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京。”江怀瑜几乎是没有思考的说。
也是，那里是他的家，谁会不喜欢家呢？
可她的家又在哪呢？
看谢昭失神，小助理推了推她，小声地说：“昭姐，我饿了，快点菜。”
谢昭回神，冲小助理笑了下，说：“好。”
张晗点了很多，因为她知道这次吃饭，不用谢昭买单，既然太子爷非要请客，一定好狠狠宰他一顿，以解她心头之愤。
谢昭基本就是小助理点什么，她吃什么。
主要是小助理了解她的喜好，吃食的忌讳。
可表面上给人一种谢昭不挑食的错觉。
江怀瑜讽刺了句，说：“你倒是好养活。”
谢昭顺着他接，“先生要养我？”
江怀瑜拒绝果断：“不养女人。”也不会养你。
他几乎是一点幻想都不给谢昭留。
谢昭像是被刺习惯了，笑得云淡风轻，不甚在意。
小助理见不得谢昭被欺负，她故作小心地向江怀瑜推荐菜品：“太子爷，我看你印堂发白，估计多半是肾气不足，我给你点一个生蚝啊，补补。”
然后，不等江怀瑜说话，小助理手速飞快地在屏幕上点了那道菜，还多点了好几下。
江怀瑜：“……”
算了，他不屑同她计较。
谢昭看着小助理的操作眉心一跳一跳地，她用余光觑了一眼江怀瑜，发现他的视线正耐人寻味地牵着自己。
谢昭已经能预料到自己晚上是个什么下场，被小助理害惨了。
服务员上菜的时候，特意多看愣了江怀瑜好几眼，眼里闪过惊艳，但流露更多的是惋惜。
场面一度很尴尬，谢昭努力憋笑。
吃的时候，生蚝江怀瑜一口没动，他慢条斯理地说：“谁点的谁吃，吃不完不许走。”
小助理浑身一个激灵，看见推到自己面前的好几盘生蚝，有些噎挺慌。
对上江怀瑜冷硬的目光，她想反抗的声音随着生蚝一块咽进了肚子里。
忽而，耳边响起一道听上去不那么熟练的普通话。
“江少，你也在这里啊？”
谢昭下意识偏头，是一个金发碧眼的帅哥，三庭五眼，鼻梁挺立，轮廓深刻，完美的就像是精心雕琢过。
那人暼见谢昭时，眼里隐隐闪过光亮，似乎也被谢昭的美貌所惊叹。
江怀瑜掀起眼皮，发现来人是乔伊斯：“好久不见，我来这里吃饭，你怎么也在这？”
乔伊斯从进来时，那双深蓝色的眼睛不曾从谢昭的脸上移开。
江怀瑜跟他说话，才勉强回神，他自来熟地坐在了谢昭的对面，“我也来这里这吃饭，江少不介意一起吧？”
乔伊斯在程雅的手术上帮了不少忙，江怀瑜当然不会拒绝，但是对于乔伊斯窥探自己女人的行径，他心底不大舒服。
江怀瑜违心地笑了，“当然。”
乔伊斯绅士的像谢昭点了点头，眼里对她的欣赏不加遮掩，他问江怀瑜：“这位美丽的小姐是江少的……”
他问得直接，像是江怀瑜要说一句没有关系，他就要出手似的。
江怀瑜回了他一句法语，很简短。
谢昭听不懂，但她觉得江怀瑜在说自己，而且不是什么好的形容词。
乔伊斯皱了一下眉，也用法语跟江怀瑜说了两句。
江怀瑜不置可否笑了两声。
而后他们的对话又变成了普通话。
“乔伊斯想吃什么？”江怀瑜问。
张晗很适时地把生蚝推了过来，跟乔伊斯推荐到：“尝尝这个，都是新的，没动过，很好吃的东西，壮阳用的，保你吃完，身心强健。”
小助理说得很快，给乔伊斯说得一愣一愣的，半晌他接过盘子，问小助理：“壮阳是什么意思？”
场面一度很尴尬。
小助理思考了会，说：“就是你们男人的一种养生方式。”
她期待的目光递向乔伊斯，“尝尝看，很好吃的。”
乔伊斯觉得别扭，可小助理太过热烈，让他无从拒绝，只能吃下。
乔伊斯吃了两个，觉得很美味，于是小助理把生蚝堆在了乔伊斯面前，“快吃，不够吃还能在点。”
小助理的社交牛批证让谢昭羡慕，她就做不来和陌生人太过熟络。
乔伊斯吃饭的时候，动作很儒雅，也会时不时地主动跟谢昭说话。
他说：“这位美丽的小姐，我见过你的。”
谢昭是第一次见乔伊斯，对于他的话深感疑惑，“我们见过？”
怕江怀瑜误会，她还像江怀瑜投递过去一种不明所以的目光。
乔伊斯语气肯定：“我们见过，但是你应该没看见过我，当时江少也在，我觉得你漂亮，我还说你像古画里的女人。”
乔伊斯抬眼，温和的视线从江怀瑜身上滑过，半开玩笑地说：“当时江少说古画长成你这样，也卖不上什么好价钱。”
他摆着手解释道，“江少是个很幽默的人。”
江怀瑜眉梢猛然挑了挑，他此刻真的很怀疑乔伊斯的中文水平，说他好吧，他不知道壮阳什么意思，说他不好，他竟然能把他的话原原本本的复述出来。
是他失忆了吗？他记得乔伊斯当时完全没有理解这句话啊？
谢昭脸色淡然，没有半分被调侃的尴尬神色，她也半开玩笑地回，“我的价值确实跟古画攀不上。”
不知她说的是古画，还是意有所指。
乔伊斯皱紧了眉梢，显得很激动地说：“不不不，美人小姐过谦了，我虽没有来这里多久，但是在我见过的东方美人里，你是我见过的最好看的。”
江怀瑜眉色很明显地沉了下，乔伊斯挖墙脚都挖到他跟前来了。
小助理把腮帮子塞得满满的，察觉到哪里不大对劲，马上装作来了兴致，叽叽喳喳地问：“那我呢，那我呢，我第几好看，乔伊斯先生。”
乔伊斯先生的视线偏了过来，张晗的长相很小巧，不算美人，但也是灵动可爱。
乔伊斯露出友好的笑意，说：“哦，这还有一位美丽的小姐。”
一句美丽把张晗夸得眼睛直冒泡泡，她撑着下巴，对乔伊斯赞叹道：“乔伊斯先生，你也是我见过最好看的外国人。”
聊天的氛围被小助理带得欢快了起来。
可乔伊斯的加入，让江怀瑜开心不起来。
他视线偏向谢昭，情绪又乱又杂。
他忽地生出一种想把谢昭藏起来，不让别人窥视的心思。