三至四个小时，可现在我随意就能不眠不休。”
他转头看向后面实验台处。
“原因找到没？”
“唔也许吧。”
沈游的一个高速残像在那杵着下巴。
“你们和魔法石像交战处的博物馆进行了清点，除去被打报废的那些突然暴走的石像之外，他们只丢失了一样东西.”
“什么？”
“一个胸针。”
沈游伸手轻轻一划，半空中浮现出了胸针的投影。
“一个古董，但现在看来说不定是魔法器具。记载中说它首次出现是在几个世纪前的苏格兰，考德城堡里。不过你们或许听过这个名字.”
“.麦克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