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曜轻轻握住妻子手，蹭了蹭她掌心的冷汗，温声安抚。
“别担心，我相信岳父岳母一定会原谅我们的。”
许婉想扯出一个笑容，但因为太紧张，唇角紧绷，这一笑比哭还难看。
韩曜笑意温柔，“不要怕，要是二老还在生气，我就让岳父打我一顿。”
许婉苦笑，“我爸妈虽然没什么文化，但他们从来不打人。”
“嗯，他们能教出你这样好的女儿，一定是非常好的人。”
许婉轻轻靠进他怀里，叹息道：“是我太任性，太不孝了，当年说走就走，这么多年也没有回来看过他们。他们只有我一个女儿，这些年一定过得很苦。”
“我也有责任。”韩曜抚了抚她的肩膀，“刚出去的时候，我们忙着在国外站稳脚跟，后来又要照顾小柔，实在是分、身乏术。岳父岳母都是通情达理的人，他们一定会体谅我们的。”
“但愿如此吧！”许婉叹气。
说话间，汽车已经到了巷子口。
陆平停车望了望前面，侧头道：“老师，前面巷子太窄，进去不好倒车。”
许婉看了看车窗外熟悉又陌生的景致，轻声道：“就停在这儿吧，我们走进去。”
两人下车，循着记忆往巷子里走。
巷子变化不大，唯一跟是十几年前不一样的地方，大概只有脚下这条水泥路。
还记得当年这条路坑坑洼洼的，一到下雨天就会积水，让人无处下脚。
昨晚才刚下过雨，如今这条路也只是留下湿润的痕迹，再也不怕会溅满脚的泥水。
巷子两边的民居，仍然是老旧的四合院样式，只是不同于当年的热闹，如今家家关门上锁，很多院门上挂的锁都生了锈。
许婉和韩曜走到了那扇熟悉的院门前。
老旧的木门上，还有一个小小的许字，歪歪斜斜的字体，足见刻字人的笨拙。
许婉摸着这个许字，红了眼眶。
这个字，是她年少时刻下的。
那时候他们家买了蝶花巷的第一台黑白电视机，看到电视剧里的大门上都有x府的牌子，她也学着想在院门上刻个“许府”，无奈技艺不精，只刻了个“许”字就放弃了。
韩曜没有她这些感触，他拨弄了一下院门上的锁，锁上也生了一层锈。
“二老好像不在家。”韩曜皱起眉，“看样子，他们离家已经有段日子了。”
虽然如此，情绪上头的许婉还是激动地拍着院门，带着哭音高声喊。
“爸，妈，我回来了，我回来了！”
韩曜任由她发泄了两分钟，才抱住她。
“小婉，别这样。”
这时，隔壁院门从里面打开，白发苍苍的老人拄着拐杖出来。
“你们找这家人啊？”
韩曜回头，“是啊，老人家，您知道这家人去哪儿了吗？”
老人没有及时回答，而是微着眼仔细打量着许婉，“看着有点眼熟，你们是谁啊？”
许婉也在打量老人，很快跟记忆中的某人合上了，“您是？曾伯伯？我是小婉啊，许婉。”
老人分辨着眼前的女人，过了一会儿想是终于认出她来。
“哎哟，还真是小婉，小婉你回来了？你怎么才回来啊？”老人边说边拄了下拐杖，语气遗憾。
许婉心里一跳，忙问：“曾伯伯，发生什么事了吗？我爸妈呢？他们去哪儿了？”
老人一声长叹：“你爸妈都已经不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