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萱一下子清醒了。
看了一眼手机上的陌生号码，她明白了。
白雪又换了个号码给她打电话，难怪拉黑也没用呢……
她清了清嗓子：“白小姐，我搬家好像不需要跟你报备吧？这么晚了有什么事吗？”
“你以为你这样就能逃出我的掌心？你是霍青送给我的，没有我的命令你怎么能走？”
白雪生气了。
“我提醒你，我之前只是替霍先生工作而已，没有卖给你们，更没有他把我送给你这样的说法。如果真有，我会毫不犹豫报警，这可是违法行为！”
张萱现在也自信多了。
居然敢对白雪说这么不客气的话。
电话里，白雪深吸几口气，缓和了语气：“那你明天早上来找我一下，我有事情交给你去做。”
“不好意思，我已经从霍先生那里离职了，现在不是你们雇佣的助理了，有什么事情你还是找别人吧。”
“张萱！！”
白雪怒了，“我只是要你回到霍青身边，以后你也不需要伺候我了，帮我多留意霍青的动向就可以，工资的话……我可以在原先的基础上再给你一万，这下你妹妹的手术费应该很快能凑齐。”
“你不要跟钱过不去，夏桃之对你再好，你去那儿也不过做的是文员的工作，还能拿多少薪水？”
听到这话，张萱差点想笑出声。
她真该给这个眼睛张在头顶上的女人好好看一看他们工作室的薪水明细。
三个助理每个月的薪水都超过三万，这还不包括奖金和加班费。
她是这个月刚来的。
原本根本没有工资可拿。
可是夏桃之却说要一并算进去，也给张萱算了加班费和各种绩效奖金，七七八八加起来竟然也有一万出头。
更因为张萱给工作室做了全新的统计表，夏桃之很满意，大手一挥又给了她两千块的奖金。
在这里工作有滋有味，做的又是她喜欢的擅长的事情，还能拿到这么多工资，就算白雪给她再加一万，她也懒得回去。
“张萱，你不要敬酒不吃吃罚酒！”白雪再次警告。
张萱：“够了，白雪，请你以后不要再给我打电话了，你再打的话，我会以被骚扰为由，直接报警。”
“你……”
“你在霍家的日子也不好过吧，如果被警察追上门，我想那位霍夫人应该会更加厌恶你，所以——别来烦我了。”
张萱痛快地说完，一下子挂断电话。
白雪愣住了。
耳边的通话已经结束，她还呆呆地拿着手机愣在原地。
几秒后，她终于反应过来，一下子摔掉了手机。
咣当一声巨响，在深夜时分听起来格外刺耳。
很快，管家敲响了房门，没等白雪回答，冷冷的声音就在门外提醒：“白小姐，现在已经快十二点了，请你不要发出噪音，影响其他人休息。如果你坚持不听的话，夫人说了，那就只能请你离开。”
白雪咬着牙，满眼赤红。
“我……知道了。”她哽咽着，咬牙切齿。
门外终于安静下来。
她浑身无力地瘫坐在床边，捡起被摔得七零八落的手机。
屏幕早已开花，裂开一片一片。
黑色的屏幕倒映着她的脸，好像这张脸也被割成了零碎的几块。
冷静下来的白雪终于鼓起最后一点勇气。
她拿着备用手机给霍青打电话。
才响了两声，电话就挂断了，霍青根本不接。
连着打了两三个，对方关机了。
白雪终于哭出了声：“怎么会这样？”
短短的时间里霍青变得都快让她认不出来了。
她知道，因为之前两人的感情反反复复，导致霍青早就不如一开始那样对她言听计从。
虽然仍有心疼，但远远达不到白雪的要求。
人嘛，就是这样贪婪。
因为曾经得到过，所以不愿降低标准。
白雪也是这样。
再加上怀孕后，她没有拿到理想中霍太太这个位置，脾气就更加控制不住。
虐待张萱这件事，给霍青敲响了一记警钟。
之前他只以为白雪任性了一点，但张萱的遭遇却明明白白地告诉他，白雪这个人绝不是表面上看起来的温柔体贴，婉约动人。
她骨子的坏冒着寒意，让他都觉得颤抖。
再加上这段时间冷落白雪，父母对他的态度反而好了许多。
他在公司里也比之前行动畅快，很多项目也能插手了。
霍青明白。
这是父母对他远离白雪这个行为的肯定。
冷静下来的霍青就把前尘往事都细细想了一遍。
越想越觉得心惊肉跳。
他甚至埋怨自己蠢，当初怎么就那么一叶障目，为了白雪他失去了多少？每一样都值得他懊悔终生。
霍家绝对的继承权没了。
和洛颖乔的联姻机会没了。
父母面前最得宠的儿子也不是他了……
跟这些东西比起来，白雪的这点情爱又算什么？
何况，她对他根本就不是真心的。
比任何时候都冷静的霍青彻底想清楚了，在这个女人身上他栽了多少跟头，为她付出了多少……
他，不欠她的。
现在，霍青宁愿睡在办公室也不回家，已经表明了自己的态度。
又是忙碌的一夜加班，他睡了几小时就匆匆赶回家里。
有个项目需要跟父母再商量一下，才能拿主意。
他还要顺便拿点换洗衣物。
他特地挑了白雪会出去吃饭的时间回来，就是为了避开和这个女人碰面。
没想到，这个计划破产了。
他刚回房间，发现白雪竟然还在。
她脸色阴沉地坐在床边，看着一连数日没有见面的霍青。
霍青愣了几秒：“你还在？没去吃早餐？”
白雪冷冷问：“你是特地挑我出去的时候才回来？你就这么不想见到我吗？”
“想太多，我只是回来拿衣服，公司的事情很忙，接下来一段时间我都不怎么能回家。”
霍青很快拿出一只空的行李箱，开始整理。
白雪忍不住了。
上前一把扯过他胳膊，她泪如雨下：“你是不是要把我逼疯？我已经怀了你的孩子，你就这样对我？不给我名分，也不给我交代，现在竟然避而不见，你到底想干嘛？”
霍青看着她的眼泪，心头只是略微软了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