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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章 燕州之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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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娘子,哪里不舒服?”

    徐子凡拦腰搂着柳熙月,惊慌失措。

    柳熙月把手搭在徐子凡肩头,低头紧紧贴在徐子凡怀中。低声道:

    “方才在门口晒多了太阳,竟一时有点头晕。”

    徐子凡抱着她,心中自责不已。又哀叹道:

    “娘子,亏得你是将门之后。我记得你以前骑得大马,使得长枪。今日怎的这般虚软无力了?”

    柳熙月用巴掌轻拍他的胸膛,口中呢喃道:

    “你竟说得出口,这一段时日以来,日日与你……交合。

    一则休息不好,二则久不再健体。才落得这般羸弱。”

    徐子凡闻言心疼起来,紧紧揽着柳熙月,竟不能出声。

    柳熙月少些片刻,才从他的怀里挣脱。说道:

    “我去磨墨,你来与我写来。”

    徐子凡抓起她的玉手,连忙说道:

    “怎劳娘子动手,我自去磨来。你快与我去床上歇着!”

    拉着柳熙月,进了厢房。

    一把抱起她,缓缓放在了床上。

    才离开床边,去到书桌旁。

    一边磨墨,一边隔着屏风说道:

    “娘子,自明日起,你需与我一同出巡,多加活动。免得整日窝在家中,耽搁了身子。”

    柳熙月轻声应诺道:“明日出门,你跟我走,带你去一个好去处。”

    徐子凡轻笑:“如此甚好!”

    说罢,心中又一沉重,暗自伤心:唉,可惜了我的一车“三里香”。

    少时,他提笔疾书。

    一行行行草,笔力遒劲,跃然纸上。

    这身体的肌肉记忆也还清晰,行草是他的强项。

    写完这首《鹊桥仙》,他心中也是惊喜的。

    随即拿了起来,展开来给柳熙月观看。

    柳熙月忽地从床上坐了起来,轻声念道:

    “纤云弄巧,飞星传恨,银汉迢迢暗度。金风玉露一相逢,便胜却人间无数。

    柔情似水,佳期如梦,忍顾鹊桥归路!两情若是长久时,又岂在朝朝暮暮。”

    “相公!你当真儿是个文曲星下了凡!”

    柳熙月喜不自禁,没来得及穿鞋,拖着小袜便跳下了床。

    也不顾墨汁未干,一把抢过《鹊桥仙》,端详起来。

    徐子凡又是眉头一皱,尴笑。

    他伸出双臂,从后面拦腰抱起柳熙月,放在了床上。

    “秋后地面冰凉,娘子不可着了凉。”

    柳熙月端坐在床边,念了好几遍。才开口道:

    “相公,这又是一篇惊天之作。只是,后面这‘长久’二字,似乎不合平仄。”

    徐子凡陷入沉思,难道是自己记错了?

    柳熙月忽而又开口道:

    “若是把‘长久’改作‘久长’,便对上了平仄。相公意下如何?”

    “两情若是久长时,又岂在朝朝暮暮……嗯,娘子果然有才!方才相公大意了,惭愧惭愧。”

    徐子凡狡黠一笑,连忙夸赞柳熙月。

    见柳熙月开颜笑了起来,徐子凡终于放下心,问道:

    “娘子,我有一事不明。”

    柳熙月手捧《鹊桥仙》,低眉问道:

    “何事不明?说来听听。”

    徐子凡伸手接过柳熙月手中的词,转身搭在屏风上。

    又回到床边,抚着柳熙月的小手,与她并肩坐在床上。

    “娘子,我知道家中禁酒,却不知道为何如此?”

    柳熙月侧脸望着他,神情严肃。叹了一声说道:

    “相公,你莫怪奴家今日鲁莽。父亲辞官归田,皆因饮酒而起。

    数年前,父亲身为兵部尚书,掌管诸多兵马。在对北方诸族的战争上,一直是主战的。

    只因主战,在朝中也得罪了不少的主和派,受到了排挤。父亲嗜酒,一日酒醉,竟当街殴打了户部尚书唐皓。

    此人素来与父亲政见不和,便纠合御史等人,在圣上面前参了一本。

    父亲只好引咎辞职,归田务农、就市经商……”

    “原来如此。”徐子凡恍然大悟。

    “相公,今日那一车黄汤,你要拉回家中。若被旁人听了去,说与父亲知道。莫说是你,就是我,也少不得一顿毒打。”

    在徐子凡的记忆中,柳振宗一向稳重,也从未说过重话。

    心中疑惑,便又问道:

    “娘子,我看父亲不似那般刚烈之人啊,怎会当街殴打大臣呢?”

    柳熙月轻捶了他一拳,瘪嘴道:

    “你与父亲相处不多,不甚了解他。莫看平日里父亲一副斯文模样,发怒的时候,便性如烈火,生铁都能咬出几个牙印子来!”

    徐子凡倒吸了一口凉气,十分后悔今日在街上饮了酒,心中暗自担心起来。

    柳熙月看见他这般模样,又笑了起来:

    “相公,这下可知奴家心意了么?今日饮酒之事,我早已封了柳东子的口,他断然不敢说出去的。”

    “如此,多谢娘子了!”

    徐子凡双手又不老实起来,弄得柳熙月一阵娇喘。

    “相公,莫再胡闹了,凡事有度,方得长久。”

    柳熙月拨开了他的手,正经起来。

    徐子凡闻言,也立刻收了手,免得再撩出火来。

    “娘子,这乾朝之北,哪些部族……与我朝交恶?”

    柳熙月一边躬身穿鞋,一边责怪道:

    “你这是怎了?北方虎狼之敌,常与我国对峙。袭扰边境,抢劫百姓,你怎么忘了‘燕州之耻’?”

    徐子凡努力回忆,脑袋竟然一片模糊。

    原先的“他”,死时服用了过量春药。

    由于当时太兴奋,连着大脑也受到了损伤,太久远的记忆已然迷糊不清。

    “娘子呀!如此大事,我怎能不知?我只是想考考你罢了。”

    柳熙月起身,又去捧起搭在屏风上的词来。一边端详一边反问:

    “考我?有赏么?”

    “奖赏嘛!自然是有的了。”

    徐子凡邪笑起来。

    柳熙月瞥了他一眼,知道他又要犯荤了。便说道:

    “那个,算不得奖赏,那是你分内之事。”

    徐子凡猛地起身,又从身后揽紧她。

    “如此……你却想要个什么奖赏,我又没钱……”

    “嗯……我要你做官,做个……清官。”

    徐子凡抬头:“正合我意。”

    ……

    原来这大乾朝,也算不得强大。

    只是占着中原肥庶之地,富而不强,总受四面之敌的侵蚀。

    北边,有个强劲的草原之国,叫作靖国。

    他们的铁甲骑兵,常常袭扰边境,虎视中原。

    西边,有个野蛮的域外部族,叫作沙陀大国。

    他们的沙漠马,总是和飞扬的沙尘一起,每年都会席卷而来,抢劫边民,无恶不作。

    而在乾朝的南边,又有诸多悍勇小国,不服管教。

    隔三岔五的驱动象兵,与乾朝军队对抗。

    在对外敌的态度上,国内的统治者又逐渐形成了截然不同的两派。

    一派主战,一派主和。

    而著名的“燕州之耻”,则是北方靖国对乾朝的一次城下之约。

    燕州,是乾朝的北方重镇。

    也是乾朝在北边的门户。

    乾平28年,靖国十万大军南下,围攻燕州。

    乾平帝御驾亲征,却被靖国大军围在了燕州城中。

    迫于压力,乾国只好和靖国签订了城下之约。

    从此,乾国对靖国纳贡称臣。

    泱泱大国,丢了燕山以北的大片土地不说,每年又要向靖国进贡大量的金银和绢帛。

    奇耻大辱!

    徐子凡咬紧牙关,忍不住大骂了出声:

    “艹!什么草原铁骑?我视之如草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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